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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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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空寂的心像是拥抱了一轮暖阳。
    他不觉将指尖陷入金团内,感受着金色的粒子跳跃着拥抱自己指尖,坚硬的心像是融化的寒冰一样逐渐柔软起来。
    苏棠半强制地感受对方现在的心情,满脸懵逼。
    他的心情竟然是:她在和我撒娇。
    作为事件正主的苏棠:“……?”
    苏棠眼睁睁看着还没诞生只是一团金光的自己,每天被人用手各种揉搓,睡觉被抱在怀里带着、行走也被揣在怀里带着,走到哪带到哪,不高兴时还要被埋脸蹭两下
    苏棠:“……”她是抱枕吗?!!
    她还能感受到对方骨血深处未消散的食欲,吞噬进化的本能让他每天都血肉躁动,但又被强行压抑下去。哪怕知道‘美食’是自己,共通感官的苏棠也被憋得十分难受。
    这种饥肠辘辘时美食就在怀里,可是强压抑着自己不去吃的感觉实在太难捱了!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可他偏偏还喜欢把她揣在怀里寸步不离。
    苏棠被迫一起跟他体会着这种饥肠辘辘却不能吃的酷刑。
    对于神来说,时间几乎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词汇。他每天重复着一尘不变的生活,忍受吞噬的欲望、捏金团,抱着未诞生的妹妹睡觉,日子单调得像个机器人。
    他几乎不与其他神明交流,每日都呆在几万米的深海,偶尔会揣着金团到海岛上晒太阳。
    时间一点点流逝,看着迟迟不诞生的妹妹,原本并不在意的男子开始陷入焦虑。
    他开始每天用神力对先天发育不良的妹妹进行哺食。
    终于,约莫过了一千年,男子在一次抱着金团睡觉时似有所感睁开眼睛,松开了钳制的手。
    璀璨的金光从深海里升起,他跟随而上。
    灿烂的阳光照耀在清澈蔚蓝的海面上,雪白的浪花之中,金光逐渐凝聚成纤细玲珑的身影。
    光洁剔透的皮肤有一种晶莹剔透的美感。
    海风吹拂她秀美的头发,纤细的腰身不足一握,她□□着一双玉足站在海潮中。浪花亲吻她莹润的玉趾,阳光眷恋地在她肌肤上徘徊。
    紧闭的长睫微颤,逐渐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金色琉璃瞳,茫然地看向四周,宛如不谙世事的精灵。
    “忒弥斯。你叫忒弥斯。”他高兴地弯了弯唇,落在她前面,向来猩红冷酷的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辰,“是我的妹妹。”
    忒弥斯,在泽拉尔大陆的古神语中意思为——‘我的珍宝’。
    第59章
    兄妹俩不远处, 在欢腾雀跃的浪花之中,还有感受到新神诞生偶然路过的第三位存在。
    海神远远隐匿在海浪之中,手里握着独属于海神权杖——三叉戟, 碧蓝如海的眼眸凝视着新生的女神,白皙俊美的脸上出现一抹绯红, 眼里闪烁着盈盈波光。
    因为大部分神力都被先诞生的哥哥的继承,妹妹拥有神性却没有什么神力,自诞生便体弱, 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清晰的沉睡状态。
    绝望之神小心翼翼地呵护脆弱的妹妹,每天哺喂她神力。
    双生的兄妹居住在大海深处, 深居简出, 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中度过。
    偶尔男子会感受到其他气息醒来, 但是苏醒探查时气息又消失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 但是他不敢离开孱弱的妹妹太远, 每次感受到异常去探查也会小心地确保不会离开她百米远, 便一直没有发现异样。
    后来,妹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便带着她去广阔的海域散步、到岛屿上悠闲。他不喜动, 就像是一道影子, 在一旁默默地注视她用鲜花编织花冠、与海中的鱼类嬉戏。
    同时, 越来越强烈的食欲像是剧毒一样腐蚀他的心,随着时间流逝, 骨血里吞噬对方合为一体的本能就越来越强烈。
    吞噬她!成为真神!
    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在疯狂咆哮, 宣泄着本能的欲望。长期的压抑折磨、再加上他神性的不完整, 他逐渐变得更加偏执危险。
    诞生的新神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哪怕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是从细节处本能地开始抗拒他的接近。
    双生子骨血里都有吞噬对方的渴望,可若是双方实力相差巨大,弱小的一方吞噬欲望会更弱一些,更多的是骨子里不想被吞噬的忌惮。
    这是骨血里想要存活的本能。
    他像是守护着自己宝物的恶龙,一寸不离地守着自己的珍宝,既怕珍宝被别人拐带跑,也怕珍宝自己跑了。
    “忒弥斯,不要怕。”他看着保持的距离的妹妹,低沉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哀伤,“过来。”
    苏棠能感受到他心底强烈的食欲和他的痛苦纠结。
    既想拥抱又担心控制不住吞噬的本能。每天只能挣扎在本能和理智交战的边缘,逐渐变得偏执敏感。
    他想把她拢在爪子里,天天看着她,哪怕他的珍宝在他视线里消失一秒也让他无法忍受,他会发了疯去寻找,只到确认她在他视线中狂风暴雨的心灵才安静起来。
    也许是一直以来他的关心呵护,也许是因为他有小心地掩饰自己的欲望,苏棠看到自己逐渐克服了骨血里升起的忌惮,压下了离开的欲望,兄妹俩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
    直到一次,他看到一只海豚在围绕在忒弥斯身边玩耍。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线条流畅、长得极为漂亮的海豚,黑曜石般远远的眼瞳凝视久了便像是颜色浓郁到极致的深蓝色,偶尔阳光射进它瞳孔时会照出犹如蓝宝石一样的蔚蓝色,随着光线的变幻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它亲密地在忒弥斯周围游泳,用身体拱着她,陪她玩耍,乖巧地用头蹭着她的下巴。
    他每天都带她去不同的海域玩耍,可每次不管他带她出现在哪一片海域与鱼儿嬉戏,它都会准时地出现,哄着她开心,让她坐在自己背上带她去遨游海洋。
    苏棠通过他的视角看着,自己日复一日抱在怀里用神力孕育出的珍宝一点点和自己距离越来越远,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被剥离、拼命地想要抓住却抓不住。
    嫉妒的毒火在心中越烧越旺,被他压抑在平静的眼眸之下,无人察觉。
    “小家伙,每次都能遇到你,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啊?”不知道第几次遇到白海豚,新诞生的爱神也对它熟悉起来了,高兴地拿着手指轻轻戳着它的脑袋,“蓝修~以后就叫你蓝修了~”
    白海豚高兴叫了几声,长长的吻亲吻她的指尖。
    看着这一幕的苏棠:“!”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可思议。这是巧合吧?怎么会叫蓝修?
