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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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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 气她任性
    沈月浅不想他插科打诨,重生回来后她信佛,如若不然,她早已是一堆白骨了,推辞道,“还是算了,别犯了忌讳。”
    文博武专心喂小七吃着米糊糊,没吭声,猎物已经洗出来了,不熬汤也是要吃的,一碗米糊糊见底的时候,小七一只手抓着竹栏,一只手举过头顶,双眼没了神采,文博武就着边上的巾子给他擦拭了嘴角,掀起旁边的被子给他盖好,转身,这才看着沈月浅道,“这是南山寺别院,正经烧香拜佛的地方在山上,不会冲撞了佛祖。”
    沈月浅一怔,回味过他的话来。
    南山寺在山顶,寺后只有几处屋子供远道而来的人暂住,半山腰的宅子却是专门为京中达官贵人准备的,南山寺最出名的便是四季初始的头柱香,那几日前后,京里边烧香拜佛的人皆会来这里,一早上山排队,她和周氏为测算小七性别的时候来过一次,住的是山上,对半山腰的宅子也只是远远见过,靠山而立,隐在高大的树木间,却是一次没来过。
    文博武已搁了碗,窗外的雪听了,风卷起地上的雪,呼声整天,而树木上的积雪却一动不动,“放心吧,方丈不是一般人,对这种事不会介意的。”
    沈月浅还能说什么,见小七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不时砸吧着嘴唇,睡意来袭,她双手撑着身子,想缩回被窝里睡一觉,身子往下挪了不到半分,手上覆盖了双宽厚的手,比起她的手,那双手宽得多,冰凉的触感蔓延她全身,鼻尖是他平稳的呼吸,她稍微抬头,鼻子就会触碰到他双唇,不知所措的红了脸,脸上烧得厉害。
    “不动,我帮你。”文博武抓起她的手,掀开她腿上的竹叶条纹被子,一只手穿过她大腿,一只手托着她腰肢,慢慢抬起,轻轻放下,扫过她一马平川的胸,目光黯然,她才十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沈月浅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盖好被子后,双手又将被角往上提了提,想要遮住晕红的脸,还好文博武没拦着,脸捂在被子里,不觉得透不过气,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文博武拿起她捏着被角的手,缩进被窝,起身关上窗户,从书架上取了本书慢慢看着。
    他从小不爱文人那套空口说白话大言不惭,识字不过是明理,所为的才子才女不过浪得虚名,上了战场,并不会因为你有才敌人的刀剑便射向别处,可他知道错了,沈月浅喜欢读书,对才子佳人憧憬得很,上辈子的宋子御皮囊不如他,地位不如他,可沈月浅却宁肯守着宋子御也不愿向他诉苦!终究是他戾气太重的缘故。
    周氏到的时候天已擦黑了,风尘仆仆地推开门,发髻肩头残着些许白雪,屋子里掌了灯,她推开门的时候便看见一大一小的床上,一双儿女面容安详地躺着,她压低的脚步,进屋后才看见窗边椅子上坐着一人,“文大少爷,真是麻烦你了。”
    “夫人来了?”文博武起身,规矩地作揖,转身瞄了眼睡得香甜的两人,这才发现天都黑了,“两人睡了一下午了,估计该醒了,我让人传膳,您来了,我也回了。”
    虽他舍不得,也知道再留下来就是坏了规矩了,朝周氏点了点头,收起手里的书退了出去,门口,见丁薇提着裙摆匆匆越过拱门跑来,他蹙了蹙眉,直直走了过去。
    丁薇本要和周氏一道来看沈月浅的,奈何丁夫人要她回屋整理仪容后再来,没有法子,回屋简单收拾两下她才急急来了,低着头,见视野里多了黑色暗花鞋面,她松手抬眸,身子瞬间僵掉,尽全力地扯了扯嘴角,“文大少爷好。”
