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请问科学岛和首都高等研究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研究这个项目的？”王云笑着说道，“已经有一二十年的时间了吧？我不否认，科学岛和首都高等研究院的确将华国在可控核聚变这方面的贡献居功至伟。但时至今日，这方面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不仅是我们，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和国家，也没有任何进展。华国一直是在第一梯队，并且长期处于第一梯队。”
    “我们在这里就别说这些事情。”王云摇着头说道，“什么第一梯队，简单的来说，现在整个世界上，能够这么烧钱玩的国家也就美利坚和华国。美利坚可比咱们先进了不少，说实话，我们已经落后许多。现在还不追上去，难道还想让美利坚用可控核聚变来卡住我们的脖子吗？况且，可控核聚变可不是卡脖子这么简单，一个不好，那就是……”后面的话，王云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已经明白王云的意思。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希望王院士没有必要另立门户，在国内自己搞竞争。我们合作互赢不好吗？”
    “王院士你要明白，你这样明确的说，可以叫做内耗。”
    “不，我的想法很简单，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但很显而易见，你们的道路现在暂时还不能够走通。”王云沉吟着说道，“我想要另立门户是因为，从零开始之后，一切都非常好调整。说不定，还能够率先做出可控核聚变。”
    “王院士，你这是在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王云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我的想法刚才已经说了，大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王院士，即便是你去渝城高等研究院也顶不了多大用的，毕竟渝城那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这个不需要大家操心。”王云笑了笑，“我们现在说的是这个项目，大家还有什么疑惑。”
    “不管如何，我觉得不妥。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项目，没有必要在另立一个一模一样的项目。”
    “但是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是一句非常著名的话。”
    “王院士，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的学术声誉是多大的冲击？”
    第360章 通过
    “说实话, 在选择这个事情的时候, 我就已经很清楚，如果不成功会对学术声誉冲击造成什么样冲击。”王云看向所有人说道，“我也愿意承担学术声誉被冲击的后果，更何况……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做统一场论甚至是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这么给我说过了。”
    “所以, 王院士是铁了心的要去渝城高等研究院做这个项目？”
    “提醒你一句, 不是我铁了心想要做这个项目。而是，我认为这个项目非常有意思，且具有挑战性。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呢？”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科学岛和首都高等研究院已经在做这个项目, 不必在另立一模一样的项目。”
    “但是很遗憾，现在科学岛和首都高等研究院拿不出成果来，既然如此, 我们在试试其他的方式又能怎么样呢？”
    “其他的方式？王院士难道忘了, 我们国内不仅有托卡马克，还有仿星器的事情？”
    “如今想要实现可控核聚变的方式, 不是托卡马克就是仿星器，王院士您认为还有其他的什么道路，不妨说出来我们听听看？说不定, 我们科学岛和首都高等研究院还能够按照您的设想去实现呢？”
    “不，我也认为目前只有托卡马克和仿星器。但是——我同样在想一个问题，要是托卡马克和仿星器都不能实现, 那又怎么办呢？”王云环顾四周，“你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怎么可能？”说话的人用一种夸张的语气，看王云的目光都是一种吃惊的神色，“这两种方式是迄今为止能够做可控核聚变的方式。”
    “谁证明过？”王云挑动眉头询问道，“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能不能成为现实还真不一定呢。”
    “那么，王院士你的意思是，你既不用托卡马克，也不用仿星器咯？”
    王云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有决定好，暂时只能使用这两个东西。”
    “这么说起来，王院士还得走我们的老路咯？”说话的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似的微笑，刚才听见王云的说话，他还以为这家伙是想要既不安装托卡马克也不需要仿星器，结果没有想到，刚才说这两种容易装置都有可能实现不了的人，最后还是需要这两种东西。那刚才说的话，岂不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那人没有在说话，他看见旁边的人正在给他使眼色。他知道，即便是王云说话就跟没说似的。但是大多数的人，就是现在紧急会议里的大多数人，或许他们各怀心思，但是没有任何意外，他们都会让这个项目通过。
    没错，尽管大部分的人都是反对这个项目的。但是有王云发话，很显然现在的情形就不一样了。至少，在他看来这群人在反对和支持中间，很明显会选择支持。
