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迪奥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站在他身后冷眼旁观的普约尔和哈维、皮克等人却非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越过瓜迪奥拉和穆里尼奥看看站在穆里尼奥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和拉莫斯、以及刚刚走过去观望的卡西。
    他们没有完全从失利的沮丧中解脱，但是真正的成年人决不会只看眼前、不会让自己在一种情绪里深陷不能自拔以至于无法思考其他。
    ——我觉得他们是认真的。皮克之前这样对他们总结拉莫斯的提议。
    普约尔一开始当然根本不相信，不过哈维拯救了这个计划，我们不用太早回应他们——拉莫斯不是说他会注意这一切吗？那么如果他真的能让穆里尼奥不触犯我们的底线，不让他用恶毒的言辞诋毁巴萨，那么我们当然可以为了大家的国家队成就而对其他的事情放弃追究。卡尔斯，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默认这个协议的存在，我们不用反对或者同意，我们只要看着他们的表现就可以了。反正最终的主动权在我们这里。
    普约尔内心深处其实不怎么乐意跟皇马的人达成什么狗屁交易。
    不过普约尔也得承认哈维其中一句话让他有点心动——哈维说：国家队的成就。
    谁不想成就无比荣耀的国家队大赛三连冠呢？他们所有人现在距离这一切都并不遥远、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值得盼望。
    普约尔沉默了一会儿，皮克在这期间一直没有说话，因为皮克很清楚，他说的太多就不再是桥梁而是叛徒。
    可以，那么杰拉德，就按照哈维说的办吧。普约尔最终这样说，虽然我不喜欢皇马，但是我得说，杰拉德，你做的不错、我们的确没必要第一时间就回绝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证明他们是值得合作的。
    皮克松了口气，谢谢，卡尔斯，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太……——本来还担心你会太固执、直接拒绝我的提议。皮克本来想要这么说。但是话到嘴边，皮克还是及时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
    皮克悬崖勒马。
    普约尔不以为意地拜拜手，没关系的杰拉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没关系，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都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只是在做巴萨队长这个身份要求我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只要一件事对巴萨是没有坏处的，你就都可以和我谈判——我不喜欢皇马，但是就像哈维刚才说的一样，这件事没关系、这件事可以尝试。
    ——普约尔和哈维同时收回目光、互相看了一眼，无声的交换了意见。
    随后普约尔走到卡西面前、主动伸出了手，“伊卡尔，晚安。”
    第448章
    sese和伊卡尔都站在我们这边, 您总得做点什么让他们感到我们的确是同一战线的——如果普约尔他们这样都还要找茬的话, 伊卡尔也不会再考虑什么狗屁国家队情谊了。克里斯蒂亚诺此前这样叮嘱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觉得这个话有那么一点道理, 所以当赛后拉莫斯和克里斯蒂亚诺过来阻止他的时候, 他不但没有跟他们大吵一架、反而显得非常体谅——这也不完全是因为其他, 而是因为穆里尼奥非常深刻的知道自己到底是需要克里斯蒂亚诺的，所以无论他是不是真的认同克里斯蒂亚诺, 他都得给对方一个面子。
    如果事实能证明克里斯蒂亚诺是错的、而他是对的，那当然很好，但是如果克里斯蒂亚诺偶尔对了一次,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穆里尼奥先生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
    ——“我有一点感动。”克里斯蒂亚诺事后还是适当的感谢了穆里尼奥。
    不过穆里尼奥看起来不是特别感兴趣这个，他只是无所谓似的耸耸肩, “你记住这点就可以了——你还有伊卡尔他们都应该记住我做出的牺牲。”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一个你不值得感激的表情，然后非常敷衍地笑了一下、告辞走人。
    穆里尼奥冲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背影耸耸肩，表示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指望着对方真的有一颗感恩的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克里斯蒂亚诺其实也不太指望着穆里尼奥能说出什么动人的话语来、实际上他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闭嘴就足够令人满意了——克里斯蒂亚诺现阶段更大的敌人，是门德斯先生。
