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很抱歉。”门德斯听起来也不太高兴，他显然已经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了——他有点惊讶梅西居然那么快就揣测出他对那句话的看法，梅西那样的敏感、敏锐让门德斯感到不安。
    里奥看看他，“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胡乱揣度我的想法，并在罗纳尔多那里嚼舌头，我会非常高兴——你有权利不喜欢，但是我希望你别干涉这个。”
    “小梅西先生，很多人都说你和克里斯蒂亚诺相比，你是那个更友好、低调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他们都说错了。”门德斯干巴巴的说。
    里奥笑了一下，“他们当然错了，不但他们错了，你也错了——你认为我想要挑衅罗纳尔多，你也错了。我不想挑衅谁，我只是说点普通的场面话。门德斯先生，你们总是喜欢把我塑造成你们想象中的样子，但是我不是那样的——实际上，在我的问题上，除了我，就只有罗纳尔多是不会错的。他从来不想象我，他知道我。”
    里奥直到现在才真正知道罗纳尔多为什么说他们之间的恨意来自别人。
    “所以，别捣乱，门德斯先生。别在我们之间指手画脚。”里奥这样说，“让我们安静一点、让我们只是做自己，我们之间本来没有憎恨或者怨恨，我也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而产生这些。你不是很爱罗纳尔多吗？那就保持安静吧。”
    ——他没有挑衅，他只是说点心里话。
    门德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再次想起了克里斯蒂亚诺说的话。
    第275章
    门德斯先生愤而把小梅西先生丢回了曼彻斯特， 自己直接飞到了某个风和日丽没有情侣的地方去度过自己的圣诞节了。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种操作很奇怪， 毕竟门德斯平常都会把自己最看重的下金蛋的母鸡们安全送到家门口后才离开。考虑到这次的特殊状况， 克里斯蒂亚诺给门德斯打了个电话祝贺圣诞节的时候， 顺便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如果有可能， 他愿意帮帮忙。
    他为此甚至不惜暂停了和梅西之间进行的倒钩训练。
    门德斯先生本来没打算说，但是一想到梅西那个气人的死德性， 就还是忍不住在冷嘲热讽中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哈哈大笑，他安抚了门德斯，并答应对方一定会帮他报仇什么的。
    “报仇？”里奥终于在电视里找到了一个西班牙语电视台、用这个电视台的节目做背景音， 并找到空闲扭头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 “门德斯先生跟你说了吗？”——里奥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惊讶，也似乎并不生气。
    克里斯蒂亚诺放下手机， 保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把桌子上插着吸管的柠檬水拿过来、放在胸口上喝水，“当然，他还挺生气的呢。”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挺好笑的，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说真的， 你快气死他了——我当初要离开曼联去往皇马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生气。”
    里奥给自己的马黛茶加了点水， “我就不问他为什么生气于你要前往皇马了。不过我倒是很意外你为什么不生气——毕竟他是你的朋友， 但是我却那么跟他说话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做一个无所谓的耸肩动作， 但是很显然，躺着的姿势极大的限制了他的灵活性，所以他只能做了一个非常别扭的类似于蠕动的动作， “说老实话，豪尔赫对他的签约球员都很好，对我尤其好，但是他对我的事还是过于紧张了——他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所以我认为他的确需要一点……提议。”
    里奥从水果盘子里挑了一颗草莓丢给了躺着的克里斯蒂亚诺——草莓准确落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柠檬水杯子里，溅了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水。
    克里斯蒂亚诺不得不爬起来抽出几张纸巾来擦脸，“嘿！我可是帮了你，但是你就这么回报我吗？”
    里奥笑了一下，“所以？你从来没尝试过提醒他吗？”
    克里斯蒂亚诺假装在擦脸没空回答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曾经尝试过提醒门德斯，但是门德斯当时完全没在意克里斯蒂亚诺的提示，实际上直到现在，门德斯也并不真的打算在意这个提示。
