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言笑生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该带你来见我妈的，我……对不起，你不会……讨厌我妈吧。”
    蒋珂摇摇头，发觉言笑生把头埋在了他怀里，看不见他的动作，只好道：“没事，我都明白，阿姨很可爱。”
    言笑生抬起头，眼里有泪花，他抬手擦了一下：“我去跟她说说话。”
    “嗯，我先出去。”蒋珂放开他，迈开脚步就要往外走。
    “蒋珂，你陪着我可以吗？”言笑生小声道。
    蒋珂脚步顿着，接着换了个方向，走了两步：“嗯，我陪着你，去吧。”
    言笑生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妈？没事了，你出来，别洗冷水。”
    “我……”言母的声音传出来，她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是妈妈的错，你先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们，把护士叫过来给我打镇定剂。”
    “妈！没事了，你出来看看我，你要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言笑生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浴室里没有声音了，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言笑生吸吸鼻子，佯装没事人一样：“那我先走了，点心很好吃，汤我带回去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言笑生拉着还怔在原地的蒋珂，走了出去。
    许久，浴室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出来的人儿，脸上满是泪珠，手上还有许多细密的水泡。
    护士一直在房里等着，见到言母，温柔地给她上药，治疗。
    车上。
    “尝尝，”言笑生把盖子打开，舀了一碗汤，递给蒋珂，“我妈厨艺很好的。”
    蒋珂看着他不说话，言笑生捧着碗的手都要僵了，终于，他把汤倒回去，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蒋珂把他摁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脊背，言笑生哭的时候很安静，没有说话，没有大喊大叫，只有偶尔闷在喉咙里的唔咽声，闷闷的，就像蒋珂此刻的心情一样。
    若不是胸口那一块衣服都湿透了，蒋珂还以为言笑生只是在用力抱着他，心里仿佛被一根针刺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自己只是玩玩吗？怎么会这么难受？
    许久，言笑生抽着鼻子离开了蒋珂的怀抱，看着胸口那一片湿润，蒋珂无奈的给他擦眼泪。
    “你不会不要我了吧？”言笑生问。
    蒋珂看着他一副焉了的表情，再加上哭红的双眼，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心疼得不行，凑上去在眼睛旁边亲了一下。
    “不会，”蒋珂定定地看着他，“别在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喜欢好看的男孩子。”
    “那我也会老啊，又不会一直年轻。”言笑生哽咽道。
    蒋珂：“……”
    叹了口气，蒋珂把言笑生脸上的眼泪擦干，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也终于明白了他对何洁的担心。
    “回去了吗？要不要再去看看阿姨？”蒋珂问。
    言笑生摇摇头，道：“不去了，这会不让看了，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一个实验要做。”
    蒋珂点点头，两人都没想到，就这一个下午，实验室里何洁的心血就出现了意外。
    苏清越看着蒋珂和言笑生一起回来，言笑生眼眶还红红的，以为何洁出了什么事，就上前去问。
    “怎么了？老师怎么了？”苏清越问。
    蒋珂道：“没事，就是太累了，心格指数有点低，建议留院观察。”
    苏清越看着言笑生，明显不信。
    蒋珂又道：“笑生去看妈妈了。”
    苏清越一愣，随即明白了，言笑生的事他也有耳闻一些，言笑生妈妈是黑化之后被救回来的人，但是只能一辈子留在医院里，不能出去。
    “试剂都弄好了吗？”言笑生问。
    苏清越摇摇头，道：“有些我不知道老师放在哪儿，没找到。”
    言笑生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注意到苏清越眼中那一抹慌张，蒋珂看到了，皱了皱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