    文博武丢下一句“轻点声”头也不回的走了,丁薇去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亲耳听文博武吩咐将杀沈月浅的人剁成肉酱的那种恐惧又蔓延到心间,她本无意偷听,文博武在走廊和小厮说话,她要过去的话势必会碰着,故而,侧身躲在一处雪丛中,然后,就听到了这句让她瑟瑟发抖的话,这些时日半夜常做噩梦,梦里是一张砧板上,文博武身边的小厮面目狰狞提刀乱砍的场景,而砧板上血淋淋的一坨早已分不清楚是身子还是头……
    沈月浅醒来见着周氏,撒娇的叫了声娘,周氏回去好几日了,她想念得紧。
    周氏何尝不想她,抱着她的头轻轻落下一吻,“老屋那边的事结束了,我打算和方丈商量商量,今年过年我们就在这边过了。”沈月浅的伤口经不得颠簸,索性等她伤口好了再回京。
    在哪儿过年都一样,沈月浅蹭着周氏的手臂,周氏忙按住她身子,提醒,“娘身上全是雪,过会……”下了马车后她走得急,树梢零星落下的雪层打着她了也浑然不觉,若不是肩头滴落一滴水滴在她脸上周氏还没察觉。
    退后一步,解开身上的大衣,搓了搓手,待暖和了才在床沿上坐下,和沈月浅说话。
    “浅姐儿。”
    听到唤声,沈月浅和周氏才发现丁薇已到了床边,她上上下下地盯着丁薇看,会心笑道,“薇姐姐来了?你走路怎么没个声音,我和我娘正说着过年的事呢。”
    丁薇有苦难言,一路上她提着裙摆,像做贼似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文博武的话,她反驳不起。
    “我担心吵着你了,身子好些了没?”
    那日的事太过血腥,皆不想再回忆,丁薇在床前坐下,挑了几样趣事说,“文昌侯府的宋安雯你还记得吧,上次从周府回去便被老侯爷进了足,半个月后放出来,脸还是那张脸,眼睛还是一条缝,身上的肉多了两圈不止,前两日在宴会上见着她,她又与人起了争执,那户人家的小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嘲讽她“催肥肉过肥年”气得她当场哭了起来,告状说人家骂她是猪,那位小姐无辜地说她对号入座,文昌侯府又丢了脸,回去后指不定会被禁足多久呢……”
    那位小姐确实暗指她肥得像猪,过年杀猪是乡下的习俗,有些偏瘦的猪临近年关,主人家会使劲的催肥,以便过年有足够的肉吃,宋安雯不该大声嚷嚷出来,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当面指责人家又是一回事,这种事,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可都不会承认,谁沉得住气谁就赢了。
    沈月浅听得好笑,咧开嘴,笑得胸口一抽一抽地疼,脸上又是笑又是哭,好不精彩。
    周氏也好笑,忙给她顺气,“好了,别笑了,别又把伤口震开了。”
    沈月浅在宋安雯手里吃了许多闷亏,听着这个,能不让她高兴吗,笑了许久才停下,伤口果真又震开了点,沈月浅感觉到纱布湿了,咬着牙没吭声,说出来周氏又该担心了。
    丁薇知道了分寸,也不敢挑些有趣的事说了,言简意赅讲了最近京里发生的大事,有风声说太子纳侧妃的日子冲撞了太子妃,有人上奏说四位侧妃的生辰八字该重新测一遍。
    沈月浅若有所思,上辈子太子妃也是用这样的法子,成功打压了其他三位侧妃,洪素雅不在京城也算躲过一劫。
    “雅姐儿就住在不远的院子里,洪家也在封口浪尖,她不好来看你,洪老夫人一定要我转告你别多心,你的好,她们全都记着。”丁薇也不知沈月浅做了什么事帮了洪家一把,不过,洪太夫人脸上的表情凝重,不像是随口胡说的。
    沈月浅没多想,“谢谢她老人家挂念了,我不会多想的。”
    用过晚饭,担心打扰她休息,周氏抱着小七走了,洪素雅有话和沈月浅说,故而多留了一会儿,“浅姐儿,我大哥和你表姐的亲事出了点问题,我娘和祖母现在也烦着呢。”
    两家人都交换过庚帖了,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
    沈月浅晃神,“怎么了?”
