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培院。”王云羞涩的笑了笑，“还没有去京大读书呢，下半年才读大一。”
    “……”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学生已经这么妖孽了，想当初他们苦哈哈上大学的时候，根本就不懂这些。
    “有没有打算考研啊，国科大要不要考虑一下？”赵教授笑眯眯地看着王云。
    王云求助似的看向李教授，这个时候李教授站出来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个想法，怎么用线性转换找错误数值？”
    “因为我今天想到一个问题，数值上的错误，终究还是函数上的错误，所以我就想着试着用数学的方式来寻找错误数值。”说道这里的时候，王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找出来两个，很不好意思，还麻烦马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他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知道距离完全找出错误数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都已经找出了两个错误数值，其他的还会远吗？肯定不会了！
    赵教授也点点头说道，“你的泛函分析很好，而且对于流体力学上面也颇有研究。我觉得你可以了解一下cfd，这方面我国科大说第一，谁敢说第二！”
    emmmmm……
    那京大的湍流研究室是啥？现在的教授为了抢学生，都已经这么狗了？
    “拉倒吧，有本事你别去京大的湍流实验室要数据。”李教授毫不犹豫地拆穿了自己的老友，也只有这么熟悉的情况下他才会这么说。
    “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李教授挥了挥手，“明天继续按照这个想法找下去，务必要在两个月之内全部搞定。”
    “诶。”李教授的学生应了一声，都散开回自己的宿舍了。
    王云走下讲台对着李教授和赵教授说道，“两位教授，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快回去吧。”说完，王云对两位教授道别之后，便离开了实验室。
    看着王云渐行渐远的背影，赵教授说道，“老李啊，你这可不行啊。”
    “嗯？”李教授冷笑一声，“这又是什么说法？”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安排在边缘实验组，怎么说也得在核心实验组啊——”赵教授对于王云满意得很，所以想要将王云调到核心实验组。
    然而王云是李教授带来的人，没有李教授的首肯，他还真不可能直接将人调到核心实验组。
    这不是在当场打脸吗？！这种事情，赵教授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你倒是想得好。”李教授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不行啊。”
    李教授叹息了一声，“人不是我借来的，是老万借来的。临走的时候，老万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接触核心课题，甚至不要经手核心数据。”
    “为什么？”赵教授和万教授也是认识的，所以他有些不太理解。以万教授的为人，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但是这次却让一个这么一个好苗子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老万说了，让咱们不要耽搁人家的大好前程。”说道这里的时候，李教授苦笑了起来，“普林斯顿三番两次的邀请他就读普林斯顿，人家怎么说也是年少成名。还有大好的未来，何必和我们这群糟老头子一样，隐姓埋名的搞科研。”
    “普林斯顿能他什么，我们国科大就给不了？”赵教授有些不信邪，“怎么非得要出国留学，喝过洋墨水才算得上是人才？”
    “人普林斯顿能送他去菲尔茨奖的舞台，你国科大能送吗？”李教授斜眼看向赵教授。
    “……”赵教授哼了一声，“菲尔茨奖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不可否认，他要是有菲尔茨奖这层光环在回国，就是和留在国内的博士不一样。”李教授哭笑不得的说道，“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学生要出国镀金？”
    话题有些沉重，两位教授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在说话。
    的确如此，留在国内的学生，在没出成果之前，肯定是没有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学生这么受重视。尤其是——世界级的名校归国的博士。
    “不是我不让他进入核心组，而是让他进了核心组之后。老万要和我拼命啊。”李教授叹息了一声，“所以我才把他安排在了数据计算的实验组。”
    “没想到，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李教授挑动了一下眉头，看向教授，“怎么样，我说了吧，带你看真正的好苗子。这个好苗子怎么样？”
    “好，好，好！”连说三声好，看来赵教授对于王云来说，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第109章 猜测
    回到宿舍, 何哥打着呵欠看向王云说道, “我去，我说小王你也真是行。”说道这里的时候，何哥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道，“今天晚上可是最后的放松了，你竟然还跑到实验室去做什么线性转换, 计算数值错误。”
