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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之长嫂如母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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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别的事没?”季母边编着草鞋边问,顿了顿说。“阿桃的婚事,你们有了主意就过来说一声,旁的你这个出嫁的大姐都能管,有些事却还是得由我来。”又说。“你别跟天生劳碌命似的,这也要管那也要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了。”语气里全是不满。
    季歌一头雾水,她有点跟不上娘的思路。这含沙射影的指哪桩啊?阿桃的事不太像,就这会的功会也没说旁的事吧。
    “行了行了,把钱给我赶紧回去吧。”见大儿女一脸迷糊,季母看着心烦。傻不啦叽的,见天的就知道围着刘家打转,不知道多替自个的小家想想,到了现在连个娃都没有生,她是不太满意这刘大郎,阿杏就是个憨心眼,被他哄住了,在她看来,刘大郎这算盘打的好,先让阿杏顾好刘家的几个弟弟妹妹,女人呐,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顾的上旁的,看那她大儿媳就知道。
    偏偏阿杏这个死丫头,还真以为刘大郎把她放心坎里了,满心满眼的欢喜着,她也懒的多说,本来母女情分就不太深,没的被当成仇人看待,凭白添了堵,反正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随了她去。
    “喔。”季歌拿出钱袋子,想了想,从里面掏出五两银子。
    季母看了眼,也没说什么,接过银子起了身。“看着点这头蛮牛,我去帮你们问问牛车的事。”
    “好。”季歌蹲身,扶着妞妞站了起来逗着她玩。
    妞妞很喜欢站着,就是骨头有些软,平日里没人扶她自个很难站起来,这会见有人扶着,笑的可开心了,眼睛亮亮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大郎你来看着点妞妞,我去找个围兜。”妞妞戴的围兜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季歌爱干净,有些受不住。进屋看了圈,找来了个干净的围兜,立即给妞妞换上。
    这时,季母快步走了过来,瞧见了顺嘴说了句。“换了有什么用,一会就湿了,成天的换,哪来那么多时间洗。”说着看向刘大郎。“就在隔壁,你去帮着套一下牛车。”明显的在支开他。
    刘大郎听着点了点头走了。
    “你个傻孩子。”等人走出了视线,季母伸手恨恨的指了指季歌的额头,压低着声音,恨铁不成纲的说。“就你烂好心,顾了这个还想顾那个,怎么不多想想你自己,你不对自己好点,还指望谁对你好?把身子骨养好点,往后怀娃生娃都容易些。”本来是不想说,接了她那五两银子,实在是忍不住,就这脾性也不知道随了哪个。
    这是关心她呢?季歌后知后觉的嘀咕着。“我没事,过的挺好的,重活累活都有大郎帮着。”
    “不开窍!”见她三句不离刘大郎,季母泄了气,更烦躁了,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搁我这里碍眼,中秋就别回来了,节礼让人捎回来,没人捎回来,就一并搁着过年的时候来一趟也行。”
    看来是她想多了。季歌见季母一脸嫌弃,只得起身。“娘我走了。”干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赶紧走赶紧走,路上麻利点,没的被拦城外。”说着,季母拿起草鞋继续编着。
    等着牛车走远了,一只草鞋编完,季母猛的想起忘记给回礼了,连拍了两下脑袋,都给气糊涂了,琢磨着回头瞅着了机会再补上吧。
    柳儿屯离松柏县有段距离,驶着牛车得两个多时辰,到县城时堪堪要关城门,刘大郎付了钱给那老叔,问他要不要到家里住一宿,这点要回去是赶不急的,“没事,能赶的急,这天色还行,今晚月色也好。”老叔乐呵呵的念叨着,扬了一鞭子,驾着牛车离开。
    等他俩回家时,阿桃和三朵两人已经把晚饭张罗好了,吃过饭后,季歌特意把阿桃带到了后院,跟她细细的说起今天的事。“往后啊,你就安心的在刘家住着,旁的事有姐替你操心。”
    季桃扑在姐的怀里,闷声哭着,眼泪止都止不住,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就是想哭。
    季歌也没说别的安慰话,只一下下,缓缓的顺着阿桃的背和头发。心里想,真正的季杏该放心了吧?