    不知你记得承恩侯府不?就是长公主下嫁的吴家,长公主看中了你表姐,想让膝下的三儿子娶你表姐,长公主甚得太后喜欢,承恩侯府虽没有实权,京里的人谁敢在他们头上撒野?我祖母亲自上门和长公主说过,谁知,长公主说没有正式提亲便做不得数,我祖母也为难,我祖父的意思是承恩侯府欺人太甚,要参长公主一本,被我祖母拦下了。
    长公主毕竟是皇家中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皇上哪会为了贵央侯府和周府的事斥责自家人,自家大哥这几日也郁郁寡欢,丁薇看得出来,大哥也是喜欢周淳玉的。
    吴炎辰好男风,这件事在京里还没有传开,不过,沈月浅却是清楚的,丁太夫人的态度叫她寒心,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说出去也是承恩侯府站不住理,哪能因着长公主的地位就缴械投降?
    丁薇见她蹙着眉头,也知道自家祖母这事上不对,“祖母估计是怕断了大哥的前程,京中的几位长公主,有爵位的只有承恩侯府,我大哥为了这件事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不出门了。”
    沈月浅不料还有这件事,上辈子,周淳玉和丁家有没有这一遭她并不知情,不过和承恩侯府的亲事却是真的,且后来落到那样的下场,她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和丁薇说。
    “我与你说这件事也是真找不到和谁说了,雅姐儿自顾不暇,我娘和祖母又不听我的,这次来,说是陪我来探望你,实则是祖父和祖母因着这件事关系闹僵了,府里人心惶惶,祖母一怒之下才来的南山寺,你不会觉得我不够情义吧?”丁家和周家的事除了承恩侯府,外人并不清楚,之前丁薇就没瞒着她,这时候说出来有个人听着她心里也舒服多了。
    沈月浅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怎么会,你能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这种事毕竟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你也别和你祖母怄气。”从她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丁薇也是不赞同丁太夫人做法的,如果周家和丁家交换庚帖后最后又与吴家说了亲,丢脸的还是丁家,周家没有爵位,又是女方,如果丁家说这门亲事作罢周家能说什么?
    周淳玉聪明伶俐,其中利害也捋得清楚,她不敢想象,如果上辈子周淳玉便是先和丁家说亲最后进了吴家的门,那周淳玉是怀着什么心情走过来的?
    她使计嫁入文昌侯府后才知道原来它早已孤苦无依,而周淳玉呢?兄弟姐妹众多,却没人能帮衬她一把,比她能好到多少?甚至,可能连死都不能死,周家的名声不能毁在她手里,周淳玉比谁都看得清楚,再看丁薇时,眼底闪过别样的情绪。
    “浅姐儿,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希望玉姐儿当我嫂子,可是,我祖母下了令,说谁要是不听话她就当场自缢,我大哥……”丁薇也不知如何说,她想如果她祖母像沈太夫人那样讨厌就好了,这样,起码她还能忤逆她,可沈太夫人不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对府里的人极好,为此,她才更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收回目光,沈月浅觉得她想多了,丁薇即使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的。
    丁薇走后,沈月浅依旧平静不下来,她对丁家的人和事没多少印象,只记得丁薇嫁给了七皇子,夫妻伉俪情深,王府也没侍妾,第一次见面她以为丁薇手段了得,深交后才发现,心思单纯得和三岁孩童般,或许,便是这份单纯打动了七皇子吧。
    想着事,有人进了屋她也没发觉。
    “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听到声音,沈月浅神色迷茫的抬头,四下一看,“你怎么进来的?”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受他照顾,毕竟男女有别,若是传出去,两人的名声都不好了,沈月浅看向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心里疑惑得紧。
    文博武一脸郁色,鲁妈妈说屋里传来小笑声他便猜到了,掀开被子就要解沈月浅的衣衫,吓得沈月浅只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文博武挑了挑眉,一手捞过她,固住她的身子,强行探向衣角的绳子,一本正经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还这般小,他纵然想干什么也没法干。
    两人拉扯间,干涸的血迹上又染了层新的血,文博武你动作慢了下来,俊美的脸板了下来,“冬日伤口本就恢复得慢,你自己不小心些,过年的时候都好不了。”
    沈月浅无言以对,小媳妇状的低着头,细长的眉微微蹙起,模样委屈极了。
    她这样,文博武倒觉得自己过了,一层层取下纱布,轻声哄道,“别皱着脸了,我语气重了,不对。”顿了顿,继续道,“你不是想看雪吗?换了纱布我抱你出去看看如何?”
