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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玄宇的经纪人坐在病床前,看上去像是对这副样子的顾玄宇看麻木了,他淡淡地说:“公司的意思是,不跟你解除合同,你可以在合同期间不履行责任和义务。但没钱。”
    顾玄宇双手迭放垫在后脑勺:“知道了。”
    经纪人坐下来,问他:“你那女朋友家里挺有钱的,你干嘛这个节骨眼跟她分手?你不想活了?你知道医生跟我说准备钱的时候,我多绝望?”
    顾玄宇笑了下:“我坑了她两年,够了。”
    “你少跟我扯淡,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你就是一玩咖,能玩儿仨就不玩儿俩,你跟我这装什么浪子回头呢?”
    顾玄宇不说话了。
    玩儿是真的,没良心是真的,辜负了秋明韵一片情深是真的,想放她一马也是真的。
    他很讨厌男人被深情、薄情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人是多复杂的动物,怎么可能区区两个字就总结了呢?他不说他深情,可也没薄情这两个字这么绝对。
    他以为,这才是一个正常人。
    他跟秋明韵讲过的悲惨故事,其实都是真的。他父亲确实冻死在了长白山上,因为喝了酒。母亲确实因为传销,被剥夺了抚养他的资格。他确实孤苦伶仃,吃百家饭长到十六岁。
    后来,他被网红孵化公司相中,被培养成个小有名气的网红。眼看着他要飞黄腾达,查出了绝症。从这绝症的名字到治疗这绝症要承担的痛苦和钱财,都是可以将他摧毁百遍的利器。
    他不想治了,就这样吧,生死由命。
    他真的喜欢秋明韵,也是真的喜欢其他女人,所以他这一病,就跟她们都断了联系。
    良心未泯谈不上。
    就是没心气去维系那么多段感情了,也不想看到她们为他哭的样子,为了他,不值。
    经纪人喋喋不休,还在给他出着馊主意,他一句没听,突然问他:“你看过东野圭吾那本恶意吗?就之前公司不是说拿下那个翻拍吗?说我们这一波进公司的都有可能拿到那个机会。”
    经纪人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操心工作的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病,而且这IP也没拿下来。”
    顾玄宇不是要跟他聊工作:“我开始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秋明韵在我手里慢慢枯萎的感觉,那段时间,你逼我看了这本书,我明白了。我对她,对所有生活在阳光下的人,都充满恶意。”
    经纪人习惯了他的混账话:“像你这么明白的渣男,也是少见了。”
    顾玄宇大概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活头,说:“我还有个蓝血品牌的广告尾款没结吧?”
    经纪人点头:“嗯,我在帮你催了,到手赶紧治病。”
    顾玄宇说:“到时候你给我分分,大头给秋明韵,小头给小兰西和洋子她们,剩下你拿着。”
    经纪人傻掉:“你这是交代后事了?”
    顾玄宇笑了笑:“挺好的,我还有后事可以交代。我爸妈离开我时,连身衣服都没给我留。”
    经纪人突然鼻酸,眼前这个,他带了很久,固然渣,但对兄弟仗义的人,就要在这世界消失了。是消失,再也不会以任何形式出现的那种消失。
    他怅然若失:“是真的不会好了吗?”