    “真是弄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何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王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就听见何哥微微的呼噜声。
    王云哭笑不得，换好自己的衣服之后，去卫生间冲凉、洗漱。一气呵成，正要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书睡觉的时候, 宿舍的门被人敲响。
    好奇的穿上自己的拖鞋，王云走到宿舍门前打开门，发现马博就站在门外。
    愣了一下, 他略带着一丝疑惑地询问道, “马哥，你怎么在这里？”
    “就住在你们对面的实验室。”马博笑了笑说道, “我就来看看，你们还差不差什么东西？”
    “不差什么。”王云友好地冲着马博笑了笑，“对了, 马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叫什么呢。”
    “马博涛。”马博笑了笑说道，“以后你还是照常叫马哥就行了。”说道这里的时候, 马哥看着王云竖起大拇指，“我们整个国科大的人都忙了差不多一个月了，连一个错误数值都没有找到。让他们数院的人来帮忙，结果还是没有能够找出来，没想到你来的第一天就找到了。”
    王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就算是在这种边缘实验组总是能够接触到一些实际数据的。这些数据其实是不能够泄漏出去的，但只是相对的。各国对于一些基本数据还是有掌握的。
    核心数据肯定不能够泄露出去，即便是他们实验组里的数据也是不可能泄露的。只是说，只要没有人泄漏，但是这组数据被别的国家知道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马博涛沉默了一下，看向王云又继续说道，“你用线性转换能够算出所有错误数值吗？”这才是马博涛最关心的事情，如果能够算出所有错误数值。那么年底研究出这个课题来，还是有希望的。
    “这个……”王云看着马博涛充满了星光的眼睛，他愣了一下说道，“马哥是想要回老家相亲了吗？”
    “？？？”马博涛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记得马哥您说过，年底可以回家相亲啊……”王云的眼珠子正在乱转着，马博涛哭笑不得。随后正色着说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事实上，这次的课题对于我们国家很重要。具体的原因我不能跟你明说，总之就是很重要就对了。”
    王云点了点头，没有询问。他又不是傻子，既然马哥不愿意说，说明这个课题的重要性和保密性都是相当重要的。
    多问一句，可能就会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产生影响，所以还是别问了。
    “算了。”马博涛笑得阳光，“你早点睡觉吧。”昏暗的楼道灯光中，马博涛的笑容有些耀眼。王云沉默地点了点头，关上门。拿起放在旁边的书看了起来，关上了宿舍的灯光，只留下了一盏台灯，何哥正睡得香甜。
    王云却一点想要睡觉的意味都没有，他在想着今天计算出来的几个公式。直觉告诉他，这几个公式的运用完全不是飞机这么简单。
    战斗机也有些不对，结合湍流。王云微微眯着眼睛，看来整个课题，一直——就不是往战斗机这个方面发展的。
    算了，王云将其他的心思抛到了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书。
    回到宿舍之后，师兄看向马博涛询问道，“怎么样，套出什么话来了吗？”
    黑灯瞎火中，马博涛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轻轻说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人家一个京大数研的研究员，还真把人家当间谍了？你信不信京大真的打上我们国科大的门来？”
    “你们高校之间的事情我不参与。”那人笑了笑，听声音就能够听出来，是今天在套王云话的那位师兄。
    “不过，我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马博涛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他对流体力学很了解，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想到我们究竟还要做什么了。”
    “这么快？”那人愣了一下，明显有些缓不过神来，“哪来的消息？”
    “说你笨吧，你还不相信。”马博涛嗤笑着说道，“他都能够想到用线性转换算出错误数值，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究竟在研究什么？更别说，他原本就是数学研究员，并且对于流体力学了解很透彻。”
    “一般都是湍流模型，我们建立大涡模拟，我看见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劲儿了。”马博涛躺在床上，哼了一声，“你自己找资料去呗。”
    “我看了他的资料。”师兄在黑暗中，眼神都在闪闪发光，仿佛像是遇见猎物的野兽一般。
    “哦？”马博涛双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枕着说道，“发现什么了？”
    “他很不对劲儿。”师兄斩钉截铁的说着。
    “不对劲儿，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马博涛来了好奇心，看向所谓的师兄。
    “一年前，他的数学考零分。”说道这里的时候，那位师兄停顿了一下，“后来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重读高一，考上了省奥数竞赛的第一名，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全国奥数竞赛的选手。”