    他让人留意着周氏,待周氏屋里的灯暗下后才来的,她说想看雪他便一直记着,如今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第040章 有缘无分
    沈月浅并没有因着他的话放松了身子,身子绷得直直的,他的指腹带着凉意,若有似无的刮过着她肌肤,身子愈发僵硬了,脸上不自然地烧了起来,低着头,按住他双手,低若蚊吟,“我自己来吧。”
    纱布顺着胸口最后缠过肩头,肩头的纱布被他解开,剩下的她能自己来了。
    久久没见他动,沈月浅脸色愈发烫了,文博武见她耳根都红了,也不再逗她,松开手,转身给她拿新的纱布,方丈医术不输宫里的太医,说她身子骨没什么问题了,等着伤口愈合就好,故而,也没开药。
    打开柜子下的抽屉,拿出叠整齐的纱布,瞥了眼角落里的花样子,心中一暖,她最喜欢刺绣,上辈子他央求了许久都没能从她那讨到一件衣衫,她说男女有别,她的一针一线只会给身边的亲人,每每看到宋子御穿着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衣衫出入青楼时,他只想上前杀了她,时光倒退回去,再强人所难宁肯她狠他,他也要绑着她在身边,幸好,佛祖给了他比时光倒退还珍贵的东西给他。
    转身时,她已将解下来的纱布扔到了地上,整个身子藏在被子里,脖子枕着被角,忐忑不安的等着。
    知晓她的别扭,文博武将纱布搁到被子上便别开了脸,待听着后边的声音差不多了才转过身来,剩下一截纱布露在外边,眼含春水地望着他,文博武弯腰,拿着纱布往穿过她腋下,从肩头饶了两圈后,在肩头打了个活结,替她拉上衣衫,“你别动,外边风大,穿严实了再出去。”
    给沈月浅裹了好几层衣衫,又在外披了件雪白色狐裘,文博武才歪腰抱起她。
    沈月浅略有犹豫,“我还没穿鞋。”
    “不走路,穿不穿无所谓。”说着,文博武已抱着她起身,她侧着脸,不时擦着他肩头,一点也不觉得冷,“外间风大,埋着头。”
    沈月浅乖乖照做,他怀里有种淡淡的花香,和上次她闻到的一样,好奇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声音瓮声瓮气的,文博武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法林寺那边我们摘了许多野花,我闻着味道不错就让花匠想法子晒开用药材保持着它的香味,回府后做成荷包带在身上,你要想要的话……”
    “不想要,我随意问问。”这种味道太过独特,被人知道了,两人就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文博武并未被她的话气着,走了一会儿,沈月浅感觉上了台阶,之后又走了一会儿,然后,身子一轻,落入一片柔软中,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博武。
    亭子周围点满了灯,而她躺在一张床上,周围是被灯火照的晶莹剔透的雪人,“你怎么做到的?”不由得,声音高了八度。
    文博武在她旁边坐下,紧了紧她的被子,确认不会有风灌进去后才将目光落在那些藏着烛火的雪人上。
    “文贵想的法子,见寺里的几个小和尚贪玩,拿雪做了拱门出来,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各式各样的雪人,小猫小狗,还有雪人堆积的屋子,中间被掏空了,亮着烛火,通明透亮,沈月浅嘴角噙着笑,一个一个数着,不远处还有身影在晃动,估计正在点燃烛火。
    文博武直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怀里,目光移向亭外,鹅毛般的大雪落入光中瞬间染了层晕红的光泽,好似轻柔的羽毛,缓缓的铺在地上。文博武垂眸看她,如扇的睫毛下双眼波光潋滟,鼻梁小巧□□,粉红的唇自然的舒展开来,神色舒心愉悦,他低头,下巴顶着她的头,一些话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阿浅,待你出了孝期嫁给我可好?”