    会好也算了,顾玄宇活够了:“你帮我问问我这个病,还能不能捐器官,能的话什么能捐。”
    经纪人苦笑:“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我这一进门,你可说了不少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顾玄宇告诉他:“你看到的我的样子,那都是我要你看到的,是我可以自由创造的,你看不到的,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这天聊过之后,顾玄宇就不配合治疗了,经纪人为了救他的命,发动全公司给他筹到了治疗费。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红包,大到可以帮他还清他欠医院的账,却依然没阻止他赴死的决心。
    顾玄宇头七那天,经纪人才知道,那个很大的红包,是公司老板包的,故意没署名。
    当然,这是后话了。
    秋明韵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道疤,痕迹是有,但疼没了。
    *
    这次以青年学者为主要成员的小规模学术沙龙,在颐和安缦酒店进行,组织者是中科院的研究员和几位实验室的老板,成员都是些高校助教和硕博生。温火虽不符合进场资格,但她是被吴过带来的,吴过作为邀请到杨引楼参与的人,多少有一点特权,加上温火这人发过权威期刊,也不算混子。
    杨引楼,物理学家,四十岁,江苏人。2000年的时候毕业于北京大学,2010年的时候获得麻省理工大学硕士和博士学位。2018年,他当选为中科院院士。
    他身材瘦弱,个子也就一米七多,但五官端正,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也是眉清目秀的。
    温火早看过他,不过离得很远,这次就坐在一间会议室里,她算是有机会细细端详他了。他跟沉诚也就差个八、九岁,但看起来就像是差了二十岁。
    沙龙主要围绕物理、数学领域,算是一场跨研究主题的分享活动。基本就是听听其他领域、其他方向的学术进展和研究成果,实际应用的意义不大,有点以学术为噱头进行聚会和交流的意思。所以氛围还算轻松,结束的也比较早,很快这一行人就从会议室转战到了包厢。
    组织沙龙的老板把菜单递给杨引楼,杨引楼转手给了在座的几位女士:“女士来点。”
    大家客套了几句又聊起专业知识,吴过怕温火闷,小声跟她说话:“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吃饭,我们可以提前走,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烧烤店。”
    点完菜就走不太合适,而且温火还没跟杨引楼拍照,所以婉拒了:“这么多人没走,不合适。”
    吴过不说什么了。
    饭吃到差不多,酒也喝到差不多,在会议室几乎没交流的人这会儿都活跃起来了。有几个从其他城市赶过来的助教问温火要了联系方式。
    温火礼貌跟他们互加好友,然后跟杨引楼合了照。
    杨引楼总是耷拉着一张脸,但性格还好,没他看起来那么不好接触。
    温火多拍了几张,发了朋友圈。发完她觉得沉诚不见得会看朋友圈,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微信加了多少人,万一消息太多,看不到呢?
    想着她就删了,重发了一遍,然后点了提醒功能。
    *
    国通工业严治国中午到的北京,就住在颐和安缦,沉诚给了他个方便,把见面地点定在了这里。
    陆幸川和唐君恩还没到,严治国跟沉诚说:“沉老师不用太介怀,想想也不是大事。”
    沉诚淡淡笑,还是能看到抱歉神态:“这次因为我们的疏忽造成国通工业的损失,我深感抱歉,如果可以弥补,我还是希望不用我父亲的人情。”
    严治国也笑了笑,当下没说话,过了会儿才说:“那就要看看沉老师弥补的诚意了。”
    严治国跟沉诚父亲沉问礼有交情,沉问礼帮过他,所以说,他欠沉问礼一个人情。这次他跟沉诚的合作因为沉诚方面对专利技术的监管出现纰漏,导致国通工业一大批产品涉嫌侵权,严治国就想借此事还沉问礼的人情,但沉诚似乎不这么想,他不想他父亲的人情以这种方式还回来。
    很快,陆幸川和唐君恩到了。
    陆幸川看到这么多人还有点惊讶,但没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唐君恩不知道沉诚要搞什么鬼,决定少说话,先看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沉诚给几个人互相介绍,然后说到陆幸川最近操盘股市遇到了点麻烦。陆幸川心里咯噔一声,突然觉得这次见面就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唐君恩半握着玻璃杯,就这么看着。
    严治国预感不太好,敷衍地说:“哦?是吗?”
    沉诚娓娓道来:“陆总是先买入建仓,然后高调推荐卖出,是最基本的违反市场的操作手段,很容易被识别,但他就这么混迹了市场多年,还成为一线游资。原因是他身后有一位高人,郭公骅。”
    严治国脸色突变。
    陆幸川摒住呼吸。
    沉诚继续说:“郭公骅是A股顶尖的操盘手,他的操盘手段细腻到找不出破绽,据我所知,严总跟他应该是有些交情,那对于他这次落水,没什么想说的吗?”
    严治国知道沉诚来意了。
    还真不愧是沉问礼的儿子,够精明的。
    郭公骅是严治国小舅子,早年就是出名的牛散了,在股市里有一定影响力,之前曾操作过国通工业,但那时候他不太会清理尾巴,就被举报到了证监会,是严治国造假了数据,降低了对他的处罚。
    后来严治国跟他划清界限,这么多年再没联系过。
    近来他听说他出事儿了,就怕当年的事暴露,毕竟秋后算账都算的太狠了,他国通工业拼不起。
    躲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被沉诚给钻到了这个空子……
    沉诚又说:“我相信我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些数据都是真的,绝不存在造假的可能,严总怎么会干这么不爱惜羽毛的事呢?”
    严治国扯了扯嘴角:“是吧。当然。”
    陆幸川想走。
    唐君恩不易察觉地笑了下,都是沉诚的基本操作。
    氛围越来越诡异,严治国突然站起来,身形一晃后,说:“我去趟卫生间。”
    待人走远,沉诚给陆幸川倒了杯酒,说:“你觉得国通工业在国内的影响力怎么样?”
