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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猛虎嗅蔷薇_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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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然睁开眼睛,失落又意外有些安心的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恢复正常”——周围一切人类使用的器具又重新回到了仓鼠眼中的“庞然大物”尺寸,属于仓鼠世界的敏锐嗅觉与听觉也重新回到他的身上——此时此刻,满满笼罩在他周身的姜川身上的气息令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稍安心……耳边听到的,除却男人陷入沉睡时发出的轻微酣眠声,还有哪怕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后依旧挡不住的别墅外泳池边《民国异闻录》的剧组成员嬉戏时发出的欢声笑语。
    吵死了。
    心烦。
    仓鼠抬起爪爪,摸了摸脑门上的毛发,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柔软的枕头上缓缓移动,听着脚下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响,他摸索着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电子钟——随即惊讶地发现距离他们刚刚入睡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
    明明他已经做了一场如此亢长的梦境,现实世界却只是过去了短短不到二十分钟。
    仓鼠抹了把额头上疯狂往外飚的冷汗,想到梦境的最后自己打着伞站在姜川身后的那一幕,不得不承认自己《民国异闻录》中毒太深——这他妈还没开播呢就已经成了脑残粉……
    就好像任何人在经历了一场噩梦后都会陷入心情低沉状态一般,之前梦境的内容让仓鼠有些焦躁地抱臂在枕头上渡步了几圈,而在它哒哒哒地开始溜达自己的第五圈时,转过头发现原本睡得安稳的姜川这会儿似乎是因为它在枕头上摩擦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受到了一些打扰,虽然没被弄醒,但是眉头却还是浅浅蹙起……
    仓鼠还没来得及落地的那边脚悬在半空。
    几秒后,它一个侧滚翻接鲤鱼打滚再接仓鼠啃屎落地式,从枕头上翻滚到床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看了看四周——谨然做出了一个之后令他自己后悔得肠子都泛荧光绿的决定:趁着姜川没醒,它可以趁机到处溜达一下。
    打定这个主意后,仓鼠迈着小短腿作案动作技巧皆娴熟地顺着床单一路滑落在地,厚实的圆屁股“吧唧”落地后,仓鼠坐在原地冷静了三秒,这才从地毯上爬起来揉揉摔疼的屁股,然后迈开四肢小短腿向着门缝处一路挺近——
    其实谨然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徐倩倩的电脑,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从徐倩倩的电脑里找到一些她用来要挟江洛成的东西——假如江洛成的智商水准在水平线之上的话,那么这样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的“袁谨然和江洛成有一腿”的东西,应该是存在的。
    姜川将客房的门关了起来,所以要出去唯一的出口就是门缝——谨然拼了吃奶的劲儿努力平摊自己试图从那不怎么宽敞的门缝处挤出——然而无论他怎么拼命却终究逃不过双眼被挤成一条缝脸都被压成大饼的命运,仓鼠使劲儿扑腾着小短爪默默地发誓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减肥,正当这个时候,他那紧紧贴着地板的耳朵忽然听见了人类走路时发出的“咚、咚”声响。
    仓鼠停止了扑腾,保持着屁股还卡在房间里面脑袋在房间外面的姿态艰难地抬起头,这个时候,他看见洛妮蹦蹦跳跳地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正当他奇怪洛妮跑去二楼干嘛的时候,徐倩倩从屋外进来了,看见正往楼梯下走的洛妮,这女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收敛起来,扯出个笑容问:“洛妮,你怎么跑楼去了呢?”
    洛妮闻言,刚开始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但是看见来人是徐倩倩后,她有些可爱地吐了吐舌尖:“不好意思啊倩倩姐,我刚刚尿急,结果一楼的卫生间都被人占用了——保姆阿姨告诉我可以用二楼书房的卫生间,我就去了,啊,这个没关系的吧?因为知道二楼是倩倩姐的私人空间我我我我没到处乱走的真的就用了个卫生间而已——”
    “没关系的,瞧你紧张的,我就随口问问。”徐倩倩脸上笑容不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给自己涂抹防晒霜,“你就是在我的床上打滚我也不会骂你呀,真实的,什么私人空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的。”
    洛妮挠挠头嘻嘻嘻地笑,想了想又问:“倩倩姐,你看见姜川了吗?那家伙刚才问我客房在哪,我还以为他进来换衣服——”
    徐倩倩闻言,正准备回答,却在这个时候微微一愣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着洛妮。
    谨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客房具体在哪,就随便指了下。”洛妮瞪大了眼稍稍弯下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徐倩倩,“后来他找着了么?”
