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读着报纸并顺口发表感想， 然后抬头环顾四周，“没人想说点什么吗？我们这算不算见证了历史？”
    伊涅斯塔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埋头继续整理柜子， “说句老实话， 哈维，我只感到你的反射弧异于常人——实际上这件事早在昨天晚上就在网上掀起滔天巨浪了。但是你居然现在才拿来跟我们讨论。”
    哈维立刻凑了过去， “那可不怪我，我当然昨晚就知道了，但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不然我才不会把这张报纸拿过来——我为此还特地去地铁口拿了这个呢。”
    伊涅斯塔做出了一个虚假的哆嗦的动作，“那我真是太感动了，虽然我并不需要。”
    哈维做出了一个非常受伤的表情看着伊涅斯塔，那副臊眉搭眼的德行不知道为什么让里奥想起了自己父亲养的那条狗。
    “其实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直沉默着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调整装备的里奥突然开口了。
    “就……很普通。”里奥这样说， 他竭力显得这的确只是一件普通的事， 并不值得深挖——里奥虽然相信并不会真的有人脑洞大到可以把这种偶然跟那个联系起来， 但是凡事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他跟罗纳尔多不是真的清者自清。
    整个更衣室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里奥身上——他们觉得有点奇怪，毕竟他们谁也没说这不是一个巧合， 不是吗？
    不过就当有人想问点什么的时候，普约尔冲所有人皱了一下眉。
    太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普约尔不赞成他们为这件事对着里奥唧唧歪歪了——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除了哈维。
    不过聪明的哈维倒是没跟里奥继续谈论这件事，他只是转向了德科。
    德科看看哈维又看看普约尔，但是不得不承认，普约尔虽然不希望里奥为别人的盘问而感到不愉快，但是他的善良显然没有惠及其他人——普约尔也喜欢这段八卦，他也等着听德科所知道的那部分罗纳尔多对此的反应。
    ——生活通常都是枯燥乏味的，如果不能为自己找点八卦作为乐子，那活得也未免过于清心寡欲、过于圣人了。
    老实说，普约尔很庸俗，也非常享受庸俗。
    所以很明显，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如果德科说对不起我没有和克里斯蒂亚诺八卦这个，他猜肯定没有人会相信。而且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还会被认为是故意不和队友分享八卦、扫兴——普约尔们现在对里奥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宽容，但是这份宽容从来没有被推广的意思。
    德科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德科只能交出自己的八卦材料，“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很有意思。”
    里奥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就只是很有意思吗？Come on！当事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趣？这违法了！”罗纳尔迪尼奥插了句嘴——对他来说也许没有任何东西比有趣更重要了。
    “什么法？”图拉姆随口一问。
    罗纳尔迪尼奥想了一下——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修辞手法，所以从前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大概联合国宪章第一条吧——全世界所有人类都享有八卦和享受乐趣的权利。”
    罗纳尔迪尼奥一本正经的说，就连普约尔都有那么一小会以为联合国宪章里真的有这么一条了。
    “克里斯蒂亚诺听上去好像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但是我怀疑爵士不太喜欢这个——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不喜欢这个，但是总之，克里斯蒂亚诺说爵士在坐大巴回酒店的路上就一直骂他。爵士骂他进球都不会挑时候——说老实话，这真的是十分委屈了。”德科虽然做出了一幅非常同情的表情，但是他幸灾乐祸的语气出卖了他——不过没有人真的在意这个，毕竟所有人都喜欢看天才有不如意的事，包括小梅西先生，尽管小梅西先生自己也是一个天才——但他还是喜欢看克里斯蒂亚诺吃亏、有苦不能言。
    虽然他昨天听过一遍了。
    ——所以你逃出来了？里奥接到克里斯蒂亚诺的电话的时候这样问，考虑到你之前给我发短信说爵士把你叫到他房间里去挨骂了。我假设你现在是逃离苦海了？不过你用时有点长……
    里奥看看表，现在距离克里斯蒂亚诺给他发短信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他怀疑爵士会放克里斯蒂亚诺回房间也仅仅是因为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该去睡觉了。
    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的哈了一声，不错的猜测，但是我觉得你这个猜测里没什么同情心。我必须得谴责你，考虑到这件事完全是因你而起的。
    里奥听着克里斯蒂亚诺那副非常丧丧的口吻一下子觉得非常幸灾乐祸，为了表达自己的幸灾乐祸，他甚至假装没听见克里斯蒂亚诺的后半句话，虽然我不想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样显得我过于幸灾乐祸了，但是事实就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主教练——虽然我们根本没有商量过这么无聊的事，但是他还是会被一切巧合都当成有所预谋。
    谢谢你的马后炮。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的说，但是还是那句话，你难道就毫无责任吗？你为什么不晚一分钟进球？就是因为你的不谨慎才导致我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我跟你说实话，自从我到曼联以来，爵士还没有过一次骂我超过五分钟呢。
    你也可以早一分钟进球，里奥反唇相讥，别什么事情都是甩锅，阿维罗先生，那非常不男人——曼联喜欢最男人的男人，你这样可不是曼联的最爱。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
    里奥假装没听见，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都很难想象这仅仅是一个巧合，所以你可以想象弗格森爵士是怎么看这个奇迹的了——别有用心、居心叵测，这都是肯定的。
    可不是吗？克里斯蒂亚诺闷闷不乐的揪着浴巾上的线头，你猜爵士是怎么说的？闭嘴克里斯蒂亚诺！我宁可相信你俩真的对对手视若无物、约定好了要同时进球以达成某种无耻的目的，也很难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哦不……这两个都不怎么样，听起来都挺糟糕的，但是我觉得前者还好一点——如果是后者的话，我就只能告诉自己这就是命运了！
    然而这的确是命运，他得接受这个。里奥展示了他不招人待见的诚实，弗格森爵士对我有着令人非常费解的不满和歧视，我认为这件事对于纠正他的态度有独特的意义——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你虽然受了点苦，但是还是值得的。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并露出了一个非常虚假的笑容和十颗小白牙，谢谢，非常有启发性，但我活的挺好的，还不想自己作死。
    里奥撇撇嘴，不管怎么说吧，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是对的，一如既往，你得承认这个。
    但是事实就是我挨骂了，但是你居然让我告诉爵士他得习惯这个。克里斯蒂亚诺气愤地质问他，我没看出你一如既往的真理性，我只看到了你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喜欢。
    里奥再次撇撇嘴，但是考虑到罗纳尔多今天的确比较可怜，他非常大度地原谅了他的出言不逊，然而，再说一次，在你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你就得知道你应该习惯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我得承认，记者说的对。”
    就在里奥出神的这么会儿功夫，更衣室的话题飞速发展着。
    “你说哪个部分？他们可说了不少呢。什么球场上的灵魂沟通、宛如有心灵感应的双胞胎——我觉得哪个都不错，虽然有点……你知道，听起来怪恶心的。”
    “呃，都不是。”
    “需要我求你你才能把话说完吗？”
    “好吧……就是最恶心的那个。”
    “灵魂伴侣那个？”
    “对，就是那个。”
    里奥笑了一下，最后调整了鞋带，然后离开了更衣室去训练场了。
    第209章
    克里斯蒂亚诺过了几天备受讥笑和冷落的日子——讥笑来自队友， 冷落来自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