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透过我，看谁？”科瑞一词一顿地问着，他的神情严肃，眼里带着莫名的光芒。
    赵子旭有些茫然，但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处于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啊，那是一个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赵子旭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给出答案，但是却选择了相对安全的表达方式，“他把我养大了，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科瑞一愣，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他以为会得到什么“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之类的答案的，“他把我养大了”什么的……莫非是，小章鱼的父亲？
    他以手抚额，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吃这样子的干醋……只要让小章鱼接下来的所有时光都只能够想着自己不就够了？把他的一切都隔绝开来，那样子，无论是心还是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吃醋？
    科瑞这才发现他自己用了什么词语。
    他是什么人？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新生代的战神，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得了他前进的道路。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不过是区区的感情，又怎么能？
    本来看着眼前男人柔和下来的眉眼心下稍稍安定的赵子旭忽然觉得背后寒毛直竖。唔……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科瑞单手把左右乱瞄的赵子旭揽起，扔到了床上。他俯身把不断挣扎的少年压了下去，低声道：“睡觉！”
    赵子旭双眸微瞪，动作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停滞住了。
    在那悠久的万年间，那个男人也常常做这种事情。那冷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的话语也常常从那薄唇里吐出，一样的词语，不一样的方式，却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衍……”他低低呢喃出声。
    那是陪伴他最久远的人了。
    比原来世界的人们陪伴他还要长的衍啊……
    为什么要那么像呢？仿佛就跟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一面一样。
    他一点都不希望找个替代品。
    他们明明就是不一样的人啊！
    但是这个怀抱却又那么地熟悉，那精神力把他层层缠绕，仿佛又回到了在青龙神殿时的和衍的相处时光。那时候，衍也总是喜欢把神识缠绕着他，就在周围，却从不和他的身体或者神识接触呢。
    他渐渐地睡着了。不去思考为什么事情的进展会是这样，不去想，那些令他纠结的事情。
    感知到怀里的身子渐渐放软，呼吸渐渐绵长，科瑞紧紧绷着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他抿着唇，在黑暗中的双眸亮得吓人。
    衍。
    被他那么亲密的呼唤着的，到底是谁？
    绝对不是父亲。
    心里有些闷闷的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他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在心里默默地道：我不会再让你逃开了。
    为何用“再”？他不想去思考那些和他的感情来的一样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只需要知道，他想要眼前的少年，就够了。
    第33章 星际人鱼6
    科瑞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他就那么地睁着双眼静静地盯着怀中安睡的少年，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一晚不睡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他这一晚上就连眨眼都很少，等到了少年悠悠转醒的时候，眼睛已经酸的睁不开了。
    他还是那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早。”
    赵子旭觉得男人今天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里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放出了一只魔鬼，那深沉的思绪能够把他吞噬殆尽。
    早上起来的他是迷糊的，尤其是拥着他的是那温暖宽厚的胸膛和手臂，环绕着他的是那熟悉的气息。在这种情况下他那迷迷瞪瞪的表情更是令到男人想要咬一口。
    科瑞一向不是会压制自己的欲望的人，或许该说，冷静自持的他很少会对什么产生欲望。而一旦想得到什么，他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它。
    所以，他就那么做了，随心而为。
    他的唇轻轻地印在了那因为初初睡醒而带着些许粉色的脸庞上，而后那浅色的唇微微分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地，往那看起来有些娇嫩的皮肤上咬了一口。
    “啊！”赵子旭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吓了一跳，他瞪圆了双眼，再多的睡意也没有了，早上难得的迷蒙也在那一瞬间消褪了下去，“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有些气恼，但是以他现在被咬住脸颊上的肉的动作他又无法做到回头瞪视，只好用他那初初醒来带着些许沙哑的声线努力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质问着。
    他那稍稍偏软一些的声线被怒火染得稍微硬了些，科瑞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愤怒，只是觉得——
    啊，这小东西又在撒娇了。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你给我松口！”赵子旭的声音带着不满，他是真的不喜欢被人当做食物的，尤其是在他几个世界都是变成了人类的食材的时候，这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属于人类的食谱范围。
    但是，他也是一个人类啊……
    被轻轻叼住了脸上软肉的感觉，赵子旭其实也没有多么讨厌。
    看过了那本小说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牙齿的咬合力到底有多强，分分钟能够把他身上的肉给生撕下来。男人的动作所带着的小心翼翼和重视，他完全没有办法忽略。
    还有那麻麻的感觉，令他全身都好像失去了力气似的……
    赵子旭咬牙，他真的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这种从被咬住的软肉开始，蔓延至全身的酸麻感觉，令他感到陌生而心悸。性格随遇而安的他有些抗拒这种陌生，这种感觉仿佛要把他拖到另外一个他不熟悉的世界里，并把他强行留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