    三年后她十三岁了,京里的女子差不多都那个年纪说亲了,那时候,他也十八岁了,更有能力护着她,不会再让别人有机可趁,毁了两人一辈子。
    八角飞檐的亭子里,他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雪,缓缓的随风飘散开来。这样的话,她听到过两次,上辈子,文博武帮皇上巡视边关临走前也说过,那时候,他拉着她靠在走廊上,板着脸,一脸凝重,“阿浅,若我回京你家里还没给你说亲,我就娶了你算了。”
    他的话,沈月浅并未放在心上,沈府当然想攀上将军府,可连长公主府的郡主都拒绝的将军府,她哪敢奢求,不等她回答,文博武便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之后的日子里想起来,沈月浅都不记得是不是她的错觉。
    文博武双手穿过她腋下,抱着她,又重复了一遍,语声低沉轻柔,一字一字地落在她心里,沈月浅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忧伤,“无媒苟合,说出去,将军府的名声就没了。”
    哪怕没了沈府,她和他之间的悬殊也太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从来都做不得主。
    文博武却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担心旁人乱嚼舌根,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娶你进门就好。”文太夫人和文夫人的意思他明白,那些大家闺秀真能入得了他的眼,上辈子,他不会临死都没娶妻生子,认定了一个人,再看其他皆是路人。
    雪人慢慢融掉,融掉的时候旁边又会多出一座其他雪人,可能是不忍辜负这份美好,鬼使神差的,沈月浅眨了眨眼幅度小,一直抵着她头的注意着她的文博武哪会感觉不到,惊喜蔓延全身,他双手不自主发抖,面上一派平静,“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机会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到了亥时,沈月浅的身子撑不住了,倒在她怀里睡了过去,文博武眉梢淌过难以言语的喜悦,指腹摩挲着她稚嫩的脸颊,往亭外挥了挥手,不远处的文贵得到指示,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这两个时辰,他累得够呛,拍了自己两耳刮子,昨日就不该瞎提议在雪人肚子里点灯,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其他几人也都累得不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怨道,“谁给大少爷想的这个法子,能博佳人开心是不错,可雪遇着火融得这般快,亏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停地堆着……”
    文贵悻悻然地附和,“是啊,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揍他一顿。”
    沈月浅醒来时,天已大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完全不记得了,周氏见她醒了,放下小七,问她肚子是不是饿了?“今早文家大少爷有事回京了让我给你说声,薇姐儿来看过你,见你睡着又走了。”
    沈月浅一滞,想到昨晚文博武的反常,真符合他的性子,上辈子也是这样,说完类似的话便两年不见影了。
    “娘知道表姐的事情不?”周氏和余氏关系好,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周氏明白是丁薇与她说的,扶着她起身躺在靠枕上,叹息道,“虽说承恩侯府想要和周府结亲,这件事还是看丁家的态度。”她心里对丁太夫人微微有些失望,京里边乱着,她却躲清闲来了,见沈月浅若有所思,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这种事我们也只能干着急,却是没有法子的,你表姐……命不好……”
    周淳玉姿色出众,聪慧灵动,奈何遇着这种事,不是说承恩侯府不好,可长公主仗势欺人,强取豪夺的做法让周府如何能将周淳玉嫁过去?
    沈月浅明白她的意思,丁家若不想结亲,周淳玉只能乖乖嫁进承恩侯府了,吃了饭,告诉周氏想休息了,等周氏一走,她让玲珑进屋,“你把福禄叫来,就说我有急事要他做。”
    大山块头大,出入容易引起周氏怀疑,福禄身子矮小,身手不凡,该是个机灵的。
    福禄来得快,沈月浅开门见山说了意思,“你想法子去周府递个信,说我有法子助她摆脱当下困境,务必让她来一趟南山寺。”周淳玉性子刚烈,上辈子吴炎辰出了事,纵然她怀着吴家孩子,杀子之仇,长公主怎么会放过她?
    若她记得不错,上辈子长公主并没有急着定下周淳玉,定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长公主对周淳玉有了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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