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可以尽力争取，但如果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伤心也好惆怅也罢，又能有什么用呢？
    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明天的班还是得上。
    就像林昊，此刻他坐在首席设计师办公室，还是得面对等待修改的设计稿。
    不过，他现在没有在修改，而是正在接电话。
    “结果出来了。”
    电话里，传来上官云朵的声音：“宇森需要的特种钢，目前有三个国家可以生产，质量最好的来自德意志和东洋，其次就是美利坚——东洋你不能去。”
    古华国是钢铁大国却非钢铁强国。
    粗钢产量占全球一半，然而有不少特种钢和合金钢，却需要从发达国家进口。
    其中，特殊钢材冶炼技术最强的，无疑是东洋和德意志。
    只不过……
    他明白上官云朵的意思。
    东洋？
    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去呢！
    可以肯定，只要他这边去了东洋，连尸体都运不回古华国，宫本正雄会把他撕碎。
    那么……
    目前可供选择的，就只剩下两个国家了，其中以德意志的质量更好，不过价格可能也会更贵。
    该如何选择呢？
    “这两个国家，都有不止一家炼钢厂能生产，这样吧……我吩咐下面的人，跟这些炼钢厂都联系一下，最近两三天看能不能拿到，比较接近底线的价格。”上官云朵对这件事很上心。
    “云朵，谢谢。”林昊心存感激。
    “你……没事吧？”
    说完了正事，上官云朵迟疑了一下：“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不过……如果你需要倾诉对象，我愿意做那个听众。”
    “真没什么，很多事……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强求不得。”林昊勉强笑了笑。
    “那好吧，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云朵。”
    林昊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一年前，我叫青龙。”
    电话那头沉默了。
    隔着电话，林昊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则此刻一定能看到，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她已经从祖爷爷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份背景，但是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意义将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能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不就是绝大的信任吗？
    “我不认识什么青龙，我只知道你是林昊。”她开心的笑。
    “确实，青龙不在了。”
    林昊笑了笑，转而又道：“行吧，我先忙了。”
    挂断电话。
    他正准备继续修改设计稿，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
    电话是张伯涛打来的。
    难道有急诊手术？
    听到张伯涛在电话那头，无比焦急的说出一段话，林昊在电脑输入自己名字，随后搜索页显示大量新闻，另外还配有视频。
    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引入眼帘的是诊室画面，针孔摄像机拍的不太清晰，但足以辨识出面孔——是他自己！
    “我只能做到，让患者的身体有所好转，短期内不会严重发作，事实上……他的病无法根治。”
    “可是……林医生，您跟其他医生不一样，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怎么会您也治不好呢？”
    “我也治不好，对不起。”
    “连最好的医生也治不好，所以外面的赞美都是假的！”
    听到视频里传来的对话，林昊思维中立刻浮现起，上周他所接诊的那对，从高丽万里迢迢来到汴州，找他治地中海贫血的叔侄俩。
    可以肯定，这段视频是那个中年男人，携带的针孔摄像机拍摄的。
    “林昊，你看到没有？”张伯涛急道。
    “看到了。”
    “这可怎么办？”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昊一点都不在意，安慰道：“张主任，你觉得这段视频有什么价值？或许有人想借此攻击我，想要说我是庸医？然而事实上，毫无杀伤力。”
    没错！
    尽管通过这段视频，说明林昊并不是万能的，他同样没有治好患者的病，可那又怎么样呢？
    世界上没有任何医生，敢保证能治好所有病，有些病本来就是绝症，纵然他被誉为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也一样无能为力好吧？
    就凭这段视频，想对他造成负面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
    面对质疑，一句话就够了：有本事你换一个医生，把地中海贫血根治？
    中医不行。
    西医不行。
    哪怕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也并非是从根本上治愈。
    既然没有任何方法彻底根治，凭什么要求林昊必须能治好？
    “也对……”
    仔细一想，张伯涛这才松了口气，咬牙道：“可这毕竟不是好事，也不知哪个混蛋对付你，让我知道……要不要跟媒体打个招呼？或者弄个新闻发布会？
    “我可没工夫跟这种，无聊的白痴浪费时间，有些人你越理他，他蹦跶的越欢。”林昊嗤之以鼻。
    干嘛要通过新闻发布会特地澄清？
    他就是治不好地中海贫血，谁能拿他怎么着不成？
    更进一步，你丫觉得我医术不好，就别来找我治病呗，我还乐得清闲呢——林昊心里如是想。
    挂断电话之后，林昊神情凝重起来。
    真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吗？
    不！
    单单是这段视频，确实不构成威胁。
    但是，那对叔侄从高丽赶来，提前安放针孔摄像机，显然是有所准备的：说白了，对方就不是为了治病，而是存在其他目的。
    那么……
    一个抱着特殊目的的人，难道就为了拍摄这段，没什么杀伤力的视频？
    没错！
    林昊所担心的，并不是这段视频的威胁，而是躲在幕后的黑手，是否后续还会有其他动作。
    很快就到中午了。
    正准备收拾一下离开，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接着秦青羽推门进来。
    “老板，有什么事？”林昊笑呵呵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秦青羽气哼。
    堂堂董事长却表现出，普通小姑娘的撒娇味道，不过……
    抛开董事长的身份不提，她本来就是个年轻姑娘。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昊赶忙道歉，上下打量着美女董事长，表情特别夸张：“老板今天真漂亮！”
    噗！
    秦青羽本来就不是真生气，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失笑，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就是想着下班了，找你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