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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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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替他备了马车,他也接下来了,毫无留恋地上了马车,乐天四仰八叉地马车里躺下,手上抛着范丹送给他的玉佩,“哎,妈,你说范丹怎么样?”
    系统警惕:“什么怎么样,你移情别恋了?”
    乐天:“说什么呢,什么移情别恋,没爱过谢谢,我是说范丹和我表妹。”
    系统:“你不是说你不撮合人吗?”
    乐天:“撮合和保媒拉纤是一回事吗?她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这不是先看着。”
    系统对认真思索完成任务的乐天感到极度不习惯,衡量半天,别别扭扭道:“也不是不可以。”
    马车摇摇晃晃,耳边不断传来叫卖之声,乐天坐起身,撩起车帘望向外头,江南繁华,街边热闹非凡,卖花姑娘见车帘撩起是一位玉郎君,忙追着马车跑,“郎君,买花吗郎君?”
    乐天让车夫停了下来,卖花姑娘怀里挎着的是一篮月季,“别人都卖茉莉,你怎么卖这个?”
    “好看呀,”那姑娘拿了一朵红中带粉的递给乐天,上头的刺已经剪净了,“郎君,买一朵吧。”
    乐天拿了那朵花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抬起眼道:“我都要了。”
    来时孑然一身,去时满怀鲜花,乐天捧着一大篮花一朵一朵地看了,细细地去闻那浅淡的香味,不知不觉露出了笑意。
    渐渐的,江南的繁华被抛在脑后,马车驶出了城外,上京要走水路,乐天已经提前订好了船,还是豪华私人船,马车行驶到河边,乐天远远地已经看到了船,对车夫道:“在前头停下吧。”
    怀抱着一大篮花,乐天给了车夫一锭银子,之后便上了船。
    船夫是个威武的中年汉子,对乐天道:“郎君,稍等,我再瞧瞧天气。”
    乐天撩袍坐下,“好,我不着急。”
    船夫低头看了一眼,“哟,怎么还带这么多花?”
    “路上买的,”乐天微笑道,“瞧这花生得鲜妍。”
    “确实不错,不过这月季味道淡,您要买,应该买些茉莉。”船夫乐呵呵道,“我娘子从前就是卖茉莉的。”
    乐天捻了一朵在鼻尖轻嗅,“下回……如果我还回江南,就买一捧茉莉吧。”
    船夫乐了,“从江南出去的,没有一个不回来的,您是进京赶考吧?京城,那可比江南差远了,您以后一定会惦念着回来的。”
    乐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又过了一会儿,船夫说没问题,可以开船,乐天应了。
    船缓缓荡开,天色已近傍晚,夕阳逐渐染红了天,霞光弥漫,扁舟轻移,乐天手中的花微微摇晃着落了一片花瓣在水中。
    船夫热情道:“郎君,我这有干粮,要用吗?”
    乐天正要回答,隐隐约约却像是听到了喊声,似乎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他探出船舱,凝神去听,脸色慢慢凝重了,对船夫厉声道:“回去,往回划!”
    “啊?”船夫不明所以,“这才刚出来……”
    喊声似乎越来越近,乐天焦急道:“快,快回去!”
    范宣心口骤疼地倒下之后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府医全都来了,却是诊不出个结果,昏迷了一天一夜,到了傍晚,范宣忽然睁开了眼睛,未等焦急的范东来露出欣喜的神情,范宣即暴突了眼珠,大喝道:“哥哥——”瞬间撞开了众人,冲了出去。
    范东来惊愕不已,忙下令去追,多年前的一幕仿若重现,范东来心急如焚,比那次更要着急,气喘吁吁地追到门口,却是见范宣推倒了门口骑马过来的盐商,一下便上了马。
    “快追!”范东来急得心口发疼,眼冒金星,直接也昏了过去。
    范宣从未骑过马,可他不知怎么能一下就上了马,双眼赤红地揪着马鬃,马吃了疼,飞也似地跑了起来,范宣在马上东倒西歪,几次险些摔下,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他只知道——薛乐天要走了……
    马儿一路从人多的街道跑到郊外,范宣是不要命地跑法,范家的人一时也未曾追来。
    “哥哥——”范宣绝望地呐喊,天地苍茫,他找不到一个薛乐天,“哥哥呀——哥哥——”
    “阿宣!”
