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为人父母做了那样可怕的事，根本就不会有脸出现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她们呢，倒好！
    “人穷忙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穷了，思想疯狂。”这样的病，不但是在有些最底层的人身上。
    豪门之间，也一样。
    多少都是一样，有钱有势的，但那思想却也是令人可怕的。
    杨暖不说话了。
    因为齐琰说的这样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眼泪，静静的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以往不管如何也都能将眼泪给狠狠收回去。
    然而现在，却是不能。
    只要每次齐琰稍微安抚一下自己，那眼泪就直接忍不住。
    “不要去想了，嗯？”感觉到那眼泪越来越多，齐琰很是心疼的道。
    杨暖：“我只是想到……”
    想到自己曾经那么难，然而她们却是丝毫不管不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还有脸回来找自己。
    往事对杨暖来说就好似魔障一般，每次接到她们的电话，她就无法忍受住心底的悲愤。
    那些魔障，就这样罩在她的头上，怎么也都无法挥之不去。
    那些人的每一个电话，每一次见面，每一个字……都狠狠的刺激着她内心住的那个魔。
    一旦那个魔被刺激，她就真的已经激动到无法去管他们半分。
    “我知道，你很苦。”
    “齐琰。”
    “嗯？”
    “你说，当年我是用什么样的冷静和意志力将那个恶魔赶出房子的？”这件事，杨暖一直不曾说过。
    也没曾想过要对任何人说。
    然此刻在齐琰的面前，她却是将自己内心最恐惧最痛恨的那份过去摆在了齐琰面前。
    齐琰闻言，瞬间寒凉！
    只听杨暖说：“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女孩子，那么小那么小，那么无助，他们怎么忍心将我丢在家里的？”
    难道就真的一点也没担心过？
    齐琰听着，眼底的寒意闪过，“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
    “可是他们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
    是的，这对杨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地方。
    那些对她来说，原本是可以很好的全部过去的，可是他们总是会不断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点，才是她内心深处最无法过去的坎。
    眼泪更是不停的滑。
    “我不怕吃苦，只要和她在一起，不管让我吃什么穿什么都没事，但在我危险的时候，她要保护我。”
    那是她的义务，她的责任。
    然而那些年，她们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和责任，现在却是要让她来背负她们认定的东西。
    瞬间觉得，在这世上，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睡一会吧。”齐琰轻声的安抚着。
    他的声音，就好似有魔力一般，杨暖在这样带有穿透力的声音下，果然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
    几乎是哭着睡着的。
    温柔的指腹拭过她的眼角，那一滴泪，好似瞬间留在了齐琰的心坎上。
    “姜越。”
    “是。”
    “刚才听到了？”
    “是。”听到了，也更心疼这个女人。
    “去查一下，是怎么回事。”他怀疑杨暖对那家人的心魔，一直都是因为那件事作祟的。
    这些年在公司里，他看的出来，她真的是个不怕吃苦的人，若不是穿透灵魂一样的痛，不可能埋藏在心里那么深。
    姜越点头：“是，属下知道了。”
    “秘密的。”
    “属下明白。”这样的事儿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肯定是要秘密的。
    杨暖就这样被齐琰安抚着回了家，下车的时候，她依旧还在睡，姜越要去帮他。
    然而齐琰一个眼神过去，显然是让他先走。
    她累了，带着梦魇一样的累，刚才在感觉到她哭的时候，是那么的无奈和无力。
    他多希望，她在他的身边永远无泪。
    第一次有了要保护一个女人的念头，希望能永远让她在自己面前展开笑颜。
    杨暖自认为自己陷入了其中，而他齐琰，现在何尝不是陷入了其中，希望杨暖能永远幸福的在自己身边。
    她的电话再次的响起来。
    齐琰及时的摁了一下静音键，看着上面闪烁的号码，“杨芳。”
    就是这个人，这几天，从她回到那个家之后，就一直没让杨暖有好日子过。
    好似只要面对她们的时候，杨暖就总是能想起过去的那份沉痛，痛的让人心疼。
    挂断了电话，不再去看。
    ……
    这边！
    杨芳见杨暖始终没来，这时间都那么长了，难道今晚还真的打算让他们住在这边？
    本来，以为这是她在报复她们给的一点点惩罚，好歹也不会让她们真的住在这里。
    可现在倒好……！
    老太太躺在沙发上哼哼的，王世忠已经去了医院那边，孩子毕竟才十一岁，也不能太离人。
