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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敌人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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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我心里暗暗吃惊,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护着这点发现。
    张楚要去参加大概三天,季老师中午就喊我去他家里吃饭,他一边吃饭一边说他的过去,说他怎么进了这所学校的,说他考进大学时候有多难,他说他高中的时候因为谈恋爱,让学习成绩下降得特别快,所以考大学的时候累得半死不活的。
    我没听懂谈恋爱三个字,但是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张楚的脸,季老师下一秒狠狠地拍了我的头说道,“李优,从现在到大学来临之前,你的任务就是学习,知识改变命运,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如果你没有上大学你会永远困在这个小镇,一辈子没出息,听到了吗?”
    这些话陈老师在讲台上也讲过不少,但是从季老师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让人下意识诚服的感觉,我愣愣地点头,而且他说的永远困在小镇这句话吓到我了,我真的不愿意困在这里,我说了等我成年了我要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里,离开爸爸妈妈,离开李秀张楚,我需要自由。
    所以我记住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李秀不在,我下课了就一个人回家,也没有再去堂西街,妈妈的念叨让我烦不胜烦,为了不让自己太烦,我下课了就直接回家。
    这天下午,夕阳落下,投射在地上发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我每走一步,就踩在金色的光芒上,像是踩着什么好玩的东西,我的心情淡淡的,带着几丝愉悦。
    就在这个时候,猛地从巷子里跑出一群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堵在我的面前,我眯着眼,就看到晏海涛那张肥硕的脸,他带着冷笑,“李优,你好阿。”我看到他身后的几个男孩,嘴巴里咬着牙签,头发竖起来染着很难看的黄色,看着我一脸的邪气。
    我也想起来了,宴海涛说过,他要找人打我。
    这条路我正走到中间,离学校远着,离家里远着,求救是不会有人理的,想到这里我有点慌,紧紧地抓着书包带,抿紧唇,然,下一秒,宴海涛伸手就将我扯过去,用力地摔在墙壁上,我疼地猛一吸气,正准备反击,一根棍子就朝我打下来,正好打在我的腰上。
    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瞪着宴海涛。
    他被我一瞪,眼神阴冷,朝那几个人说道,“继续打,打得她求饶为止!”我咬紧牙站起来,伸手挡住了那个兜头下来的棍子,那一刻我听到骨头碎掉的声音。
    “哟这是在干什么?”正当那个人准备再抽我一棍子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地出现。
    宴海涛嚣张地朝那人吼道,“你是谁?识相的赶紧走,不然我连你……们……”他的声音消了,他认出说话的人是堂西街的那个恶霸,恶霸的身后带着不少的人,林林总总加起来比宴海涛的人还要多一倍。
    我看到那张脸,猛地低下头,脑袋里一阵混乱,眼神发黑,直觉告诉我,我今天死定了,这边是宴海涛,那边是……那个该死的恶霸。
    “你打谁呢?哟和,还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这么没爱心。”恶霸明显不想走,朝我这边走来,我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身子朝后靠去,紧贴着墙壁,宴海涛哆哆嗦嗦地应道,“就是,就是一个我非常讨厌的人。”
    “是吗?”恶霸的声音由远而近,很快就来到我面前,他用力地将我的脸抬起来,似乎毫不意外看到我一般,眉毛挑了起来,“正好,这个人我也非常讨厌。”
    我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我想动,但是我的腰很疼,背也疼,我知道我今天真的死定了。
    宴海涛听到,松了一口气,眼神看着我,“那……那……”
    恶霸用力地抬高我的脸,眼睛里印着我那张假装淡定的脸,“那就交给我收拾吧,我会好好伺候她的。”
    宴海涛一脸不甘,“我,我才刚开始呢,那,好吧,您既然要收拾,那我就在这里看着好吗?”
    恶霸相当于古惑仔,在那个时候,喜欢逞凶斗狠的男孩子都敬畏着这些人,认为他们很威风,很厉害,宴海涛明显就是个崇拜恶霸的人。
    “好啊,你看着最好了。”恶霸说完,面相我,笑了,“在堂西街收拾不了你,没想到在这里有机会收拾你呢。”我猛地低头,一口咬上他的手,嘴里的肌肉一瞬间变硬,他抽了一口气,随后朝身后的人吼道,“还不行动!”
    我的脑袋一蒙。
    接着,身边的哀嚎声顿起,我猛地睁开眼睛,嘴巴还咬着恶霸的手,眼睛却看到宴海涛被恶霸带来的人往死里打,而宴海涛带来的几个人也被恶霸的人踩在脚底下。
    我眨眨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松口!”一只手掐住我的两颚,我愣愣地看着恶霸站直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背,随后他猛地朝我俯下身子,我吓得往后倒去,他冷笑,“你真行,第一次用扫把打我的头,第二次,咬我的手背,要不是……呵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要不是什么?”他的话说一半,我不太明白。
    他没理我,站直身子,摆了个手势,身后的人都停下动作,接着他说了声,“走!”打得正欢的几个人松了手上捏着的人都跟着他走了,我急忙喊住他,“喂!”
