云湖仙君迟疑了片刻，应道：“不知所踪。”
    “知道了，这不怪你。”练青霜轻笑了一声，要是那两位想要隐瞒踪迹，谁能够找到她们的下落呢？“就算到了这种地步，那两位也没有生出推翻圣无极宝座的心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呐。”
    “不是还有主上您么？”云湖仙君低语道。
    “呵。”练青霜拂袖，一声轻嗤。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云湖仙君，直到他心惊胆战地低下头，才收回了目光。
    第91章劫后风波
    魔界风波暂时平息，可是被强行合在一起的修仙界与长生界却分不开了。各宗门也算在这里呆了一段日子，习惯了被改变的地貌。经魔界一役，门派凋敝，元气大伤，便想着招收新的弟子来增强宗门的实力，一时间，公开亭上都是各宗门的邀请函。
    “这件事情这样结束了？真是不可思议啊。”亭子边，风漠崖与御极天对坐饮酒，可是突然间想到什么来，他的眉峰又紧皱成了一团。魔火退却，周边的人脸上洋溢着一片欢喜，恨不得大张旗鼓庆贺一番。
    御极天晃了晃酒盏，低语道：“好友，你在想什么？”
    “有点儿奇怪。”风漠崖思忖一阵子，又继续道，“修罗九狱图最初是没有完成的画卷，为何练青霜不事先说明？如果玉笙不能及时从血海中出来画完最后一笔呢？感觉这段时间的事情，处处有她的痕迹，但是也好似与她没关系。”
    “都过去的事情了。”御极天敛眉，又道，“我还以为你在思考地狱岛的事，镜都败退后，谁都没有注意他们是怎么离去的。众多势力中，唯有他地狱岛实力保存最全。”
    “我也在思考。”风漠崖叹了一口气，“倾天是我风都的少主，如今在地狱岛，免不了要与他站在了对立面。”
    “倾天还是一件小事情。”御极天摇了摇头，又道，“地狱岛以凤座、龙首为尊，但是你没发现么？他们的凤座出关后从来没有出面。在对付魔界的时候，原红袖忽然间消失不见，我以为——”御极天没有再说下去了。风漠崖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凛。如果原红袖是地狱岛的凤座，那地狱岛的势力渗透还真是——
    “不可能吧？”风漠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许荒唐。散修联盟败退，原红袖成为无情榜上的人物遭地狱岛势力追杀，如果她就是凤座，那么一切都是故意给世人看的？地狱岛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御极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吧。地狱岛原本就横行霸道，极为嚣张，现在各宗门都损失惨重，这儿将是地狱岛的天下了。”顿了顿，他又道，“那两位去哪儿了？怎么镜都封印后就没有踪迹了？”
    风漠崖应道：“她怎么说都是镜都之主，镜都的一切怎么与她没有关系？”
    御极天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道：“走吧，把握这难得的空闲吧。”
    *
    幽暗的地下，霍乱世间一阵子的镜都再度沉沦。洛玉笙没有彻底放弃镜都，而玉裁冰自然不会选择离她而去。黑色的大殿中一股冷凝的气氛，黑沉沉的柱子，压得人难以喘息。镜都的四位殿将，只剩下了辛然和灭天。他们此时齐齐地跪在了地面，低头沉声不语。
    洛玉笙叹了一口气，淡声道：“镜都重新被封印，你们不甘心么？”
    辛然与灭天对视了一眼，应道：“没有。”他们之心被罪业墙迷惑，以罪业墙为首，犯下了不少的事情。当初一心想要魔主复活，也一直知道魔主想要做的事情，可最后呢？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将镜都逼入了深渊中。
    洛玉笙语气陡然一转道：“可是我不甘心。”
    辛然沉声道：“请主上降罪。”
    洛玉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事情已经如此，没有转圜的余地，就当是在幽暗之地清修吧，若是时机到了，自然有回到人世的机会。”
    灭天问道：“那主上您呢？”
    “你认为我能够去哪儿呢？”洛玉笙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是天界之人，但是早就成为了天界的异类。修仙宗门树敌众多，就算他们不将她当做魔物，可是她终究要为了魔界的行为负责，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啊。当初瑶华派一众，认定她不是魔物，就连她自己也满心不甘，可事实如何呢？“风波平息了，长生界暂时不会有大事发生了吧？”洛玉笙转向了玉裁冰，低语道。
    玉裁冰摇了摇头道：“未必。”见洛玉笙眉头一蹙，她又继续道，“红袖没有出现，可是练青霜脸上不见丝毫的忧色，怕是这件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要说她是怕红袖受伤？那么一开始就不会让她干预到相关的事情中来。”
    洛玉笙疑问道：“你觉得练首座有问题？”
    玉裁冰颔首。
    长生界最初的人马是从天界来的，可是在天界之时，并未听说练青霜之名，可是看她恐怖的修为和实力，怕是从极天之涯中走出，入了长生界的道皇谷中继续修炼。虽然身为太素首座，可是她对道皇谷乃至于道皇的下落都漠不关心。见她之行事，总在关键时刻插一手，可明明有能力改变一些事情，可又选择最后关头撒手而去。
    洛玉笙轻叹了一口气，低语道：“就不知她有何目的？”顿了顿又道，“她既然牵挂着红袖，那便说明她不是一个完全无情的人，只要不起大祸，一切便顺其自然吧。”
    *
    道皇谷中，三殿之主齐聚。
    玉轮海开口道：“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招收一点新弟子了？”
    朔骞眉头紧皱，他没有应声，半晌后才开口，转了一个话题：“道皇已经陨落，虽说我们三殿各司其职，这样走过了千百年，可那是以道皇尚存为前提的，如今是不是该择出新任道皇了？”
    玉轮海心念一动，问道：“以主事之见，该如何呢？”
    朔骞没有应声，他转头凝视着练青霜。三殿之中，以太素首座实力最强，她若是能够坐上道皇之宝座，想来谷中的弟子都心服口服，可偏偏这位，生性冷淡少与人往来，要是道皇谷真让她来执掌，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