    而她和老太太，不得不承认，这次带着儿子来这边，更多的还有内心深处的那个秘密。
    可谁想到，杨暖到现在连面都不见，要见到她是那么的男人。
    “你生的好女儿啊，你生的好女儿啊。”老太太一直都在用这样的方式给杨芳施加压力。
    开始的时候，杨芳还会犯嘴两句！
    而越是到最后的时候，就越是无所谓了，也和老太太一样，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杨暖身上。
    “你别闹了，她一定会来的。”她自己生的孩子，也有了解，一定会来的。
    老太太：“来？呵呵！”
    倒是来啊。
    语气里的嘲讽，让本就恼火的杨芳这边现在更是烦躁。
    也不知道这杨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能坚持到这样的地步，不管说什么，也都不来。
    老太太是真的气的。
    “她是我生的，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那她那么恶毒，你也了解？”
    “请不要这样说我的女儿！”虽然生气，但在老太太面前，还是忍不住要维护杨暖。
    “你的女儿，人家可没将你当妈呢。”
    杨芳：“……”
    这一点，虽然听上去不好听，但也不得不承认，还真是这么回事。
    杨暖现在，还真没有将她当妈。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更是生气怒。
    太不像话了，在这一点上，真的太不像话了，只听老太太继续说道：“一口二口说是自己的女儿，这些年也没见你管过她。”
    “她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样子，都是你们不教养的过。”老太太想到自己都没被当成奶奶，就气的很。
    杨芳现在是无言以对。
    越想，就越更是个气！
    “你说的对，我是没管过我的女儿，但我没管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
    “你就是个老妖皮，作吧！”杨芳本来不想在这里和老太太吵架，但想到当年她做的事儿。
    心底就忍不住的怨念。
    要不是她作天作地，王世忠当时也不会离开家，而她也不至于在那样艰苦的条件里被逼的连管自己的女儿也没办法。
    “你不管女儿就不管，把责任还往我身上推？我都大半截入土的人了。”
    “是，我真希望那土能将你全部掩埋。”那样也不至于这样烦了。
    上天怎么就能不收去这个恶毒的人呢？
    早知道，当年那土就直接上了头顶，她的人生也不至于会发生如此荒唐的变化！
    老太太不说话了。
    现在杨芳是一点也不会让着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简直恨不得一句话直接将她给抵死的地步。
    “哼。”
    “……”
    “你这样的人生出杨暖那样的也不奇怪。”，“是啊，你这样的，生出我这样的也不奇怪。”
    杨芳将原话还给她。
    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让人无从反驳。
    老太太气的很。
    本来是想去杨暖的房子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倒好，人家直接就没让去。
    心底那个气，不用想也知道多旺盛。
    杨芳还在给杨暖那边打电话，然而电话那边再也没接起来。
    这房子里，什么都有，不缺！
    可是到现在，她也没做饭，显然也是没心思，老太太饿了，“你还给她打电话做什么？还是做饭吧，饿死了。”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老太太还要做饭，但是现在有杨芳在身边，她俨然一个老太太。
    丝毫不管杨芳现在医院还有一个等着的孩子，不管发什么什么，也都要先将她给侍候好。
    “你在这里吧，我去医院了。”闹到这样的地步，杨芳哪里还想吃饭。
    直接提起包就走了。
    老太太见她要走，急了，“你要走，将我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你不要随便出门就好了。”
    “你……”
    “……”
    “你要走可以，先带我去杨暖那边，”，“你现在还想着呢。”杨芳要气死了。
    都不知道这老太太的心到底是如何大到这样的地步的。
    杨暖那边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她们这边的人，一个也不要想过去。
    老太太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在这个小空间的房子里，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
    这边，杨暖醒来。
    睡了长达一个小时之久，在齐琰的怀里，是那么的安心，要不是想翻身，还不能醒。
    “到了？”
    “嗯。”
    “怎么不叫我？”上次也是一样，睡到大半夜才醒来。
    对上男人温柔的双眸，杨暖感觉心都在噗噗的跳动着，只听齐琰道：“看你睡的正好，不忍心打扰你。”
    这是实话！
    杨暖好似很累，这段时间总是会很想睡觉。
    杨暖有些不好意思：“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