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去过那个地方，而且我父亲做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张先生笑了笑，他的眼神冷了下来，“程小姐，你去过的，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而且，有没有意义，这不是你判断的，而是对方判断的。”
    程灵蹙着眉头，她努力地翻转记忆，却丝毫没有印象。
    “程小姐，这就是我说的突破。”
    张先生递过来的是一张旧照片，对方似乎保养得不错，照片都过塑，还能清晰地看到画面。
    照片里躺着一位七岁大的小女孩，而她正握着其中一位大人的手，把药交到那人手中，脸微微凑过去，似乎在说着什么，四周站着几个人，其中角落里露出一张同样年纪的女孩的脸。
    照片拍得挺清晰，用的照相机应该很不错。
    程灵认得出来，里面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就是她，可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想程小姐会不知道这事，那是因为受伤晕倒后的后遗症吧，这是当日程小姐在圣玛丽医院的救护记录。”
    “我想程先生后来得知小姐救的人是唐雨泽，不想让小姐牵扯到其中，所以才收买那个卖药的人，让他不要把事情告诉任何人，然后送他出国，可程先生没有想到，人性如如此的贪，那人收了他的钱，却又不舍得唐雨泽的钱，所以才把小姐的资料泄露出去，而唐雨泽，大概是误会了吧！”
    程灵听着张先生的话，她总觉得这位张先生，深不可测，当初找上他，那是正好碰到他在跟踪一对偷/情的男女，觉得他职业技能不错，可现在看来，何止是不错，简直是要上天了。
    警察和医院的资料都能拿到，而且还是过了那么多年。
    尽管知道社会上深藏不漏的人很多，比如网上许多这样的网民，可现在真正接触到，程灵不得不提了个心眼。
    “张先生真够能耐，这件事就到此作罢，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张先生调查一下。”
    她要知道母亲昨晚见过什么人，又聊了些什么。
    若是之前，程灵也许会觉得张先生不一定调查得到，可现在，程灵肯定张先生能把她们说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调查出来。
    尽管戒备他，却依然想要用他。
    程灵垂眸看向手中的照片，这个消息对她来说，还真是挺猛烈的。
    她没有想到，兜兜转转，最后救下唐雨泽的人还是自己。
    而唐雨泽这样报复程家，只是被一个女人蒙蔽的双眼。
    想想就觉得可笑。
    那个被沾染上人命的真相，若是暴露在现实中，他们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范青青，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程灵的目光依然定在照片上，照片是在路边拍的，哪里停泊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怎么的，程灵的目光定在它上面，脑海里倏然浮现出席时澈画的那些素描画，其中有一张，就是从车内看出来的。
    “程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的？”
    张先生记录下程灵刚才提出需要调查的事情，见程灵垂着眼眸，一直盯着照片，于是开口询问几句。
    程灵稍稍抬眸，“没有了，谢谢，这次真的辛苦你呢！”
    “那既然没有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这是我的账号，程小姐转钱进来就可以。”
    张先生在白纸上写上自己的账号，然后递过去。
    张先生离开后，程灵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唐雨泽这人，心思慎密，疑心非常的重，若是她贸贸然把这些资料递过去，他很有可能不相信。他只相信他自己，那就让他调查出来吧！
    程灵指尖指在照片上的自己，她还真没有一点儿的印象。
    同样是十三年前，席时澈在里面，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难道失去的记忆里，有他？
    程灵懊悔刚才没有让张先生调查席时澈的事情，她掏出手机，编辑好短信，正准备发出去，耳畔却响起席时澈说过的话。
    那是他的独家记忆，他想要让她自己想起来。
    如果找了私家侦探，那就不是自己想起来的了。
    拇指停在半空中，最后，并没有按发送，而是按了删除。
    她用力地拍了拍小脸蛋，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现在投入感情，以后会抽不出身的。
    程灵重新编辑一条短信，发给她那些留在锐日集团的人。
    *
    唐雨泽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公司内部有些变化，大堂那些植物移走了，而他的桌面上，又增添了一些新的小盆栽。
    “谁弄的？”
    他的桌面好久都没再出现小盆栽了，好像自从程灵离开以后。
    以前，程灵总是嫌他整天对着电脑，说会对眼睛不好，然后总是换花样地给他送上不同吸收辐射的盆栽，而程灵离开后，没人敢再这样做，那些本来养着的盆栽也没人照顾，很快就死去，之后，他的办公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小盆栽。
    而大堂的那些被换掉的植物，也是程灵以前亲自挑选的，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长得越来越好，这些植物能够陪着锐日壮大，见证他们爱情开花结果。
    只是现在，全都换掉了。
    唐雨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记住了这些，他收回目光，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工作上。
    跟着他走进来的秘书，解释道，“是行政部那边安排的，听说大堂的植物生虫，不能要了，所以买了新的回来，而这些盆栽都是送的，总裁桌面上的这棵，能够吸收辐射的。”
    “把资料放下，今天有什么安排？”
    “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下午的安排比较宽松，去y大进行演讲。”
    “y大？”
    唐雨泽微微抬头，目光从文件中抽离出来，看向站在跟前的秘书。
    y大，那是程灵与范青青的母校！
    唐雨泽记得之前是看在范青青的面子上，所以答应给y大进行演讲，只是没有想到，是今天。
    “有事吗？唐总？”
    秘书语气也有点急，唯恐是自己出现什么错漏。
    唐雨泽的目光定在桌面上的盆栽上，看了许久，“没事，就这样安排，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