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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精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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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医院是不让留这么多人的,林景衡的意思是让顾即留下来照顾他,林妈起先不愿意,但在林景衡的执着和林爸的劝说下,还是勉强答应了。
    又将伤口的注意事项和顾即细细说了一遍,顾即一个个应了,连连向林妈保证自己会照顾好林景衡。
    林妈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但顾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妈对他似乎有些戒备,此时此刻也不是烦恼这些的时候,顾即摒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全身心都投入了林景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考完毛概的我以及明天还要考试而复习不完的我,很丧......
    第63章 chapter63
    不到两天,警察就到医院和林景衡说逮着江耀了,加上之前推顾即落水的事情,要顾即跟他们走一趟去公安局录口供。
    林景衡的伤口不算太严重,但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导致失血过多,整个人还很虚弱,所以林景衡想要陪顾即去公安局的时候,被顾即一口回绝了。
    “我能搞定的,”顾即往门外看了看,两个警察还在等着,“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林景衡嘱咐着,伸手想摸顾即的脸,顾即乖巧的弯腰让他摸,“不要委屈了自己。”
    顾即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会的,恰逢这时候林妈提着保温瓶从外头进来,他急忙起身,表情有点不自然的看着林妈。
    幸而林妈像是没有看见两天两个亲昵的动作一般,把保温瓶放好,面色和善的对顾即道,“小衡这边有阿姨照顾,你尽管去吧,替小衡把这口气讨回来,可不能让小衡白白受伤。”
    顾即连声应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警察在外头见他出来,于他一同上了巡逻的警车。
    顾即不免好奇的打量着警车内部,他倒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坐上警车,但巡逻的警车除了外部不同,内部与其他一般的车子没有什么两样,顾即很快也就失去兴趣,沉寂的看着窗外的场景。
    看林妈的样子,如果他没有猜错,此前林爸应该是去过一趟公安局,若不然林妈怎么会连表示要随同都想法都没有。
    说到底,这一次林景衡是因为他受伤,林爸林妈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怪极了他。
    顾即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暗自决定,待会一定要把江耀对他做的事情出来,不要辜负了林景衡这一次的心血。
    很快就到了公安局,顾即有点紧张,幸好问他问题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大叔,口供还没有开始录呢,旁边一扇紧闭的门骤然一响,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猛的跪在顾即的面前。
    顾即吓得不轻,嚯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地的青年,竟然是江耀。
    从里面跟出来的警察用力拉住江耀,但江耀力气极大,他对着顾即哀嚎,“顾即,顾即,求你放过我吧。”
    顾即躲在桌子后面,生怕江耀冲上来,几日没见,江耀胡子拉碴的,脸上还带着伤,不复当日的狂妄自大,看起来狼狈至极,顾即一想到林景衡的伤口,惧怕也就随之溜走了,他皱起了眉头,“是你做错事在先。”
    “我知道,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江耀被几个警察扯住,但还是拼命往顾即身边冲,他赤红的眼流下两行清泪来,“可是我不能进去,我哥已经在里面了,我要是再进去,我奶奶就没人照顾了。”
    顾即五指渐渐收拢起来,他是知道江耀家里的情况的,正如江耀所说,江耀奶奶有老年痴呆,平时生活需要有人料理,而江震因为砍人蹲牢里了,这次江耀惹事再进去,江耀的奶奶......
    但是顾即还是紧紧攥着拳,呼吸渐渐沉重了些,“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林景衡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凭什么要我们原谅你?”
    江耀嘶哑着嗓子,警察一点点把他拖进去,顾即看得触目惊心,他这个人从小就有心软的毛病,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次他不要再做一个软弱的人,是江耀罪有应得。
    “顾即,我奶奶没有人照顾会死的,”江耀扒拉着门,一张平时穷凶恶极的脸此刻写满痛苦,“顾即.....求你,就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面上。”
    门砰的一下被关上,隔绝了江耀,顾即还是时不时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声响,他们似乎,在打江耀。
    顾即从头到脚打了个寒战,目光忍不住往紧闭的门看去,那个和蔼的警察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笑道,“吓坏了?”
    顾即努力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摇摇头。
    “那,我们开始录口供。”警察把椅子拉开,示意顾即在坐下。
    顾即深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很是无力——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门,里头的声音渐渐小下来,顾即在电视里看过,有些不服管教的进了局子是要吃顿苦头的,刚才江耀脸上还带着伤,想来也受了不少苦头。
    江耀方才狼狈至极的模样在他心里深深烙印,他有点恍惚,想起某个黄昏,他和江耀和甘小雨,三只手覆盖在一起,少年无知自大的誓言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今天,我江耀承诺,往后和兄弟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即开始恨自己把那段记忆清楚的记在脑海里,江耀什么时候把他当做兄弟,他又凭什么要为江耀着想?
    “小伙子,嘿,”警察见顾即一直沉闷不言,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顾即哈的一声,回过神来。
    警察似乎有些无奈,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是不是江耀把你推进江里的?”
    顾即怔了下,答非所问,“他会被判多久?”
    “看情况吧,像拿刀刺人这种情况的,少就个把月,往多了一两年也有,”警察沉吟几秒,“不过他以前犯事多,估计怎么也得两三个月。”
    “那,”顾即犹豫着,咬牙道,“那如果不是他推我下去的呢?”
    “你什么意思?”警察皱起了眉头。
    顾即有点害怕,但他还是把话说完,“我说不是他推我下去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顾即整个人瘫软下来,痛苦的重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想到什么,情绪又十分激动,“不过是江耀拿刀刺林景衡,你们不能放过他。”
    警察在下不耐烦了,“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你就一句话,是不是他推你下去的?”
    顾即险些咬到舌头,可不是两个字还是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做假口供,他甚至比谁都想要江耀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他却无法忽略了江耀的话。
    甘小雨曾经同他说过,奶奶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如果没有人照顾生活都难以自理,如果他再将江耀推他下水的事情讲出来,江耀无法见到奶奶的时间将会大大延长。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风凛冽,刮得顾即的脸颊生疼,让他一直混乱的头绪得以清醒,他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枉顾了林景衡的心思,替江耀开脱。
    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做落井下石的人,顾即挣扎起来,但事已至此,他到底是辜负了林景衡,顾即深深吸一口寒气,冰渣子像是从他口中钻进去,冻彻了他的五脏六腑。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但凡曾经的一点点温暖都能让在边缘行走的人永存于心。
    从小顾即忘性极大,忘记的却都是痛苦,那些痛楚被他深深封印在体内,用点点滴滴储存的温暖去融化,在黑暗里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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