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跟他们说过了，赶在过年前三家幼儿园都要画完，不要拖到年后。”
    “好，我会看着进度的。”距离过年还有十七八天，应该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起来了，姐夫跟我说了约了那几个人七点半在幼儿园里开工，所以早餐也没有在家吃，我们俩在楼下街边匆匆吃了个肠粉，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差五分钟七点半。姐夫公司请的杂工已经把要用到的颜料和工具都用一辆小面包车载过来了，而幼儿园门口那三男两女五个年轻人估计就是姐夫请来画画的了。
    姐夫对此挺满意，给我和几个年轻人做了介绍，叫他们以后有事都找我解决，而我连忙客气的说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指教之类，免得别人以为我好厉害，哪里想到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壁画？
    姐夫从包里掏了幼儿园的钥匙开了大门，随手把钥匙扔给我，叫我保管。我的右手还不是很利索，只好用左手帮着提了一桶颜料进去，几个年轻人也都主动帮忙抬东西。
    经过简单的商讨，我们决定从二楼走廊边开始画起，毕竟这个位置面积算是最小的，位置也不是那么显眼  我是担心第一次画不太好，万一先画在大门边或者楼梯边，别人很容易就会发现问题。
    走廊挺长，五个年轻人都很兴奋，各自划定了区域和选定了图，又挑好了要用的颜料就开始跃跃欲试了。我突然间有点紧张，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习惯性找姐夫，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我顿时感觉压力挺大，偷偷咽了口口水，拿过一边的矿泉水喝了几大口，好歹缓和了一些。
    我不动声色的在后面观察那几个人作画，姐夫说他们都是学过画画还都画得不错的，有两个还是在校的大学生，放假回家，经人介绍打寒假工赚外快的。而另外三个则已经工作，不过工作都不对口，小县城里的小公司早早的就放了年假，在家没事做，也是经人介绍来的。
    他们都没有发现我的紧张，各自对着墙壁琢磨了一会儿，就开始动笔了。
    我在后面观察了半天，发现都还不错，因为虽然是为了宣传消防，但幼儿园里的画其实不需要多深奥，浅显易懂就行，所以我设计的都是非常简单的卡通画，加上一个个小故事串联起来的。他们按着我设计的图画照搬上墙壁，毕竟都是年轻人，一边画一边互相请教，我作为纵观大局的人，也适时的给出一些意见。等到一个上午过去，五个人都画好了各自负责的那幅图，于是一个小图画故事就跃然于墙上了。墙壁上穿着橙色消防衣的小萝莉和小正太简直萌翻了，估计明年开学小朋友来看到也会很喜欢的，我想。
    大家互相欣赏了一会，吃了姐夫公司的人送来的盒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画起来了。因为冬天白天短，姐夫本来跟我说的是下午五点收工，但是我到点提醒他们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有停笔，坚持画完手头那幅图再收工。我心里感慨万千，怪不得做老板的都喜欢员工加班呢，我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那种心情了  虽然我并不是老板。
    晚上姐夫问起今天的工作情况，我跟他反应了进度还特别拿手机给他展示，之后特意提到大家推迟了一个多小时才下班的事，他也很高兴。说等全部画好了给他们发奖金  当初谈好的只是每日的工资并没有奖金一说。
    我有点喜出望外  作为打工一族，我最清楚奖金这两个字的威力。
    于是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特别提了一下唐老板的这个话，果然几个年轻人都一阵欢呼！下午的干劲更强了，早知道早上一来我就把话说了，那么上午是不是可以多画一些？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用了三天就画好了机关幼儿园的全部画。画好之后我还特别给姐夫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来看看验收一下效果，他却叫我直接把图发给他。
    只要不谈那件事，姐夫还是一切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是在我心里，他的形象已经没那么高大了。这几天他都在家吃晚饭过夜，为此姐姐好像还挺高兴，但是每次我试图要提起那件事，他们俩都回避，要不借口有事走开要不就干脆不做声。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和能力，但是我想作为一个小舅子，我该为她出头，但是她似乎很满意目前的现状，并不想我插手。有一次我趁着姐夫不在家问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她都避而不答，只叫我不要管。我还能怎么样呢？
    虽然对姐夫各种不满，甚至是愤怒，但答应了要画的宣传壁画还是一心一意的完成，毕竟那不单单是他的生意，我既然接手了就肯定要尽量做到最好。
    所以这会儿他叫我传图片，我就选好角度一张张仔细拍给他看。还顺便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只是他那边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像是不当一回事似的，我传过去半天，他才回复说很好。