    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停下脚步,恶霸转头,看着我,我扶着手,说道,“能不能带我去堂西街,我的手……”
    我不敢保证他们一走,我还能呆着,宴海涛正看着我,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狠意,若是我不赶紧离开,说不定他会当场咬死我。
    “去樱花飞情?”恶霸问道。
    我点头,他冷笑,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朝我走来,用力抓住我的手臂。
    我的冷汗立刻滑下,挡棍子的手臂疼得不行,恶霸似乎发现我的疼痛,低头一看,看到我手臂裂开的口子,顿了顿,随后换了手,扯住我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我拎着书包,万分狼狈地被他带着,路过宴海涛身边,我装作无意地踩上宴海涛摊在一边的手。
    他嚎嚎大叫,如杀猪般。
    我很快就松了脚,带着冷笑,跟着恶霸离开了这条很危险的街。
    到了樱花飞情,素贞阿姨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巧的是那个冷冷的警察也在,恶霸看到他,松开我的手后一溜烟地带着一群人跑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愣,又看向那个冷冷的警察,他问我,“他们打你了?”
    我摇头,素贞阿姨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素贞阿姨满脸慌乱地翻箱倒柜,那个冷冷的警察按住她的肩膀说道,“别慌,把医药箱拿来,我帮她包一下,很快就好的。”
    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到素贞阿姨因他的话冷静了下来,几天没来,素贞阿姨跟这个警察已经这么熟悉了。
    ☆、第四十九章
    一开始是素贞阿姨帮我包扎伤口的,可是她的手抖得拿不住一根棉签,红药水倒得满地都是,那个冷冷的警察看不过去,拉起素贞阿姨,接过她手里的棉签跟红药水,说道,“我来!”
    我看到他要来拉我,下意识地缩回手,他用力地扯回去,疼得我眼眶里冒泪,我咬紧牙齿,他细长的眼眸看着我,语气冷冷的,“很疼?”我没点头也没摇头,仅仅就这样看着他。
    他又说道,“这么疼都不叫?”说着像是故意似的,用力将棉签压我的伤口上,我泪水立刻夺眶而出,他又看了我一眼,才放轻了力气,帮我的手臂上药,上完药之后,素贞阿姨拿了件长袖给我,我换上它,顺便遮住这一手的伤痕。
    “是谁打你的?”素贞阿姨心疼地问道,我摸摸已经不是很疼的腹部,应道,“我不小心摔的,撞在棍子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素贞阿姨搂住我抽咽道,我靠在素贞阿姨的肩膀上,眼睛正好跟那个警察那双细长的眼睛对上,随后我侧过头,躲开了他的眼神,他那双眼睛明显地在嘲笑我在撒谎。
    擦好药之后,我就跟素贞阿姨告别,说我得回家了,素贞阿姨不放心我,想送我回去,我急忙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她吧。”那个警察突然出声,素贞阿姨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他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举手之劳而已。”我看着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有点疑惑,我想叫他不用送了,我跟他又不熟,但是素贞阿姨一副李优你一定要让他送的表情让我到嘴的拒绝咽了下去。
    从堂西街回到我家还需要一段距离,经过一个菜市场,经过常青小学,再经过那条危险的路,到了东边就是我家,那个警察跟在我的身后,我扶着手走在前面,一路无言。
    他拎着我的小书包,高大的身子隐在阴影里,看起来十分滑稽。
    真的是蛮奇怪的感觉,这个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张楚,他也是这样跟在我的身后,只不过他会用那把好听的嗓音喊我妹妹。
    而这个警察只是跟夜色融为一体,安静,沉默,低调。
    快到我家路口了,我转身,他停住,我说,“我到家了,谢谢你。”说着我就伸出手,他看了眼我的身后,像任务完成了似的把书包挂我手上,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高大的身子很快融入了夜色里。
    回到家里,妈妈很担心,说她去学校找我了,没找到我,又在街上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我,然后就问我我去哪里了,我知道她也猜到我肯定是去堂西街了,我没吭声,只是说道,“我很累了,我想睡觉。”
    妈妈想再说些什么,听我这么说,她把话吞了下去,摸摸我的头说,“我去给你煮水。”
    她转身的那一霎那间,我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爸爸忙于超市的事情,最近很晚才回家,本来妈妈也要跟着去的,但是她怕我又去堂西街,所以她每天都在我快下课回来的时候赶回家里来看着我。
    我一开始很烦,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进班里,就被郭晶拉住,她掩嘴将我扯到一旁,指着宴海涛的座位说,“宴海涛被打了,很严重,鼻青脸肿的,特别恐怖,真是解气。”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正好对上宴海涛那双肿得如熊猫眼的眼睛,配上他那张光是肥肉不见骨头的脸,差点笑了起来。
    “听说是校外的人打的他,不知道他惹了谁,不过真好!”郭晶笑得很欢快,唇角弯弯的,我朝座位走去,郭晶赶紧跟着我,到了座位,我没有直接坐下去,而是查看一下椅子有没有坏掉,然后看看抽屉里有没有东西,用手指头摸摸桌面,看看桌面上有没有沾了胶之类的,做完了这一系列,我才放心地坐下,郭晶张大嘴巴地说,“李优,你刚才真像一个警察。”
    我没吭声,把写好的作业本拿出来,放到宴海涛的桌子上,本来我以为他至少会报复我的,或者要么就闹得鸡犬不宁,可是他没有,他就坐在位置上看着我做完这一系列事情,还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作业本。
    我警惕地看了他几眼,看他确实没异常,才放心地上课。
    上课上到一半,隔壁的桌子伸过来一个练习本,那个练习本很干净,一看就是新的,上面写了一行字,“你跟昨天那群人是朋友吗?”
    我顺着练习本看向隔壁的宴海涛,他没看我,眼睛看着讲台上,但是侧脸感觉到我在看他,带着些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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