    五月渐渐昼长夜短,趁着天光还亮堂时,众人抓紧时间识字写字做绣活做鞋子等,天色完全暗淡,星星一闪一闪的出现在天空,众人便把手里的事都收起来,一家人坐在竹塌上,这时候,还不是特别热,用不着打扇子,便这么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吹着晚风,嘻嘻闹闹的说话玩耍。
    戌时正更声响起,说话声忽的一停,阿桃仰着脸看着满天的星星,拖着长长的音。“要睡觉了啊。”
    “要睡觉了,明天二姐会回家。”三朵笑嘻嘻的说着。
    季歌柔声道。“都睡觉去吧,睡的好新一天才会精神抖擞。”
    “晚安。”都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道着晚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这习惯,不知不觉中就变这样了,每天晚上说这两个字时,躺在床上总会觉的特别美满幸福,很快就能入睡。
    刘大郎和刘二郎各搬了条竹塌放进了堂屋里。
    躺到了床上,俩夫妻还得睡前唠两句。
    “我给了娘五两银子。”季歌窝在刘大郎的怀里轻声说着,脑海里突然响起季母说的那些话,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你当了地主,也不会上门打秋风。莫名的有些无法言语的酸涩惆怅,她想,倘若她生了个女儿,定不会让母女关系到这个地步。
    刘大郎拍了拍媳妇的肩膀。“我知道,你想给便给,不用顾及我,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自是全依你的。”媳妇在他面前日渐活泼俏皮,有了个十几岁的样儿,以往他说是要对媳妇好,得护着她莫委屈她,可如今他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心态,就想让媳妇能在他跟前更娇气些,想对她好,是那种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好,想做天空也想做大山,完完全全的护着她。
    “全依我啊?”季歌笑的眉眼弯弯抱着大郎的脖子,凑到了他的跟前,对着他的脸吹了口气,没羞没臊的说。“那我说要洞房你咋不依我?”
    刘大郎拧了眉。“别使坏。”满脸的无奈。“说好了得等你满十六岁生辰那天。”说着,把媳妇拽进了怀里,哑着嗓子。“睡吧睡吧,快睡。”
    季歌窝在他的怀里乐呵呵的直笑着,笑声窜进了刘大郎的耳朵里,勾的他全身痒兮兮的,他把媳妇往怀里勒紧了些,粗声粗气的说。“再不睡,我挠你痒痒了。”
    “睡。就睡。睡着了。”
    第056章
    初六傍晚二朵和秀秀都回家了,刘余俩家想着凑一起吃个热闹晚饭,算是迟来的端午节,想了想又把柳家父子喊了过来,这回在刘家吃火锅。
    吃过一回,大伙都爱极了这个味道,以及吃火锅时的氛围。恰好前两天从清岩洞带回了些野生菌子,新鲜的小笋。季歌杀了只鸡,想炖了个香菇煲鸡火锅,备了时下各种蔬菜,萝卜土豆等必不可少,鱼肉五花肉各两盘,一盘羊肉,一盘鸭肉不知柳哥从哪里寻摸来的,粉条豆腐百叶等等,香菜香葱蒜头蒜叶等等,乱七八糟备了不少,明显是有备有而来啊。
    虽没了初时的那股惊喜,却比上回要尽兴多了,气氛热闹的仿佛有种会掀翻屋顶的错觉感,说话声都比平常要高了好几个音,尤其是喝了酒的几人,亢奋的像磕了药似的,释放出最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压抑在生活里的面具情绪。
    余玮不知怎的,还吼了两嗓子,跟狼嚎似的,把余氏给吓了跳,却见儿子冲着她直笑,傻嘿嘿的模样。“娘,你儿子能挣钱了!能自己挣到大钱了,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今个能给你买银,明个就能给你买个金。”说着打了个酒嗝,傻笑的更厉害了,伸手大力的拍着身旁刘二郎的肩膀,往他碗里夹了块肉。“兄弟咱们吃肉,往后咱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才叫爷们!”
    “什么爷们。”柳哥红着脸粗声粗气的挥了把手。“你们啊,都没见识,这叫什么挣大钱,我啊,你们跟着我干!”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膛。“那才叫挣大钱,躺在床上数钱都可以。”
    柳安看着自家爹的醉样,默默的低头继续烫鱼片吃。他爹喝醉时就喜欢吹牛皮,总想着自己能挣大钱,现实呢,却是只能守着一只破小饭馆,一年到头能余二十两银就能谢天谢地了,近几年松柏县发展太快,好像突然就繁华起来了,竞争大,铺租一年高过一年,物质飞速往上涨,成本高利润就低了,今年怕是只能余个十两银,还不一定呢。
    见半天没人应他的话,柳哥忽的瞪圆了眼睛,赤红着双目说。“不相信!”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啪了一巴掌。“我跟你们说,就是这个,就靠这火锅,咱们三家合力开个酒楼,肯定能挣大钱!”
