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打个电话。”言笑生把针管扔到垃圾桶，亲了亲蒋珂的额头，替他掖好被子，就走了出去。
    蒋珂撑着眼皮，但还是抵不过疲惫，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里，蒋珂又梦到了自己的高中。那时候，萧然还没有跟他绝交，他们还是跟亲兄弟一样。
    回忆一转，蒋珂眼前浮现出萧然赤红的双眼以及那张满是暗纹的脸。记忆里的萧然对自己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看到这个场景，蒋珂想到那次带言笑生回家，看到萧然的时候。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打脸真快。
    乐着乐着，蒋珂就突然睁开了眼睛，刚才的一切，都已经消失。
    蒋珂看了挂钟，五点多，最近睡得越来越多了，这个药剂让他经常无法聚起精神，四肢无力。门外响起了走路声，蒋珂不想面对言笑生，就闭上了眼睛。
    言笑生进来蹲在床边摸着蒋珂的脸，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蒋珂没听清。但他隐隐感觉言笑生有点不对劲，半晌后，言笑生把脸埋在蒋珂的怀里，用力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蒋珂，蒋珂。”言笑生凑到蒋珂的脖子，轻轻舔舐着，“我好喜欢你啊。”
    蒋珂偏了一下头，睁开了眼睛。
    “醒了？饿不饿？”言笑生趴在蒋珂身上，掰过蒋珂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饿了。”
    “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吃什么。”
    言笑生在蒋珂的唇边亲了一口，欢欢喜喜地蹦下床，溜去厨房了。
    蒋珂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眉间的忧愁半点不减。
    前几天言笑生问他吃什么，他没搭理言笑生，言笑生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一边，刚好撞到桌角。当时就疼得他直不起腰。那时候他只当言笑生黑化了，有反常举动很正常。
    可昨天，他又忤逆了言笑生，言笑生拿起碗就砸向他。要不是他躲得快，脑袋就开花了。蒋珂无法再说服自己言笑生黑化的和别人不一样。
    一样的，只不过，言笑生隐藏的很好。现在，慢慢显露出来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蒋珂心烦意乱地下了床，虽然手脚还是无力，但起码勉强可以走动。
    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的时候，蒋珂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接着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言笑生拿着杯果汁，开了门却没看见人，走进浴室看到蒋珂倒在地上，慌了起来，果汁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蒋珂？蒋珂！”言笑生把蒋珂扶起来，把他的手架在自己肩膀，一步一步地把人拖了出去。
    “蒋珂？蒋珂你醒醒。”言笑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突然俯下身子，噙住了蒋珂的嘴唇。
    蒋珂：“……”
    蒋珂偏过头，咳了两声。
    “你……你没事吧。”
    “没事。”蒋珂看着言笑生，眼里的失望就像开了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上。
    刚才他都晕倒了，言笑生居然也没想过去找医生。是怕医生看出来他是个黑化的人吗？还是说，自己根本不重要？还是……另有缘由？
    蒋珂想不明白，他现在也不想想这些问题。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言笑生很危险。但是他连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在哪都不知道，别说是离开了，就连普通联络别人都做不到。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蒋珂从药箱里拿出了瓶药，上面写着安眠药，倒了两颗出来，放到了言笑生的杯子里。
    东边尽头有偷渡的船，可以离开，三天一开，今天正好是第三天。这是蒋珂巡查一个多星期发现的，到时候只要言笑生睡死过去，他就可以跑了。
    在原地做了几个俯卧撑，蒋珂感觉精力恢复的不错。言笑生那个药剂虽然会让他浑身无力，不过那也是暂时的，睡一觉醒来，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基本上就没什么感觉。就是不知道，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蒋珂揉着眉间，甩了甩脑袋。
    晚上，言笑生和蒋珂洗完澡之后，蒋珂看着言笑生把水喝完之后，松了一口气。
    蒋珂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成功，要是开船的不肯让他上船，那也是没用的。不过既然有机会，他就要试一试，出去之后再去找医生，让言笑生接受治疗。
    言笑生闭着眼睛窝在蒋珂怀里，蒋珂动了动，爬起来。
    “你去哪？”言笑生突然开口看着蒋珂。
    “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