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喝了口水，才看着唐诣说，“有话直说吧。”
    唐诣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凰盛被星辉收入囊中，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顾念耸了耸肩：“是么？我没注意。”
    她是真的不知道洛寒动作竟然有这么快，这也就……转个头的工夫？
    果然，简单直白的事儿最适合洛寒做了。
    “此后唐娱和星辉两分天下，你觉得如何？”唐诣看着顾念问。
    他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顾念这回算是看明白了，唔，野心满满的一双眼睛呐！
    顾念嗤笑一声，看着唐诣摇了摇头：“唐总或许是找错人了，第一，星辉是洛家的，管理人是洛寒，决策者是洛珈，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其二，我只是个艺人，并不参与公司决策。”
    唐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自然是知道我为什么先来找你的。”
    顾念耸了耸肩：“但是我并不感兴趣。”
    “你家的公司，你就不想要？”唐诣索性与她直说，“或许你以为有洛珈帮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但如果唐家支持你妹妹顾清呢？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顾念点了点头：“嗯，那又如何呢？顾氏我要不要无所谓。”
    “顾大小姐真是大方。”唐诣的脸色微黑，明显是被顾念这话给噎了一下。
    顾念低笑着，慢慢喝着水，半晌后才看着唐诣说，“说起来，顾氏……其实你更想要吧？”
    唐诣的目光猛然紧缩，他微眯起眼，死死地盯着顾念的脸。
    “你那个大哥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了顾氏……你争遗产的时候也多了个不小的砝码呢。”顾念笑得像只狐狸，“可怜我那妹妹，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你的真实目的。”
    唐诣看了顾念好半天，咬着牙挤出一句：“你早就知道？”
    “其实也没很早……”顾念歪着头想了想，“应该就是我发现你跟顾清走得很近的时候吧。”
    顾念说完，朝他粲然一笑：“你啊，太心急了。”
    顾念正笑着，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洛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对上了顾念那灿烂的笑容，以及唐诣的后脑勺。
    看到他进来，顾念有些发懵，脸上的笑僵住了。
    这模样看在洛珈眼里格外刺眼，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很冷淡：“聊着呢？”
    顾念心头一哽，却没回答洛珈的话，而是转向了唐诣：“唐总运气还真不错，珈哥来了，有什么商务合作你还是直接与珈哥说吧。”说完，她站起来，很自然的走到了洛珈跟前，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纸袋。
    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漂亮的保温桶。
    洛珈看着她不动声色的与自己解释，心里憋着的气总算是散了。
    他看着顾念，目光温柔：“去把早餐吃了。”
    顾念应了一声，走到桌边打开了保温桶，只是吃着这饭，顾念竟觉得没什么滋味。
    洛珈坐到顾念原本坐着的位子上，甚至顺手把她刚刚丢在一边的毯子给叠了起来。
    送饭、叠被子……
    洛珈这模样，真的很像……为女儿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说。”洛珈连瞥都没瞥唐诣一眼，声音冷淡，似乎连与他说句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唐诣看着他们这模样只觉着碍眼，他突然站起身来往外走，路过顾念身边的时候低低一笑：“你不想谈就算了，吃饭吧，什么时候想聊这个问题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完，他就走了。
    顾念把勺子放回到碗里，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唐诣是走了，但吴迪和艾米却还是没有进来，化妆间里只有洛珈和顾念，以及淡淡的粥香。
    顾念只慢吞吞的吃了两口，放下勺子之后就再没有拿起来。
    她不知道洛珈大早上给她送饭是什么意思。
    做给媒体看，还是做给外公看？
    看着那一粒粒白胖的米粒，顾念觉得眼睛有些涩。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最初的时候，她不也只是想靠着洛珈这棵大树乘凉的么。
    人果然是贪婪的，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了。
    她这边胡思乱想着，洛珈则是一脸淡然的靠在沙发上，看着镜子里顾念变化不休的脸。
    良久后，他站起身，走到顾念身后：“不合胃口？”
    顾念呆呆的摇着头，也不知她到底想到了哪儿去。
    “以后……别给我做饭了。”
    过了好久，顾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哦？”洛珈看着她，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膝盖，连一丝余光都没瞥向他。
    顾念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一般，很认真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乖乖的当你的未婚妻，但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反正……我也是靠着你才能过得这么轻松自在，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
    洛珈看着镜子里的顾念，牙咬得咯吱作响。
    “顾念，你真是个没心肝的女人。”
    洛珈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这似乎是洛珈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顾念只觉着自己的心猛然漏了一拍。
    是她……忽略了什么吗？
    顾念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掉了的，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清楚。
    -
    晚上，club18热闹依旧，只是有那么一角，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第一次觉得泡吧也是无比难熬的洛寒缩在角落里，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老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实在没忍住，在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求助，我哥在喝酒，要是喝多了揍我怎么办？”
    江清羽回的最快：“那就挨着呗，你应该早习惯了。”
    袁铭也很快回了他一条：“事实上你不用太担心，珈哥的酒量……你懂得。”
    “懂个毛啊！一整瓶伏特加下肚了！”洛寒几乎快要崩溃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儿都快哭了。
    看着微信界面，洛寒灵光一现：“念大宝呢？干嘛呢？”
    顾念回的也不慢，随手拍的一张照片差点儿闪瞎了这三人的眼。
    “卧槽！你丫的什么时候学会自己泡酒吧了！！”
    “挺眼熟的啊，club18？”
    “真尼玛夫妻同心……”这是洛寒回的，“我哥也在这儿呢！滚过来一起喝！”
    顾念就再没有回了。
    洛寒颤着声音，凑到洛珈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喊了一句：“哥！念念也在这儿呢！”
    洛珈原本机械式的倒酒、喝酒动作停顿了下，然后就像没听见似的，又是一杯酒下肚。
    不过这一回，他没立即把酒倒上，而是握着那个漂亮的玻璃杯，良久后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搁，咬着牙站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老子就是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