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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反派重生之后[穿书]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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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齐云的身体微微冰凉,剑伤正中心口,已经丝毫没有可以回生的余地。
    可是,苏齐云的剑法精湛修为高深在十三洲难逢对手,何况是在这么短时间内,被人用他自己的佩剑金兰一剑穿心?!
    作为天下第一宗门的前任宗主,苏齐云在十三洲纵横数十载从无对受,只教出过两个剑法能够青出于蓝的徒儿:一个是天资卓绝世无能匹最终被奉为“仙道第一剑”的苏子瑜,一个是悬梁刺股自强不息胜过常人百倍终于苦心人天不负的云寒琰。
    且不说云寒琰与苏齐云并无深仇大恨,便是云寒琰若真有心杀苏齐云,早就有无数个机会下手,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这时候。而且,此次计划从头到尾都是瞒着他,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然也根本不会在密室附近出没。
    而苏子瑜,三年之前被苏齐云率领十大仙门亲自逼跳下晚晴崖,三年后重逢非但毫无怨恨反而殷勤献策尽力相助,本身就反常得说不过去。况且苏齐云出事之前,只有他二人独处密室。从杀人的动机到杀人的能力,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嫌疑。
    高天泽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在地上狠狠砸了一下,将青石的地面生生砸出一道裂痕,咬牙颤抖着声道:“怎么会,相信这种人……”
    言语间的怒气里夹杂着的悲伤,不知是悲的苏齐云,还是悲的苏子瑜。也不止这句话说的是苏齐云,还是他自己。
    倘若苏子瑜帮助苏齐云对付鬼面邪尊是假,要暗害苏齐云才是真,那么他本可不必大费周章布下如此骗局,完全可以直接隔岸观火坐收渔利。除非,他与鬼面邪尊本来就是同谋,这一举正是为了保证苏齐云被杀。
    当时极有可能是苏子瑜和鬼面邪尊联手将苏齐云杀害,而他二人故作敌对不过是苏子瑜沽名钓誉想自诩清白,或者还有其他尚且不为所知的目的。
    高天泽望着苏齐云满身的鲜血,颤声道:“我们……被骗了……!”
    萧子兰跪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怔怔地望着苏齐云,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无法接受眼前残忍的现实。
    半晌,萧子兰方才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不会的。若不是子瑜,只怕清徽宗难逃灭顶之灾。他如果真的骗了我们,又怎么会主动要求布下罗天大阵……”
    萧子兰话音未落,只听得头顶一声惊雷炸响,四周墙壁随之轰然一震,连脚下的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颤。
    一瞬如同天崩地坼。
    高天泽与萧子兰连忙从地上起身追出密室之外,只见竹林中的罗天大阵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满地残枝败叶与暗红的鲜血。
    罗天大阵本于自然,却也隐于自然。大有为无,大无为有。阵法的威力到了极点,便消逝得无踪无影,复归虚无。
    方才阵中之人没有选择破阵,反而自取灭亡一般为阵法注入法力,结果物极必反,罗天大阵一瞬炸开,化为乌有。
    高天泽与萧子兰只见阵法已毁,却不知对方用了何种方式。高天泽惊愣地望着眼前一片废墟,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萧子兰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只能禀告宗主了。”
    高天泽道:“好。我去!”
    高天泽已经分辨不清苏子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阴狠虚伪与温润如玉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当初对那个温润如玉的他有多爱,如今对那个阴狠虚伪的他就有多恨。
    是怎样的狠毒和虚伪才能让这个人看起来如此令人迷失方向地温良端方?那样一张绝世容颜下的人心竟能如此丑恶?!高天泽失了魂魄一般独自奔向仪元殿。
    魔界十域血溟,晦暗不见天日。
    十域血溟的海水终年暗红如血,汇聚着万千怨恨与业力,光是靠近便令一般人无法承受,遑论居住。
    而魔界的无上绝天灭世邪尊,就居于十域血溟的最深处。
    这片阴恶无比的血海不能直接居住,海底共建有三千宫室互相缀连隔绝海水,亦隔绝天日,魔界称之为三千绝溟宫。而通向海底三千绝溟宫的,唯有一条漆黑狭长深不见底的甬道,魔界谓之绝亡路——一条通向灭绝与死亡的道路。
    绝亡路的尽头,三千绝溟宫的深处,是无上绝天灭世邪尊的寝宫。
    寝宫内无天无日,唯有六座巨大的珊瑚灯架上的成千上万的烛火将整座寝宫映得明亮如昼。
    平日里阴森无比的魔宫被重新精心布置得明亮而清雅,雕窗内竹帘半卷,窗外层峦叠翠。窗前设一几案,案上青瓷花瓶内斜插一支翠竹。寝殿中心的大床覆着竹青色的幔帐。淡淡的青色,恍如雨后远山朦胧,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云。
    纱幔上经纬线间青与白相互交织,如山间云雾变幻莫测,梦幻而迷离。
    竹青色的纱幔半被床头玉钩卷起,床边坐着一袭红衣,漆黑狰狞的鬼面覆盖着他的上半张脸,只微微露出一方苍白如雪的下颌。
    床上安静地平躺着一个身形修长的人,他身穿一件无花无纹的天青色长袍,恍如江南烟雨朦胧过后重云破处那一抹天的青色。
    身似白玉雕琢,肌肤如冰雪凝脂,浑身不见半分瑕疵,唯有两只脚踝处被一道粗如孩臂的漆黑链子锁住,链子向床外延伸出去,固定在了床脚。漆黑的锁链,与冰雪一般的人,显得略微有些格格不入。
    红衣鬼面之人垂眸望着床上的人静静的睡颜,轻闭着的双眼弯如新月,鸦羽色的长睫好似借了黑夜的颜色。再往下望去,鼻梁精致挺拔,两瓣薄薄的唇好似被一场春雨洗褪过的杏花色,温柔而带着三分历经风雨的凉薄。
    淡不失色,清润而媚,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抵挡住这样动人心魄的美。
    床边久坐的人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轻轻俯下身,将自己的双唇与那两瓣雨打过后的杏花轻轻相贴。
    清清淡淡的,却又带着春天的温软与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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