    陆幸川不说话,尽量保持着镇定脸。
    沉诚又说:“你觉得你瀚星传媒的影响力呢?又有多少?”
    陆幸川沉默不下去了:“沉老师,您有话直说吧。”
    那沉诚就直说了:“你手里那些我太太的把柄,我都有数,能不能对我造成影响,你却没有数,所以你还要跟我赌吗?”
    陆幸川知道沉诚当着他面让严治国难堪的原因了,连严治国他都能轻易制约,更何况他陆幸川。
    沉诚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感谢你在我忙不过来时帮我照顾我太太,作为回报,我愿意收购瀚星传媒,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陆幸川吃了一惊:“沉老师……你……”
    沉诚微笑:“这个买卖值吗?”
    如果陆幸川手里关于韩白露的把柄不能威胁到沉诚,从而敲诈他,那确实没有比卖瀚星更快的方式筹到钱了。但瀚星目前就是个空壳子,要钱没有,要资源没有,沉诚要它干什么呢?
    “还要考虑很久吗?”
    陆幸川怕里边有诈,可目前他的处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答应了。
    沉诚点头:“那等下我安排人入场评估。”
    陆幸川答应的慢了半拍。
    沉诚的秘书进来送走了陆幸川,唐君恩望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严治国还没出来:“那老头不是掉小便池里吧?”
    沉诚喝口酒,想也知道他现在在打电话,确定他沉诚是不是真的抓住了他的辫子。
    唐君恩收回眼来,看向沉诚:“这瀚星传媒,你是给我弄的吧?”
    沉诚没说话。
    唐君恩就知道他叫他来,不会是让他看场戏:“你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吗?”
    沉诚说:“你生日不快到了吗?给你的生日礼物。”
    唐君恩瞥他一眼:“条件呢?”
    “我奶死后,我爷过于沉迷他那些玉件儿,我知道他是还没走出来,所以我想你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他。我跟他共同话题很少。”
    唐君恩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他当然没问题,他打心眼儿里把沉怀玉当亲爷爷:“你那是共同话题少?你那是拒绝跟他们相处。”
    除了沉诚的医生,没人知道他的情感障碍,只知道他一直拒绝跟一个人相处太久。
    聊到这个话题,沉诚就不说了,唐君恩也不跟他废话了:“行吧。过两天我去找我爷住两天。”
    沉诚敬了他杯酒。
    唐君恩对他这客气的行为翻了个白眼:“矫情。”
    两人喝着酒,严治国回来了:“不好意思,早上吃坏了肚子,所以时间就有点久。”
    沉诚和唐君恩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严治国再坐下,把沉诚刚才带跑的话题带了回来:“沉老师咱们还是先说说咱们的合作,专利技术涉嫌剽窃可是砸你们招牌的事。”
    唐君恩微微挑了下眉,这老头反应还挺快,这就想到从哪个方向反击了。
    沉诚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您可能有所不知,负责您这个项目的,是我们一位技术入股的股东,因为他进入事务所时并不符合我们的条件,所以没有签订合作合同。前段时间他跟我提出正式加入事务所,那我肯定要考量他为事务所做出的贡献,再做打算,谁知道他小人之心陷害了我一手。”
    严治国定睛看着他,分辨他这话真假。
    沉诚又说:“我的数据都是可以公开的,我沉诚您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弄虚作假。”
    眼看着话题又要扯到严治国做假数据的事上,严治国不再就这事多说:“那沉老师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打算怎么弥补呢?”
    沉诚拿出手机:“您稍等。”
    严治国和唐君恩都好奇沉诚要干什么。
    沉诚给温火发了个微信:“你现在到颐和安缦餐厅来,我在这里等你。”
    温火收到这条微信还以为他是看了她的朋友圈,放下筷子,想了下,回过去:“可是我在吃饭啊沉老师,你很急吗?”
    “很急。”
    温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哦,急着吧。”
    沉诚没再回,站起来:“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话说完,他出了餐厅。
    他知道杨引楼的学术沙龙在颐和安缦进行,所以他知道温火也在这里,所以他给严治国定了颐和安缦酒店的套间。
    他在问过服务员后,找到温火他们所在的包厢,然后在服务员引领下进了门。
    众人看到沉诚表情别提多丰富了,还有几人直接站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沉…沉老师?”
    杨引楼也有点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沉诚是晚辈,先跟杨引楼打了招呼:“杨教授。”
    杨引楼这才站起来:“沉老师也知道我们今天这个业余的沙龙吗?那怎么没早点过来?”