    “开火锅酒楼?”刘二郎抬头看着柳哥问了句,心跳的有些快。他隐隐有这个想法,只可惜对这行业不熟悉,而且成本太大,单靠他们一家很难撑起来,这念头冒出来后,他就强制的熄掉了,不让自己往下想。
    柳哥见有人重视他了,很是开心,直接走到了刘二郎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细细思索很久了,心里有个大致的章程,这事啊,一定能行的,就是前期资金投入有点大,但不必担心亏本,我做了这么多的小饭馆,基本客源还是有的,前三个月可能挣不了什么钱,时日久了名声起来了,就能坐等钱财滚进怀里了。”
    “柳哥说说你想的章程呗,咱们每家要出多少银子?”柳安一听就觉的这事可行,迫不及待的问着。
    余氏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看了眼兴奋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做生意哪能说成就成的,就算成了,三家人合一块,往后要怎么算?万一酒楼真成事了,这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了,尤其是在钱财面前,大多数可以共同承担艰苦,却无法一起享受富贵。别看现在三家人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实则都是表象罢了。
    想到此,余氏看了看身旁的季歌,对于大郎媳妇她倒是有把握,其余人却是不相信的。她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打了水漂,这是秀秀的嫁妆,也是儿子的媳妇本呢。也不知大郎媳妇是怎么想的。
    “柳哥。”季歌苦笑,也不知柳哥带的酒是什么度数,看这一个个的都跟疯了似的。“这会吃着饭呢,有什么事,咱们吃过饭再来说怎么样?”用火锅开酒楼,这可不是个小事啊,得定制火锅桌,炉子,小铁锅,单这三样就能费不少钱,接着便是木炭,这也是一大消耗,总不能让柴木吧烟熏火燎,谁会受的住。
    然后是食材,得提前切好,对刀功有极高的要求,想要味道好,锅底需慢慢熬制,柴木也是一大问题。其实这些都不算重点,最重要的是,他们没钱只能小打小闹,可这么好的一个商机,定会被眼毒的商家看出来,到时候,人家有钱有势,整出一个轰轰隆隆的大场面,有一就有二,他们的小打小闹只会被挤到角落里去。
    除非有看家本领,外人学不到的本领,老实说,季歌没这本事,她有的,也只是点皮毛。火锅不比糕点,有点本事的师傅,见了这个模式,自己稍一琢磨就能懂。可糕点不一样,能尝出里面放了什么食材,也不一定能做出来,它靠的是分量和火候,还有一些细节。
    倘若真想开火锅酒楼,方方面面都得想周全,想要铺子在松柏县占一席之地,就靠着这么个简陋的火锅那是不可能的。季歌手里明暗俩处的糕点生意,合起来挣的钱不算少,她全部心思都在这上面,并不想费心神去琢磨什么火锅酒楼,因为那是三家人的共同产业,而糕点是她一个的产业。
    刘大郎听着媳妇的话,开口劝道。“柳哥咱们先把这顿饭吃了,待醒了酒再来细细商谈吧,一个个都红着脸红着眼的,说了也是白说。”
    “对。咱们寻个时间好好的讨论这事。”刘二郎也开了腔,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大嫂,心里略有猜测,大嫂怕是不同意这事。
    柳安往爹的碗里夹了点烫熟的萝卜缨。“爹,吃点青菜。”
    “好,一会再说一会再说,咱们先吃火锅。”柳哥酒量不错,刚刚是一时情绪涌现,才会没忍住,将念了大半个月的心事嚷嚷了出来,现在看效果还不错,他们都有些心动,很好,等吃过饭清醒些了,再说说他想的章程,希望能在这个五月里把店铺开起来。
    一顿火锅吃完,连锅底都没剩了,很是干净,这会天色略有几分模糊,刘家兄弟把竹塌搬了出来,大伙挨坐在屋前,女人则在麻利的收拾着锅盆碗筷,人多看着一大堆事不消半刻就拾掇妥当了。
    “今晚就不回了,咱们唠唠磕。”柳哥兴致很好。
    刘二郎听着接道。“行,柳哥和小安睡我那屋正好,我和三郎睡一处。”
    “柳哥歇也歇完了,说说你想的章程呗,咱们每家得出多少银子?”余玮年岁要小些,凭的就是一腔热血,还真没想太多。
    柳哥爽朗的笑着。“别着急,多少银子我也没细数,本来想着等你柳嫂回来了,再一并说这事,结果今个喝了酒就没忍住给漏了嘴,嘿嘿嘿嘿。”
    “还要添些水吗?”季歌提着铜壶走了过来温温和和的问着。吃过饭后,她便一人泡了杯茶。
    “大郎媳妇给我添点。”柳哥端起杯子说着。
    余玮也凑了过去。“大郎嫂嫂给我也来一杯。”
    “柳哥你还没有说章程呢。”余玮回到坐后催促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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