    师兄的眉头微微地蹙着，“随后又当上了全国奥数冠军，然后因为解开了什么猜想之类的，当上了京大数学研究中心的研究员，最后获得了imo大赛冠军。”
    看向坐起来的马博涛，师兄诡异的说道，“你不觉得他的生活轨迹很奇怪吗？他原本是一个歌手，而且做梦都想要当明星的人。突然就爱上了学习……”
    “他还当过明星？”马博涛这次是真的震惊住了，“我就说他长得挺好看的，正想说他这个长相可以当明星呢，原来还真当过明星啊。”
    “重点不是当明星，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有一种是因为这次的实验，有人有意把他打造成为什么年少天才之类的。”师兄想了想，“先抛开其他的不说，你不觉得他今天出了酒店然后回来就给你说有灵感这件事情，透露这一种古怪吗？”
    “我还真没有这种感觉。”摊开手马博涛哭笑不得，“所以我说你们这种特种兵就是爱多想，这不是经常的事情吗？灵感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马博涛同志！”师兄严厉地说道，“这次的实验事关重大，所以一切都要小心。好，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从数学考零分的学渣，一夜之间就能够数学考到一百分了？这根本就说不通。”
    “我们先不说这件事情。”马博涛给师兄分析了起来，“你对他的疑惑是从一夜之间从零分考到一百分开始的对吧？”
    “没错。”
    “给你反推一下。”马博涛神情认真的说道，“我先说今天的事情，他一个人在黑板上写了这么多的公式，并且今天一整天我都在。而且他对答如流这些我们就不说了，他计算公式的步骤我是全程看见的，没有一点错漏之处。”
    “你一整天都在写公式，而且不是一个公式，是很多公式的集合。就算他再怎么强大的记忆力，也不可能一点儿错误都没有吧？”
    “再说他解开数学猜想这件事情。”马博涛笑了笑，“你真以为我没有查过资料？”
    师兄愣了一下，看向马博涛。
    “数学应用与计算，一区sci期刊，足足七页半，全是算式，没有任何错漏。你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你给我背一背，看看要用多久的时间能够记住这七页半的公式？”
    “你也说了，只是投稿而已。说不定……”
    “说不定背后还有人在帮他写，然后给他署名？”马博涛都快要笑起来了，“你知道新梅森猜想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个猜想可以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名望吗？你咋想的？更何况，我是看过他的录像的。”
    “什么录像？”师兄疑惑地看向马博涛。
    “他解开猜想的录像。”马博涛拿出手机递给师兄说道，“根本京大的学生讨论，他是因为在上课的时候，有了灵感当场解开这个猜想。十多块儿黑板，没有一处错误。连续好几个小时的强度，这可不是背诵这么简单。”
    “所以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成立。”最后马博涛总结发言，“只能说他是真正的天才，或者是以前他根本不想学习。”
    “你不是说了吗？他之前一心想要当明星，所以他可能是因为想要当明星，所以故意考零分的。”
    “解释有很多种，你没有必要非要纠着他不放。”马博涛叹息了一声，“我听导师说，他根本没有进入核心科研组的打算。所以，你不要在想这个人了。他就算是真有再多不对劲儿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可以解释通的。是你太钻牛角尖了。”
    说罢，马博涛说道，“睡觉吧，你要是不相信，明天盯着他看就是了呗。不过，小心别被人当成变态了。”
    说道这里，马博涛还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李教授的那群研究生和他还挺熟悉的，说明双方相处了还是有一段时间。彼此还是比较熟悉的状态，他们都认为王云真的是天才少年，而不是人造的天才少年，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好吧。”师兄无奈的摊开手说道，“我被你说服了。”
    “不过我还是会看着他的。”师兄最后加了这么一句，马博涛耸了耸肩膀，“随便你，自己小心点就行，别被人当成变态给打了就行。”
    说完之后，马博涛今天又喝了酒，实在是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着了。师兄想了好大半天，也慢慢地睡着了。
    在西工大的第一个夜晚，王云看书看到了凌晨五点钟。等何哥起床上卫生间的时候，看见王云依旧拿着流体力学的书本看着。他大叫了一声‘雾草’，随后说道，“王云，你起得这么早？”
    “嗯。”王云点了点头，“睡不着就起床看书了。”
    何哥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这么早就起床看书，这是要超神啊。”心里想着，难怪人家成绩这么好。随后在一深想，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我去，这哪里是起得早，这特么就是根本没有睡觉吧。
    洗了手，何哥走出洗手间说道，“我说，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小王。”
    “恩？”王云愣了一下，看向何哥，“有什么不对吗？”
    “你根本没有睡觉对不对？”何哥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实验的强度究竟有多大？你还看一晚上的书，你这样怕是想要进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