    现在王云已经说服了大部分人，小部分人即便是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给王云一个面子，顺水推舟将这个项目立项。但即便是这个项目立项，王云又能做到哪一步呢？这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做纯理论，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对王云服气的。毕竟是做出统一场论的顶级物理理论大师，但是要说做实际的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看好王云。就如同王云提交统一场论这个课题的时候，他们也不看好王云一样。
    每每，王云都会突破他们的认知极限。但是这一次，一定还会突破他们的认知极限吗？
    绝大部分人是认为不会的，可控核聚变不像是理论物理，只需要物理学和数学。而现在可控核聚变需要用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物理学、数学、材料学、工程学、信息技术学等等，还有许多的交叉学科都需要运用在这个项目上面。
    可以说需要成千上万的工程师、科学家乃至是工人努力才能够构造出一个完整的可控核聚变实验。就凭王云一个人，没有人看好王云。甚至邀请王云回去的渝城领导也是七上八下，心里惴惴不安的。
    当然，他们也相信王云肯定不会在资金上面做什么手脚。
    没有这个必要，王云也不需要做这种手脚。
    但是王云能不能真的做出可控核聚变，这就很值得玩味儿了。
    毕竟现在这么多的科学家前仆后继，也没有成果。即便是王云去了渝城高等研究院，对于核聚变这方面有了解的，也就他这么一个。短时间内招到大量的人才，又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渝城高等研究院虽然将课题交了上来，但一直非常担心，渝城做不好这件事情。项目真的批下来了，恐怕他们还得一直担惊受怕。如果项目并没有批下来，恐怕他们还能够松一口气。现在渝城的领导和渝城高等研究院心情都是非常复杂的，甚至连袁成德心情都很是复杂。
    “好了，这个问题已经一两年的时间了。”秦瑞挥了挥手，“现在大家的意见都已经说出来了，还有谁想要补充吗？”
    环顾四周，没有人在说话。
    说实话，科学岛一点儿也不想要渝城高等研究院接下这个项目。如果这个项目没有批准下来，王云绝对是要去科学岛进行研究的。
    科学岛核能实验室那边已经开始递交申请了，首都高等研究院也递交了申请。更扯的是，好几个高等研究院都同一时间提交申请，想要请王云去他们那边研究。现在大概王云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科学家没有之一。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科学岛不会和王云撕破脸，但也不可能去帮助王云和渝城高等研究院。
    当然，看王云的意思，也没有想要求助科学岛的打算。
    “都没有意见吗？”秦瑞再次重申，“如果都没有意见，那么就举手表决。有意见，趁现在还没有表决可以说出来，待会表决之后在说出来，恐怕别说是王院士不认账，我也是不会认账的。”
    依旧还是没有人说话。
    “那好，还是没有人说话对吧？”说罢，秦瑞便说道，“那么现在举手示意吧，同意渝城高等研究院立项的举手。”
    王云自然是第一个举起手来，秦瑞院士作为主持人，第二个举起手，接下来稀稀拉拉的有人举起手来。到了最后，几乎是所有人都举起手，剩下几个科学岛的院士，看见拗不过，也只好举起手来。
    “全票通过。”秦瑞转眼看向王云，低声说道，“王院士，虽然已经通过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这事情，不是通过就算完事儿了。最快这个项目也得明年开始动工，更何况，京大那边您恐怕是有点儿不好交代。京大系在学术界也算是泰山北斗，现在又出了你这么一个顶级大师，那肯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但是你要去渝城高等研究院，研究这个东西，恐怕京大系都会有些言语。”
    “不过，这件事情就看王院士怎么处理，本身这件事情就是可大可小的。我也知道，王院士自从回国，一直待在京大系研究课题，说是京大系吧。王院士还真算是京大系，毕竟你本身就是京大的人，但要说王院士不是京大系的人吧，王院士没有和京大系有过多的接触，也可以不算是京大系的人。但是你要知道，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京大系帮你推了一把，你才有现在的地位。”秦瑞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来，“王院士，有些事情，你还是琢磨一下比较好。”
    话不能说的太死，秦瑞也没有再说。
    王云含笑对秦瑞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秦院士提醒。”
    “这没有什么，你还得在京大待好几个月的时间。当然，依你现在的学术地位，他们也不会真的做什么事情。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提防着比较好。”
    “谢谢。”
    两人说完话，秦瑞敲了敲桌面又说道，“好了，现在该说完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记住这是保密会议，如果外面有一点儿风声。不是我们华科院的人找上门，而是国安的人找上门。”
    说罢，大家都起身走出会议室。王云啰嗦的挨到了最晚的时间才走出会议室。
    直到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王云和秦瑞并肩而行。两人也没有说话，直到出了办公大楼，来到自己的车前，王云看见苏晨迷迷糊糊地睡觉。说了一声，“王院士，你们开完会了？”
    “嗯。”王云重重点头，沉吟着说道，“我估计在过几天我们就得逃难了。”