    终于,诺菲斯在一次找不到妹妹,发现她独自溜出去和海豚玩耍时暴怒了。
    矛盾刹那爆发。
    在忒弥斯去海岛上为海豚编织花环时,他悄然现身。
    握在手中的伴生神器黑暗镰刀迎风而涨,向在海中翘首以待的白海豚劈砍而去!
    任何普通的海洋生物,都会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神器之威下消融,消失得悄无声息。
    白海豚却险险闪过致命一击,光洁的后背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金红色的血液散发着独属于神血的耀眼光芒。
    忒弥斯回来了。
    白海豚哀切地向她悲鸣几声,艰难地游到她身边,像是受伤的小狗向主人哀鸣,用吻部和脸颊蹭着她的脸颊寻求安慰。
    他冷酷着脸,沉默地再次举起镰刀,却在她眼里看到不赞同。
    苏棠感觉心里像是被灌注了铅,沉重得无法呼吸,负面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诺菲斯的情绪。
    诺菲斯,绝望与死亡之神。因为最终在泽拉尔大陆中彻底消失踪迹,所以不被拉结尔之书记录在内的、被遗忘的古神。
    “忒弥斯,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分彼此的存在。”苏棠感觉到身体在向另一个自己伸出手,缓缓开口。
    他声音平静冷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平静的声音下心里翻涌起的惊涛骇浪。
    忒弥斯一怔,伸手治好了白海豚身上的伤,放它游走。
    白海豚在她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开,游了数百米,还不忘回头看她,唤了两声。
    确认白海豚离开,忒弥斯才走过来与诺菲斯并肩,金色的琉璃眸充满疑惑,不懂他为何要和一只海豚置气,“哥哥,为什么?”
    诺菲斯抿着唇,不高兴地将少女抱在怀中,仿佛这样就能紧紧攥住属于自己的一切,“我们是一体双生的神明。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作为神职中囊括了大部分负面情绪的神明,他十分清楚,刚才的情绪名叫——嫉妒。
    可是白海豚并没有从此消失。
    像是不愿被人发现宝藏的恶龙,诺菲斯不愿意让其他神明发现自己的妹妹,所以一直带她藏匿在诞生的深海。可是新神的诞生总会引来其他神明的注意力。
    更何况,新生的神力波动与诺菲斯同属一类,又从他的居住地传出来。其他神明想不到双生的情况,纷纷好奇地发来传讯问候诺菲斯。
    为了防止他们来到深海窥视他的珍宝,他不得不独自外出赴约。
    他外出回来,发现白海豚又出现在了忒弥斯的身边,和她撒娇玩闹。
    再次祭出的黑暗镰刀被一把通体蔚蓝的三叉戟挡住。
    苏棠认出来了,那就是石板图画中将诺菲斯胸口贯穿的三叉戟。
    漂亮的白海豚化身为一位身体修长面容俊美的蓝眸青年,大海在他脚下翻涌,像是拱卫着自己的王。
    苏棠心神剧震,那名青年的模样,和蓝修有八分相似!
    就在她想往下看时,画面突然中断。
    她的神识如潮水般从执念构建的幻境中脱离,眼中的一切又变了模样。
    宽阔的大床、飘纱的窗、古朴漂亮的银盒静静地伫立在她前方。
    苏棠:“???”
    之后呢!为什么她和她哥哥诺菲斯会到蓝星!为什么他的墓穴不在泽拉尔大陆的海岛上,而是在蓝星的海岛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用神识再次扫描石板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篆刻文字的石板却像是阳光下的白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上面的执念消散了,没有了神念附着,它们便什么都不是。
    苏棠一遍遍回忆看到的记忆,越来越坐不住,打算出去再探探猩红之眼。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想了想,没有直接用空间瞬移。她不确定空间瞬移引起的能量波动会不会让洛伽注意到。
    如果被注意到,他一定会黏在她身后一起去,哪怕她拒绝也会一路尾随。
    而苏棠隐隐约约觉得,她哥应该挺讨厌洛伽。还是不要带他比较好。
    苏棠打定注意,打算飞离庄园后再瞬移去海域。
    她从床上下来走向落地窗,赤、裸着双足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晶莹的脚趾陷入雪白的长毛中,安静得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可是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压抑的响声。
    苏棠伸手抓住窗纱,突然感觉一丝不妙。
    猛地一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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