    是的，虽然可能很多人不相信,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现在急需应付的的确是再也无法相信他能妥善保管自己的小秘密的门德斯先生。
    “我不可能会那么蠢, 豪尔赫。”克里斯蒂亚诺试图为自己据理力争。
    门德斯先生根本不听克里斯蒂亚诺说话, 坚定地摇摇头, “想都别想，绝不可能。”
    “我们俩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克里斯蒂亚诺继续争辩，“我跟梅西只是在苏黎世偷偷的, 你知道吧？就像往年一样，绝对不可能有人发现这个。”
    “你那天就控制不自己把那个什么破画的事到处宣扬了，我可没法相信你跟他见面之后会不会第二天就激动得直接穿着他的球衣回马德里了。”门德斯面无表情地怒喷了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他只是采用了夸张这种文学艺术手法，但是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反抗了，“我穿不上他的衣服！我比他高！”
    门德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花了一秒钟深刻反省了自己这个反抗是不是真的有意义，然后直接道歉了，“对不起，豪尔赫，我不该放屁。”——识时务者为俊杰，克里斯蒂亚诺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门德斯的态度并没有好转，他持续不待见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则坚持恳求门德斯答应安排他跟梅西在苏黎世见面的失意。
    门德斯完全拒绝，并且理由也都非常充分。
    克里斯蒂亚诺只能带着伤心飞去了苏黎世。
    里奥其实也对门德斯的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但是比起这件事，他可能更烦恼苏黎世本身。
    ——里奥，我们私底下达成过一致，我们曾经无数次提醒彼此不要让你太感到压力、在争夺金球这件事上把开心的结果变成不开心的。普约尔在里奥离开巴塞罗那前往苏黎世的时候这样对里奥说，我们不想让你不开心，毕竟开心踢球的结果总要比不开心好一些。但是现在是一个特殊的时候。
    普约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里奥的表情，当他看到里奥并没有表现出特别不高兴的意思的时候才继续了自己的话。
    里奥，我和哈维希望你知道，在过去一个自然年里拿到六个冠军是无与伦比的团队和个人成就——你是这支无与伦比的球队的核心和头牌，你是这个球队里不可替代的一个。而你即将以这样的身份取得今年的金球奖——这是毫无疑问的，你即将在一个更年轻的年纪追平皇马的罗纳尔多的两个金球，而且你取得的成就比他更辉煌。至少我个人这样认为。
    里奥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是普约尔此时也不继续说了，他似乎在等着里奥做个什么表态。
    里奥意识到了这个，所以他不得不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卡尔斯，我知道什么是必须承担的——你如果担心我会在苏黎世没能好好表现，那么你不必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毕竟我不是第一次站在那里了。
    普约尔认真地看着里奥，去年你做的不错，当然不错。
    哈维看看普约尔又看看里奥，里奥，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能做好这个，我们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们在意这件事，我们希望你做得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我不会挑衅任何人。里奥淡淡的说。
    普约尔和哈维互相看看，他们不知道自己以前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里奥居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呃，里奥，我们没这个意思。哈维有点尴尬的说，我们只是想说，我们希望你尽可能地夸耀一下巴萨过去一年的成就，因为你去年实际上也没说什么——除了例行公事感谢了队友。
    里奥愣了一下，然后他显得有点尴尬，抱歉，我不是想要……呃……指责你们。里奥嘀咕了一句。
    普约尔和哈维想了一下都没有计较这个，毕竟里奥即将成为两任金球奖获得者，他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有点什么奇怪的想法也都值得被原谅。
    总之，普约尔这样总结这段谈话，里奥，这次多谈谈巴萨。哈维也进了前三，记者采访他可以帮帮你，但是领奖的时候你要自己做好这个。
    ——而现在，金球奖入围三人坐在一起接受记者采访显然就是这样一个谈谈巴萨的时机。
    “巴萨在过去这一年里令人印象深刻，祝贺您梅西，还有您哈维，”一位记者站起来这样开始自己的提问，“我想向梅西提问，我的问题是，您对巴萨过去一年的表现有什么看法呢？对比巴萨的传统竞争对手皇马的表现，您又对皇马有什么评价呢？”
    哈维坐在里奥的身边，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