    “逃难？”苏晨敏感的神经仿佛被戳中似的，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眼神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他直着身体，重重地说道，“逃难？王院士您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可能在过几天我就要回渝城了。”王云想了想，蹙着眉头，“也说不好，也有可能是在数学年会之后。”
    “王院士，您到底有什么事情，您告诉我，我也好解决啊。”苏晨有些着急，王云要是这么一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但是王云说了之后，他或许还能有解决的办法。
    难不成，王院士现在已经被人追杀了？苏晨一瞬间就脑洞大开。
    第361章 受邀
    王云看见苏晨那一脸的杀气, 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总而言之，我要是回了渝城之后，处境肯定是有些微妙的。”
    “嗯？”苏晨没有明白王云的话，“王院士您说吧，究竟是什么特工或者是恐怖分子？”
    “你想什么呢。”王云笑了笑, “学术界的事情, 和你没有关系。”
    “哦。”苏晨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以为王云遇见了诸如死亡威胁这一类的事情。没想到是学术界的事情，不对啊，学术界的事情？更不应该才对啊, 王院士是谁？那可是国内鼎鼎有名甚至是绝无仅有的物理大师。怎么可能有来自学术界的危险，苏晨嘟囔着说道，“王院士怎么可能在学术界有事情。”
    “嗨。”王云躺在副驾驶座上, 半眯着眼睛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
    “嗯？”苏晨想了想，“我也的确不太懂。”
    “我要做可控核聚变这个项目, 你猜第一个看我不爽的人会是谁？”
    “是谁？”苏晨愣了一下。
    “当然是之前就已经在做这个项目的人啊。”王云斜着看了苏晨一眼，“你怎么这么笨呢？”
    “……”苏晨没有还嘴。
    王云继续说道，“你猜除了之前就在这个项目的人之外, 还有谁会想要针对我？”
    “针对王院士，还能有谁？王院士您不是在京大吗？京大这么多的教授院士，肯定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吧。”
    王云叹息了一声, “京大系肯定是会有意无意针对我的，这个项目不在京大做，我可以算是京大的人。但是我一走，对于京大系的人来说，就代表着我已经不想和他们京大系在一起，而是准备要自立山头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苏晨不可思议的说道，“王院士，没有您说得这么玄乎吧？”
    “呵呵，还有更玄乎的呢。”王云瞪了苏晨一眼，“你不知道罢了。”
    “总而言之，我要是离开京大，肯定有人想要针对我。不过还好，我是科学院的院士，又是菲尔茨奖的获得者，就算是他们想要针对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来针对我。”王云叹息了一声，“别说国内，其实国外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想要好好搞研究，这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
    苏晨赞同的点了点头，“那，王院士我们现在是回去吗？”
    “不回去你还想做什么？回家？”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忽然感觉有些头疼。
    看着王云的模样，苏晨说道，“今天要不王院士早些休息吧，我看王院士应该也很累了，早点儿休息比较好。”
    “恩。”王云应了一声，“我知道。”
    回到宿舍，王云洗澡之后很快便入睡了。第二天醒来，他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何康乐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做课题，王云乐了，“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诶教授？”何康乐也有诧异，不是说这个会议要开好几天的时间吗？怎么教授这么快就回来了？整个数研中心也没有多少人在，大家都去参加这次国内的数学会议，几乎没有人在大楼中。空荡荡的大楼，看上去还是多少让人有些唏嘘感慨，没想到京大数研中心的实力这么强劲，几乎是全员受到邀请去参加会议。
    “怎么，我看你好像很吃惊啊。”王云笑着看向何康乐，“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不过就是提前回来而已，再说我一个研究物理的，没有道理和他们一群数学家谈论数学会议不是。”
    何康乐苦笑想着，也就自己的教授能有这种底气了。研究物理的？开什么玩笑，一个研究物理学的获得了菲尔茨奖，今年有望拿下高斯奖或是陈省身奖的大佬级别人物。说不定教授哪天来了兴致，跑去研究信息学，还有可能获得奈望林纳奖，甚至于图灵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行了，你自己做你自己的事情吧。”王云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一个迷糊的声音在王云耳边响起，“您好。”
    “陆诚，刚睡觉？”
    何康乐原本正在聚精会神的做自己的课题，但是听见王云叫陆诚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教授？”陆诚原本迷迷糊糊的声音清醒了一大半，“您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刚才他还有些意识模糊，没有看手机，也不知道谁给他打电话过来。但是王云说话之后，他立马就清醒了不少。
    教授怎么给他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