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牌拿在手里，有一种久违而熟悉的感觉。
    我看到刘妹子已经把准备好的现金都摆在面前了，就等着我发牌了。
    “下注吧……”我沉声说了一句。
    赵灵儿笑了笑，直接下了一千。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下注。
    陶父那边只下了几百，紧接着后面就有赌徒添了几百上去，直接把一千的封顶注打满，我看到基本上每一个下注都是被周围的看客打满的，这意味着从第一把就是输赢在万把块的赌局。
    我开始洗牌，扑克牌在我手里如同一个个跳动的精灵，目光扫着众人面前的筹码，我已经让胡胖子准备现金随时过来，从现在开始，到我们面前的现金没有输光之前，我都不打算出千。
    就像我之前所计划的，得先让水鱼赢一点，后面胡胖子送钱过来再翻本，才更加能显示出这场赌局的真实性，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怀疑。
    洗牌之后是我的下家也就是那个青春痘切牌。
    斗牛一家就需要五张牌，加上我这个庄家，一共是七家，三十五张牌就占了整副扑克的一大半了。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赌徒不喜欢斗牛的原因，不说计算，就发牌稍微慢一点也能憋死人。
    不过我发牌的动作倒是比较快，飞快地发出去之后，拿起我自己的扑克牌看了一眼。
    我没有刻意去记牌，所以不知道每一家都能拿到什么样的牌。
    从第一把发牌的时候我就能感觉，要是今晚一直斗牛对我和刘妹子绝对不利，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换个玩儿法。
    第一把我拿到了牛五，但是我别有打算，在催促着所有人亮牌之后，我把自己的牌摆出来，故意做出一副沮丧的样子：“骂了隔壁的，第一把就没牛。”
    其实五张牌，只是为了凑点的话，有不同的排列方式，明明有牛却凑不出点子，这种情况在斗牛局也是非常正常。
    遇到脑子不好，反应慢的人，就凑不出点子。
    在我的话说出去之后，我看到赵灵儿的眉头明显一皱，而其他下注的几个人也是有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估计他们都是一眼就看出来我这个牌是绝对有牛的，但毕竟我是庄家，他们是下注的闲家，庄家算不出点子，他们点子比我小的人就等于是捡钱了。
    而这些赌徒之间都会有一种默契，所有人都巴不得从庄家身上赢钱，没人会出来多管闲事的。
    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我隐隐约约听到人群中已经有人在议论了，不过张官艾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眼睛一瞪，一瞬间议论声就小了起来。
    我扫了张官艾面前的牌一眼，五张牌凑起来是牛二，这把是他输了，他自然不希望周围的人议论之后提醒我。
    我故意对着刘妹子指了一下，让刘妹子赔钱，这一把扫了一圈，所有人都是有牛的，要是我凑不出点数就是通赔。
    不过刘妹子在扫了一眼我面前的牌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兄弟，你这不对啊，你这明明是牛五啊，怎么会是没牛呢？”
    我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看着刘妹子开始把五张牌重新排列，道：“你看，这不是牛五么？”
    我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好，还好妹哥会算牌……牛五，牛五……”
    我十分庆幸地对着众人摊了摊手：“比牛五小的，赔钱过来……”
    张官艾一脸不乐意地看了刘妹子一眼，虽然只有一千块钱，但这一把他差点就蒙混过关了。
    刘妹子是和我一起坐庄的，张官艾心里不爽也不能说什么。
    “先说好，先说好啊……下次庄家喊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反悔，没有这个规矩……”张官艾赔钱之后，故意大声地嚷嚷了一句。
    他这话等于是在放屁，不管在哪里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喊什么就是什么，那也得庄家拿得出点啊……
    他明明就是希望我算不出点数，又怕刘妹子在一旁帮忙算点，他就不好蒙混了。
    换个角度想，要是我拿到了一个没牛的牌，我说牛牛，他会认么？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笑呵呵地看着张官艾，说了一句：“行啊，艾哥，那下一把我随口说个牛九，我是不是就算牛九了？”
    张官艾面上一讪，瞪了我一眼，顿时找不到屁放了。
    这一把所有人都是比牛五大，就吃张官艾一家，估计让张官艾心里更加不平衡。
    刘妹子赔钱之后，我收了桌上所有的扑克，继续洗牌。
    这时，刘妹子拉着我的胳膊，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兄弟，稳一点啊……你以前有没有玩儿过斗牛？怎么这都能算错？”
    很显然刘妹子的语气中透露着不敢相信，他不相信我作为一个老千居然连斗牛的点数都不会算。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连刘妹子都是这个反应，那证明我的表演还是比较成功的。
    我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刘妹子苦笑道：“妹哥，相信我，我尽量不会再算错了……哎……”
    我这话的音量正好能让对面的几个人听到，故意给他们传达一种我不是很会斗牛的假象。
    今晚注定是背水一战，把劣势减少是必须的，劣势减少的第一步就是换个玩儿法，哪怕是斗三公，小九，也绝对不能一直玩儿斗牛。
    我继续洗牌发牌，接下来几把我都是正常算点，但是算点我都是故意装出一副很艰难，又算得很慢的样子。
    我不断的给众人传达着我不怎么会斗牛的信息。
    又是一把发牌，我拿到牌就算出这把我是牛牛，不过我还是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让众人亮点之后，我叹了口气：“怎么又没牛……”
    当然，我故意算错点数的牌也是要挑一下的，比如那种拿到了一张十点或者一张娃娃牌，另外随便就能算出来有牛的牌，我不会故意去算错，那样就太假了。
    “兄弟，你这不对啊，你又算错了……”
    刚刚把牌摆出去，刘妹子又皱眉说了一句，伸出手去拿桌上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