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萌听了他这话，微微发楞。
    过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
    占仲辰本不想这么说的，但是清萌呆呆的语气让他有些担心，他接着说：“我会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到时候就去看你。”
    “你不用太担心我的，等检查好，我就和leo医生约好做手术的时间。一切都会没事的。”清萌特地强调最后一句。
    占仲辰轻笑下。
    清萌几乎可以想见他在另一头的画面。他也许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手下是文件，而他和自己温柔地通话，也许他此刻正靠在栏杆前，视线远眺，嘴角有一抹笑意。
    清萌说：“好了，你好好工作吧，我要回病房了。”
    “嗯，你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清萌笑着说好。等她回去，夏钟影还在睡觉。
    leo医生照例来查房，见她百无聊赖的，从自己带过来的袋子里拿出平板，说：“你拿回去吧。”
    “真的？”清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leo好笑道：“你不要啊？不要我就收回去了！”
    “要，要！怎么能不要呢？你看看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无聊啊，无聊啊。你可不能对我置之不理。”
    leo嗤了一声，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了。才来没多久，就整天在医院里面这边晃晃，那边走走的……给你平板，好好在病房里面待着。”
    清萌吐了下舌头。
    leo在本子上记录了下，又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他回头，说：“房间里面的空气要经常流通的，知不知道？”
    “这不是最近天气凉了吗？我怕夏阿姨身体不好，万一感冒了就更不好了。”清萌解释说。
    leo看着她担忧的表情，本来想说的话也按捺着没有说出口。
    他看了躺在床上的夏钟影一眼。
    leo心想，她这样子的情况，就算是感冒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leo从兜里掏出一小盒东西，递给清萌。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眨眼。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萌把最上面的细蝴蝶结解开，她拆开包装盒一看，里面是一大把的小白兔奶糖。
    “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清萌皱着眉头看着他，一副见鬼的模样，不过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leo拿手上的记录本拍了下她的肩膀：“我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就你这点小心思！”
    他们互相表达了一番对对方的鄙视之意后，leo就出去了。
    清萌觉得这人就是故意来找她的麻烦的，不过被他这么一吵，清萌只觉得神清气爽的，整个人都不那么闷闷的了。
    清萌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星期，她每天都会去做各项检查，剩下的时间不是照顾夏钟影就是去外面瞎晃或者去找leo吵嘴。
    日子过的还算是悠闲，除了做一些检查的时候清萌痛的连嘴巴都歪了。
    leo还算有良心，每次遇到这种检查都会陪着她，她实在疼的厉害，他就说些乱七八糟的转移她的注意力，虽然成效并不明显，但好歹是他的一番心意。
    等检查结果出来，leo开始和清萌商量做手术的时间。
    其实就是问清萌的家人什么时候能过来陪她。
    清萌犹豫了一会，就说：“还是早点做吧。”
    leo把手上的笔放下，看着坐在小椅子上的清萌。她拿着手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leo劝她：“你和占仲辰，还有家里人商量下，最好约一个统一的时间过来，毕竟这种大手术还是要身边亲近的人陪着才好。”
    清萌故作轻松地掰了掰自己的手指，说：“好吧，我去问问他们。”
    清萌自然不会去打扰白近之。不过一个多星期而已，他应该还在医院里面养病的，其他人……清萌脑中闪过几个人名。
    她最后打了个电话给占仲辰，说自己做手术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占仲辰在那边有片刻的犹豫，接着就问她手术时间在什么时候。清萌说，就三天后了。
    “这么快？”他嗯了一声，问她，“清萌，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觉得每天待在医院，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做手术，或者什么时候会死在手术台上……仲辰，我不会欺骗自己说我一点都不害怕，这不现实。但是在有限的条件里，我希望这恐惧的时间不会太长久。”
    占仲辰说：“你不会有事，我绝不会允许你出事。”
    “可这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事情不就是生老病死吗？我要面对现实，你也是。和我一起住的夏阿姨，她也恐惧死亡的到来……”
    清萌顿住了。
    占仲辰说：“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仲辰，你先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到手术前一天再过来吧。”清萌说着，鼻子有些酸酸的。
    “我不会这样做。”占仲辰的声音里带了丝果决。
    清萌把电话挂掉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珠。
    她慢慢走回病房，在房间外，她突然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清萌有些吃惊。夏钟影似乎又吐了，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显然是因为她不在房内夏钟影才没有顾忌那么多。
    清萌轻轻推开房间门，就看到夏钟影伏在垃圾桶前，身子微微起伏着。
    她在病房门外站了很久，看到夏钟影艰难地站起来，拿着垃圾桶往洗手间走去。
    清萌这才侧身进去病房。
    她看到夏钟影病床旁的台子上摆了药剂。清萌发楞的工夫，夏钟影已经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见到清萌回来，有些吃惊，“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嗯。手术的时间已经确定了。”清萌赶忙站起来，扶着夏钟影走过来，坐在床边。
    夏钟影喝了口水。
    尽管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但是她靠在床头，问清萌做手术的时间，还有检查的结果。
    清萌一一说了，并且表示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夏钟影这才笑了。她伸手，握住清萌放在被子上的手。
    一瞬间，清萌只觉得她的手冰凉的，应该是刚刚洗过手。
    夏钟影说：“这样才好，我就等着你手术出来，好不好？”
    清萌点了点头。
    夏钟影放开她的手，缩回来，拍了拍自己的腿。
    “我好累，先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