    身侧忽然出来呼唤声,范宣猛一回头,看到了白色身影,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站在舟头的乐天吓了一跳,“快!快靠岸!”
    范宣在地面滚了几下,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江边的白色身影方向跑去,他口鼻都流了血,心里却是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哥哥!”
    “阿宣——”乐天急匆匆地踏上岸,险些一脚踩空落入水中,船夫吁了一声,“郎君莫急呀!”
    满天霞光之中,两个身影已经抱在了一处,范宣涕泗横流,混合着脏污的鲜血,哭叫道:“哥哥——”千言万语都汇在了这两个字中。
    “我在,我在……”乐天红了眼眶,放开手,拿袖子胡乱擦了他的脸,“你……你脚……”
    “带我走吧,哥哥,”范宣打断道,面上血污泪水全混在一处,哀求道,“求求你,哥哥,带我走。”
    乐天回身望了一眼,低头又打量了一下范宣只着了中衣,又是连鞋也没有穿,脚踝处也流了血,似乎还站不直,范宣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泪水在他面上冲刷出两道印子,乐天咬了咬牙道:“好,我带你走,你若瘸了,大不了——我养你!”
    船家看傻了,待两人一齐上了船,乐天匆匆叫他开船之后,才摇了浆,小声自言自语道:“这怎么闹得和私奔似的?”
    第375章 恶毒男配16
    范宣伤得比乐天想象的还要重,“这腿……恐怕是断了。”
    范宣贪婪地望着薛乐天, 轻声道:“没关系。”
    “船家, 可否抓紧些,”乐天回身对船夫道, “先找个镇子靠岸吧。”
    船夫道:“郎君,这你可就说笑了, 这才刚驶出去多远,哪来的镇子, 您要靠岸, 那只能回去。”
    “我不回去,”范宣紧张道, 拉住了薛乐天的手,面上已经疼得五官全皱起来了,还是咬牙颤声道,“我不疼。”
    乐天眉头微皱,回首望去,天色已逐渐暗了,隐隐约约有火光传来,乐天握着范宣的手, 轻声道:“我们……兴许走不成了……”
    “三郎——”
    火把连绵成片,照得黑夜如同白日, 烈马沿着江岸狂奔,浓烟卷着呼喊声传来,范宣瑟瑟发抖, 紧抱住乐天的腰身,“哥哥,别丢下我。”
    “莫怕,”乐天垂首轻擦了擦范宣面上的血污,“那个人,你赶走他了?”
    范宣用力点了下头,薛乐天不用说明,他就明白了薛乐天的意思,双眼又忍不住掉泪,“哥哥,我好害怕,他把我关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乐天环住范宣,将他藏在怀里,厉声问系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穿越的来了,范宣的魂魄还在这具身体里!”
    系统:“……我也不知道啊。”
    这世界设定的时候不是这样设定的!系统也不能理解,每次乐天一来,原世界的世界线就开始歪七扭八,这次更离谱,世界把男主都给赶出去了!系统也表示很懵逼。
    船夫疑惑道:“郎君,我怎么觉着岸上的人是来找你们的呢?”
    范宣抓住薛乐天的衣襟,六神无主,只口中喃喃道:“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不会的,我以为你不在了才离开了,我不会丢下你,”乐天轻抚着范宣的乌发,对船夫道:“靠岸吧。”
    以范家的势力,他与范宣想坐这一叶小舟逃之夭夭,那是不可能的。
    范宣没有大喊大叫,他相信薛乐天。
    船靠了岸,薛乐天扶着范宣站起,范宣指了舟面小声道:“花。”
    “不要了。”乐天低头望了一眼舟面上散乱的花叶,牵紧了范宣的手。
    “三郎!”范东来脸色看着要比范宣还白,握着马缰的手不断颤抖,“快上来!”
    乐天没多言语,扶着范宣上了岸,范宣一直没太喊疼,踏上岸之后才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阿宣!”“三郎!”
    范东来心急如焚,也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众人举着火把围了上来,范东来蹲下身焦急道:“三郎,你怎么样?”