    ——豪尔赫，实际上我觉得你在梅西这件事上显得比我更忧心忡忡，克里斯蒂亚诺当年曾经这样对门德斯说，那个时候他们刚刚结束了一次令人筋疲力尽的退役后梅西C罗式的社交场合相遇，真的，豪尔赫，你这样反而会鼓励媒体，让他们更加兴奋地炒作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会误以为我们即使在退役之后，还在坚持讨厌对方。或者，至少是我，还在坚持讨厌对方。
    门德斯沉着脸没说话，他显然因为梅西没有理会他的问候而非常生气。
    豪尔赫，说老实话，如果老梅西先生在问候我的时候跟我说——请各自安静的走开，不要多说、避免不愉快，这样的话的话，我大概也不会搭理他，毕竟我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跟谁有点什么不愉快。克里斯蒂亚诺继续安慰门德斯，我们只是在一个非常普通的社交场合，我们谁都没打算挑衅对方，你的确说了一句不太必要的话——当然，他肯定做的不对，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样。你对梅西的敌意太重了。
    那是他的错，他以前一直在挑衅我们。门德斯说，克里斯蒂亚诺，你干嘛帮他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我们既然都退役了，那就可以友好一点。
    他想要跟你友好一点吗？他所作所为跟你们退役之前完全没有区别——他管你叫罗纳尔多、他冲你露出了那个非常讨厌的笑容、他握手的姿势一如既往地很有进攻性，以及……
    以及你的神经一如既往的容易过敏。克里斯蒂亚诺总结道，豪尔赫，忘掉这些吧，过去的事就只是过去了。
    门德斯皱皱眉，我走不出来，克里斯蒂亚诺，我讨厌他已经是我的本能了——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对过去的事完全无动于衷。
    克里斯蒂亚诺摇摇头，我没有无动于衷、也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实际上我只是把那些东西和生活中的我们分开了——我们在球场上是敌人，但是我们在生活中只是陌生人。说真的，豪尔赫，你还见过我跟里卡多——我是说夸雷斯马先生——做对手的情况呢，你不也没有讨厌他？
    你知道那不一样。门德斯对克里斯蒂亚诺的避重就轻十分不满。
    当然不一样。克里斯蒂亚诺坦诚，但是也没什么不一样——梅西只是比里卡多更能威胁到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呢？你不会因为里卡多的球队赢我一次，就想杀了他，不是吗？你也不会因为我们在训练场上偶尔做了一次对手，就要讨厌他。你对梅西就是有天然的偏见。
    ——里奥没有问克里斯蒂亚诺在想什么，他摆正了地上那个沙滩上才会用到的球，往后靠了一下，然后非常随意地用脚把那个球踢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体上方。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熟练地单腿用力向上摆动，沙滩球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小腿上，然后弹到了他的脸上。
    里奥露出了一个没救了，埋了吧的表情。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不服输——克里斯蒂亚诺抓起打了他的脸的沙滩球，再次丢回给里奥，“重新来一次，这次肯定还是因为你没传好。”
    里奥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假笑，然后再次发球——这次他尽量挑高了球，试图配合罗纳尔多的腿长，“我觉得我白在你身后的墙上贴那个假装是球门的白纸了，因为你根本没有一次把球真的打起来——这是第十次了，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但是里奥的愿望注定落空了。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度量了球的高度，然后再次全力向空中摆动自己的腿——球打在了他的脚尖上，然后歪歪扭扭地落到了沙发腿边、砸到了里奥带来的那个电热水壶上，热水壶晃悠了一下，顽强地站住了没有跌倒。
    克里斯蒂亚诺不情愿地挪动自己的上半身，尽量在不离开沙发的情况下抓起来沙滩球丢还给里奥——这次他不执着于声称这还是里奥的错了，他干脆倔强地不说话了。
    里奥露出了一个假装同情的微笑。
    里奥看上去已经放弃动脑子了，他两眼一闭非常随机地直接用手把沙滩球抛了出去，“最后一次，不再练了。”
    说完，里奥再次睁开眼，他打算看看克里斯蒂亚诺这次还能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奋力摆动了自己的腿，竭力用自己的脚去够沙滩球。
    然后，奇迹居然出现了。
    ——沙滩球精准无误地砸在了里奥贴好的白纸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印子，然后以一种功成名就、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姿态掉到了地上，甚至还快乐地在地板上跳了两下。
    里奥同情地看着沙滩球，如果沙滩球有嘴的话，里奥猜它现在最想说的就是太好了，不用被罗纳尔多踢了。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跳起来在沙发上怒吼着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