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剑看了一眼对面两人的姿势，楚眉灵的两只爪子搭在寒倾澜的肩膀，寒倾澜的手托着狐狸屁股。
    他浑身颤抖了一下，想象楚眉灵若是恢复人身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你真的要这样抱？”星剑幽幽得问她。
    “要！”胭玲珑点头，眨了眨漆黑的杏眼，笑眯眯得看着他：“其实我恢复人身以后很漂亮，你不会吃亏的！”
    “好！就这样抱！”星剑一把拎住她的尾巴，将她甩到肩膀后。
    胭玲珑踢着四肢，哇哇大叫：“啊！啊！放我下来，你这是虐待小动物！”
    “我不喜欢虐待小动物，但我喜欢虐狐狸！”星剑笑得两颊肌肉微颤，心里暗想，主子已经在疯子路上一去不复返，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他就是要为主子出一口气！
    寒倾澜和星剑抱着各自的小狐狸准备回人间，此时海水翻滚，海啸轰鸣，楚眉灵看不清任何事物，却能听到海浪声，感觉到冰冷的海水溅到她的肌肤。
    等寒倾澜替摘下她眼上的黑布时，他们已回到了帝师府，紫瑾严一见楚眉灵激动得冲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泣声问道：“老大，老大，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到底去哪儿了？老大！白姨娘还等着你呢！”
    此时的楚眉灵已恢复了人身，她抽搐了下唇角，偏头问寒倾澜：“我们去哪儿了？”
    “我们去了南山岭。”寒倾澜回他，语气正经。
    “南山岭？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楚眉灵眨了眨眼，又问：“那我们又是如何回来的？”
    寒倾澜耐着性子解释：“南山岭是修仙之地，是我师父救了你的命，他用法力将我们送了回来。”
    “真的？”楚眉灵有些不信。
    “真的！”寒倾澜肯定得点头。
    “真的？”楚眉灵看向星剑和胭玲珑，对着他们挑了半分眉梢。
    星剑和胭玲珑重重点头：“真的！”
    回府后，楚眉灵见了白氏，母女两秉烛而谈，直到子时才有了睡意。
    白氏坐在楚眉灵的床边，为她盖上了薄被，轻轻捋着她的发丝，突然问道：“灵儿，你为何答应做帝师的灵宠？”
    “我……”楚眉灵沉默了一会儿，心虚得回道：“我想找个依靠。”
    “灵儿，做灵宠不是依靠，而是深渊。你的一辈子都由他主宰，会很痛苦。”白氏心疼万分，将她紧紧搂进了怀。
    她看过太多灵宠痛苦得过一辈子，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契主想杀便杀！想打便打！
    当年，若不是楚鸿天无意中杀了她的契主，她可能还在痛苦深渊中挣扎。
    楚眉灵握着白氏的手，轻声道：“他，待我很好。”
    他宠她入骨！只是，这只是宠，而不是爱……不过，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待你就像对待宠物，这和好无关。哪天他有了新的宠物，就会对你冷淡。”白氏搂过她的肩膀，语气突然严肃起来，“灵儿，记住，千万不能爱上自己的契主，否则会很痛苦！”
    楚眉灵一紧张，手紧紧攥起，但面上很轻松：“娘，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你多虑了！”
    “那就好，那就好……”白氏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气。
    楚眉灵不再说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娘，你知道有关妖族的事情吗？为何妖族被灭？人间有没有传说？”
    “妖族被灭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听说是一只妖狐因爱生恨，伤害了神帝最心爱的女人，神帝一怒之下就灭了妖族。”白氏与她轻轻道来，但随后又轻叹一声，笑着道：“真相如何，又有谁能说得清？”
    “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就毁灭了妖族？”楚眉灵的冷哼一声，愤愤道：“这哪里是神？简直就是魔！”
    话音停顿了一会儿，她又问道：“那你知道那只狐妖最后怎么样了？是被关押还是被杀了？”
    “民间流传她被挖走了心脏和妖元！”白氏的声音在黑暗中透出了几分恨意。
    妖族人会称妖元，但在神族眼里，那只是妖丹，和其他丹药没什么区别。
    楚眉灵的心突然狠狠揪痛……
    白氏收回了方才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那只是一个传说，神族离我们很远很远，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姨娘呀，只要我的灵儿找到一个爱你的男子，无论他是什么种族，只要一辈子对你好。姨娘就放心了……”
    “娘，你是我的娘，不是姨娘！对我最最好的娘！”楚眉灵的脑袋往白氏的怀里一蹭，觉得无比的安心。
    白氏轻抚着她的脸颊，满眼的宠溺之色：“姨娘不对你好对谁好？”
    两人沉默了许久，白氏突然道：“灵儿，明日我就要回楚府了。”
    楚眉灵“嗖”得坐起了身子，眉心紧皱：“什么？你要回楚府？你忘记楚鸿天是怎么对你的了？如今孩子都没了，你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听说他去你的宅子找我了。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会好好待我。”白氏从衣侧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楚眉灵。
    楚眉灵翻看一瞧，不过是写男人的花言巧语，乱七八糟的保证。
    “你就真的相信他？你跟了他十年，他何时对你好过？难道他会给你妻子的位置？别傻了，在他眼里只有权势！”
    白氏听了这番话，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闪过一道光芒：“他在四十几年前救过我，我就当是报恩吧。”
    “四十几年前？”楚眉灵捂嘴轻笑：“娘你真会说笑，你现在才几岁啊？”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你若想姨娘可以来楚府看我。”白氏替她掖了掖被角，并吹灭了烛火。
    楚眉灵知道白氏的性子执拗，就只能点了点头，在她温暖的轻抚下沉沉了睡了过去。
    启圣诏狱
    寒倾澜端坐在木椅，目光冷清，仿佛覆了一层薄冰。他微微抬眼看向被架在铁架上的血人，挑眉问道：“还是不愿意招？”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刑房里却被放大了百倍。
    凌亦封在一旁拱手：“帝师，臣用尽了酷刑，可他的嘴巴紧得很，就是不愿意松口。”
    “用尽酷刑？”寒倾澜站起身子，缓步走向铁架。清眸平静，却见不到底。
    那浑身是血的男子有些不敢对视他的双眼，于是低着头回道：“我已说过，是我自己想要来杀你！”
    寒倾澜轻笑，白皙纤长的手指扼住他的脸颊，强迫与他对视。
    男子看到的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可他知道，这超越凡尘之美的背后是怎样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