    范宣抓着薛乐天的袖子不说话。
    “他的腿可能断了。”乐天替范宣答道。
    范东来心痛不已,不明白范宣为何突然又发了疯,此时也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刻,先叫了马车将两人带回去再说了。
    范宣坐在马车里依旧是惊魂未定,抓着薛乐天的衣襟,忍着痛小声道:“哥哥,你还走吗?”
    乐天轻抚了抚他的面颊,压低了声音,“放心,你在我不走,我若要走,一定带你。”
    范宣轻舒了一口气,是断一条腿还是断两条腿,他都不是很在乎,他只怕薛乐天离开了,他再也见不到也碰不到薛乐天。
    府医们早就严正以待,范宣甫一下马车就被抬回了瀚海阁,乐天自然跟着,因为范宣不肯放手。
    身上的皮外伤极好解决,断骨重接对府医们来说也不是难事,处理了半夜也就妥当了,乐天直接留在了屋里陪着范宣。
    等府医们退出来之后,范东来上去询问情况,问了皮外伤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三郎的头……”
    府医心领神会,眉头紧皱,不解道:“这实在也是让我们感到惊奇,郎君似乎恢复了从前的痴傻。”
    犹如一记当头棒喝,范东来微微晃了下,一手抓住府医的手臂紧攥了,反复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道:“你们再多诊诊脉……这……不能……他好不容易恢复了心智……”
    “我们明白,”府医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上回范宣落水之后忽然变得耳聪目明,他们也是不明白缘由的,如今又恢复了从前的痴傻,其中关窍却是不解,只是范东来心急如焚,他们也只好稍作安抚,“范老爷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
    正所谓这世上最大的痛苦便是得到后再失去,范东来这一生只有一个遗憾,便是发妻留下的这痴傻独子。
    范氏传承百年,家主择优而任,但话虽如此,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能继承家业呢?
    更何况范宣并非生来痴傻,而是遭人暗算,在娘胎里带了毒所致,之后范东来报了仇雪了恨,可范宣的痴傻却是无可挽回。
    那么多年以来,范东来已经认命了,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范宣留下一条命已属不易,就让他快乐自在地度过这一生吧,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弥补当年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的错误。
    十八年了,范东来早就没有期待了。
    但偏偏……范宣又好了!
    在见过范宣那般意气风发,足智多谋的模样之后,范宣十八年来的痴傻忽然就令范东来难以接受了。
    一定还有法子!一定还有法子!范东来在心中默念,一头奔向亡妻的牌位前长跪不起。
    软榻上,乐天与范宣都未曾入睡,头靠头地在一起说话。
    “我被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哥哥也不理我,”范宣小声地与薛乐天诉说这段时日他的难过,越说越是委屈,“哥哥,你知道不是我,所以你才不理他,是吗?”
    乐天低声道:“嗯,我以为……罢了,不提了,”乐天满面抚摸着范宣的脸颊,范宣的面上有许多细碎伤口,颇为狼狈,乐天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以后我不会抛下你了。”
    范宣面色一喜,脸色微微红了红,他腿上用了药,正是又烫又麻又疼的时候,急需转移注意力。
    这段时日他只能透过‘范宣’的眼睛为数不多地看到薛乐天,更别说碰了,他伸了手落在薛乐天的衣襟上,小声道:“哥哥,我想摸摸你。”
    乐天一言不发地解开了衣裳,挺起心口,凑上去让范宣摸,范宣还是个孩子样,手指捻着摸个没完,乐天脸也渐渐红了,眼见自己手上玩的那一点慢慢绽放,模样可爱极了,范宣忍不住低下了头,但他忘了自己的腿动弹不得,嘴凑不下去,仰脸焦急地望向薛乐天。
    “你呀……”乐天忍不住勾了唇,往上挪了挪,将心口送到范宣唇边。
    范宣一口含了上去,舔得啧啧有声,乐天咬着唇避免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范宣把人全赶到了屋外,却也保不齐有人会听墙根,还是小心为上。
    范宣又捏又咬的玩了一会儿,又是哼哼唧唧地扭了腿,乐天哑声道:“别乱动,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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