    “我正好在这边有事,听说您在这儿,过来打个招呼,顺便带走一人。”
    沉诚这话让大伙更疑惑了,他们跟沉诚的关系只停留在他们认识沉诚,沉诚不认识他们那一步。他能找谁呢?
    一直在偏僻位置的温火慢动作低下了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点,再低一点。
    吴过一看这情况,也知道沉诚是来找温火的了,但看温火似乎不想跟他走,就没说话。
    杨引楼好奇:“带走一人?这些后辈里有沉老师认识的人?没听说啊。”
    沉诚淡淡一笑,饶了圆桌半圈,走到温火跟前,说:“走吧。”
    温火脑袋要低到地底下去了,不动弹,也不吱声。
    前边跟温火要微信的几个助教都傻眼了,不是吧?这个看起来低调话少的小姑娘竟然认识沉诚?也太戏剧化了!
    沉诚叫她:“温火。”
    温火下意识抬起头:“我在!”
    “走了。”
    温火表情很复杂,心情更复杂,她是走还是不走呢?她是很想解释她跟沉诚没有关系的,毕竟这里这么多张嘴,还都是她那个圈子的,这一人一口痰,她肯定刮都刮不干净。
    沉诚看温火还在犹豫,牵住了她的手腕,硬把她带离了包厢。
    果然,温火一走,包厢里的议论声就漫出来了,一副副惊诧的口吻在包厢外的她听得一清二楚。
    沉诚不说话,就拉着她往外走。
    温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停住不走了。
    沉诚转过身来,看着她。
    温火揉揉手腕:“沉老师你信不信,不用等到明天,你跟清华学生不清不楚的新闻就会出来。”
    “我不会那么没眼光,所以他们不会多想。”
    温火在心里冷哼,看不起谁?“那您屈尊降贵来找我是干嘛?”
    “不是你要见我吗?你说你想我,你忘了?”
    温火变得快:“我见过杨教授后,就不想你了,还挺奇怪的。我现在满心思都是杨教授,他真的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沉诚轻轻点头:“嗯,叁十岁嫌老,四十岁不嫌。温火,我没发现你还挺双标。”
    温火看他也没别的事,准备走了:“沉老师要是没事的话,那我走了,我事儿还挺多的。”
    沉诚走近两步,把她故意穿得低胸的衣服往上提了提:“我让你走了吗?”
    温火把衣服往下拉,跟他较劲似的:“就这么穿!”
    那沉诚就更用力的给她拉下来了,她胸露出来,吸了口气,扑进他怀里,用他的胸膛挡住她走光的部分,然后抬头瞪他:“你有意思吗?”
    沉诚手伸到她胸部,帮她把衣服提上去,顺便捏了一把,用了点力道:“让你长长记性。”
    温火穿好衣服,要从他怀里抽身,结果被他固住了腰,挣了两下,没挣开:“你干什么?”
    沉诚低头看着她:“回去把这件衣裳扔了,再让我看见你穿类似的,你试试你还能不能下床。”
    “那我要是不听呢?”
    “我现在就要了你。”
    温火看一眼四周,天已经黑透了,偶尔会有人经过,但不多,突然觉得沉诚真的敢……她权衡后认了怂:“我回去就扔。”
    沉诚这才放过她:“走吧。”
    “去哪儿?”
    沉诚没说,带她回到餐厅。
    严治国看了温火两眼,问沉诚:“这是?”
    唐君恩想抢答:看不出来嘛?看看沉诚这出去一趟就乱了的领带,这女的还能是谁?肯定是他养的小宝贝儿啊。
    沉诚说:“您不是问我怎么弥补您的损失吗?这是我的学生,她目前研究的方向可以帮助国通工业部分产品升级。有了理论基础,才有应用技术,产品才可以更新,继续占领市场优势。”
    严治国想了很多,沉诚会给他钱,或者向他推荐新的技术,就是没想到,他会安排个人过来。
    温火微怔。
    唐君恩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这也是沉诚的基本操作。
    严治国自然是信得过沉诚的学生,据他所知,沉诚是不收学生的,既然是他愿意承认的,那肯定是有一定实力的,但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被沉诚摆了一道。
    他想了一下,也不跟他兜圈子了:“沉老师,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沉诚微笑:“我当然也是有私心,希望您可以给她一个实践的机会,让她能多见见世面。”
    严治国明白了,这是在给他学生铺路,顺便解决他们产品不能升级的问题,他点头,慨叹出声:“你比你爸还要聪明,青出于蓝。”
    “您谬赞了。”
    “这以后跟你打交道我得吃点补脑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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