    贝贝幼儿园和天才宝贝幼儿园都还有两天才放假，为了防止小朋友们把未干的画弄坏，园长要求我们等放寒假再去。所以这两天我又有了空闲时间。我自己拿着图纸和图片又去现场看过，结合机关幼儿园的经验，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只等着幼儿园一放假就大干一场。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必须尽善尽美。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这两家幼儿园的壁画也画完，距离过年还剩不到一个星期了。因为园长的要求比较多，加上有个年轻人有事来不了，所以在这两家花的时间多了不少，不过最后都顺利的完成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姐夫给大家结了工资，并且每个人发了两千块的奖金，放在大城市这两千块是没多少，但在这个小县城里，却和他们平时的月薪差不多，因此几个年轻人都特别高兴，一个劲的对着姐夫鞠躬，还笑着说以后有什么活记得找他们。
    当然我拿的工资比他们每个人都多，等大家都散了，姐夫就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红包，他还笑着表扬了我，说我第一次管人也管得很不错。要是以前，他一表扬我肯定高兴死了，可是现在对着他那温和的笑，脑海里却总是回荡着那个小罗莉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然后我就不知道该对他咬牙切齿还是该冷嘲热讽的好，干脆我就面无表情。
    姐夫也有点尴尬，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回到姐姐家，空无一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事情做完，也快过年了，我也要回家去了。这几天打电话给老爸老妈，他们都在问我什么时候放假回家。我一直没跟他们说我已经回到县城里了，怕他们担心，认为我出了什么事。
    我把东西放下，拿了姐姐借给我的大行李箱出去买一些过年需要的东西。反正过年前还得出来一趟买年货，所以这次能带回去的都尽量带回去。
    把行李箱都塞得满满的，我把它先放在楼下小批发部，等回去的时候再直接拉走。不然要抬上七楼姐姐家我还不得断气。
    第章
    我去楼上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随身物品，又给姐姐发短信通知她我回家去了。想了想，还是给姐夫也发了条短信，跟他道谢，毕竟之前出了那种事，他给我的帮助不可谓不小，我现在回想陈齐浩和赵世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似的。
    我轻快的背着背包下了楼，去小批发部买了一些花生瓜子糖果等零食谢过店主，拉着行李箱去赶班车。县城每天都有几趟班车往返于各个镇区，其中有一趟车会经过我们那个小村庄，我很少坐，毕竟以前回家基本都是姐夫开车送我，后来我考了驾照也是借他的车开回去。不过我听姐姐说过，每天最后一趟车是四点半开。
    车站并不远，我拉着箱子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时间才四点多一些，应该还有票买。
    可惜等我去售票窗口问过才知道已经半张票都没了。因为临近过年，很多人坐车来县城买东西，他们早早就买好票等着了，毕竟如果不能回去晚上就得在县城住一夜，对很多人来说这可是麻烦事。我看了看附近的出租车，走过去问了问价格，贵得要死！坐班车才八块钱，这的士却要价两百！我靠！你怎么不去抢？！
    所以我没有打车。看了看装得满满的行李箱，我转身进了旁边的肯德基。
    全世界都放假了，所以肯德基里的人比大街上还多，基本都是家长带小孩子来吃薯条汉堡的。当然也有像我一样纯粹想来蹭凳子坐的。
    我环视了一周，所有的位置都有人，还有不少站着的。我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又看了看厚重的行李箱，想了想还是算了，二楼也肯定没位置了。
    于是转身又出到外面。
    看样子还得去姐姐家住一晚。于是我到售票处买了明天早上九点多的票，拉着箱子又往回走。路上经过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超市，抬头看了看，居然给我看到上面有游戏厅！什么时候开的，我怎么不知道？
    等我坐扶梯上到四楼进到游戏厅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肯德基里的人群跟这里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我环视了一圈，别说，虽然是小地方，但是该有的设备还都挺全。我很少来这种地方玩，但是并不是没有过，游戏厅里跳舞机音乐很响，加上小孩子的尖叫以及各种各样游戏机发出的混合音，有时候还挺能治愈的。于是我去柜台换了一百块游戏币，又把大箱子寄存在柜台，一转头埋入了人群中。
    玩过几轮投篮，迷你保龄球，赛车，枪击等等，连小孩子喜欢的钓鱼也没放过，最后还剩了几个币，又去跳舞机上嗨了一会儿，把五十个游戏币花光光。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于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拿了箱子下楼。
    到姐姐家楼下的时候我还是把箱子寄存在小批发部里，跟老板解释了没有赶上车的问题，又跟他说明早九点来拿。老板很好脾气的表示无所谓。
    慢悠悠上到七楼来到姐姐家门口，正想掏钥匙开门，却隐隐听到家里吵翻了天。
    “你到底想怎么样？” 姐夫的声音。
    “离婚！”
    “休想！” 姐夫咬牙切齿的声音说，“你还想跟他在一起？我就偏不离婚，你叫他来求我啊！”
    “你！”姐姐带着哭音说，“你明知道我跟他早就断了。”
    “那你又看上谁了？非要跟我离婚？”
    “没有别人，你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
    “那就更没必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