    徐倩倩的面部肌肉这才稍稍放松下来,续而淡淡道:“哦,找到了啊,后来他来问我了——这会儿应该在客房里休息吧,我听方余大哥说这两天他在家也没闲着,好像是处理一些什么私人文件没睡好,补眠去了吧。”
    洛妮看上去不无失望地“哦”了一声。
    徐倩倩想了想,抬起头坏笑着说:“哎呀,你就为了姜川才来的么?今天我可是还叫了几个比姜川有资历多的哥哥来玩,结果你的一双眼睛就放在姜川身上了,让那些哥哥们情何以堪啊?”
    洛妮瞬间羞得双颊通红,扑上去跟徐倩倩闹成一团,周围冒着可怕的桃红色少女气息,被卡在门缝中的仓鼠表示颇为看不下去地开始蠕动身子挤了挤自己的屁股,然后只听见“噗”地一声,在被活生生挤出一个屁后,他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的屁股从门缝里拔了出来——还好仓鼠体积小,放屁也没人听得见。
    仓鼠没羞没躁地抖了抖几乎要被挤变形的屁股,这个时候,洛妮已经告别了徐倩倩重新回到院子里去——大厅中央再一次地只剩下了徐倩倩一个人,谨然扫了她一眼,果不其然看见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起来,黑着脸瞪视着洛妮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后,她将自己手中涂抹了一半的防晒霜往沙发上随手一扔,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往楼上走去。
    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让谨然有些在意。
    他停下了准备转身到别的房间去溜达的脚步,而是选择蹲在那里紧紧等待,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徐倩倩可能还会回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了那女人快步走路的声音,谨然耐心等待了下便看见徐倩倩从二楼探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地往楼下看了看,在发现客厅里依旧是空无一人后,她这才露出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走出来匆匆走下楼。
    谨然注意到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香奈儿包包……这个包包谨然认识,就是之前在《民国异闻录》剧组试装间里,那个被姜川的小助理碰一碰徐倩倩就紧张得要死说什么是限量款别弄脏了的a货。
    徐倩倩死死地抓着那个包包,脸上的神情未免有些紧张——当谨然心生困惑,猜测那包包里是不是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看见徐倩倩正匆匆往他这边走过来……仓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闪身躲进了门边投下的阴影当中,眼睁睁地瞧着徐倩倩那女人踩着拖鞋快步从他眼前走过,走到了走廊尽头那一间最大的、谨然以为是客房的房间门前,她停下来,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那上锁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三分钟后,门把被转动,徐倩倩从门中走出来,关上门,小心翼翼地上锁。
    那个香奈儿的包包不见了。
    锁上门后,她低下头盯着那门把手盯了一会儿,片刻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谨然:“……”
    徐倩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从始至终她的行为一点儿不差地落入了最不应该看到这一幕的某只仓鼠眼中,这个悲剧造成的结果就是当她前脚刚将某个可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自以为不为人知地藏起来后,这会儿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只仓鼠扑腾着小短腿,像只见了骨头的狗似的舌头外耷,往她埋葬秘密的房间一路飞奔而去。
    ……
    从那大房间的门缝下挤进一个脑袋、看见房间里布局的时候,谨然就惊呆了。
    铺天盖地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瓷砖,白色的装饰画框,白色的石膏,白色的画架,还有白色的凳子,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窗帘——到处都是一个颜色,当仓鼠被那白色刺激得觉得自己瞎了时,他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这他妈居然是个画室。
    谨然蹭啊蹭,好不容易蹭进画室,四周打量着看了看,首先吸引它的是在一片的纯白色中唯一的色彩——在房间的正中央,架着一副巨大的、比成年人体型还高,大概有一头河马那么宽(……)的画架,在画架上画了一半的油画——那是一幅颜色鲜艳的油画,油画上,身穿高中校服的一男一女站在一棵紫荆花树下相视而笑,阳光明媚,颇有青春气息,而且既视感强烈。
    ……徐倩倩还会画画?
    居然。
    不得不公正地说一句,这女人要不是心肠歹毒外加小心眼之外,还真是……蛮多才多艺的哈?
    仓鼠迈开步伐来到那副油画前面凑近了看看,画架的右上方夹着一张明信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张明信片……是《岁月燃烧的声音》剧组杀青后,每一位工作人员以及演员都发了一套的剧照明信片。
    谨然:“吱?”
    当初谨然还嘲笑江洛成的品味,表示这种印着自己大头照的明信片给谁发谁收到应该都开心不起来吧,然后他转头就不知道把这玩意扔哪去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把这玩意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还根据这个,直接临摹了一副油画……唔,准确地说不是临摹,仓鼠一脸黑线地发现,那张明信片上是“袁谨然”和“徐倩倩”在紫荆花树下穿着校服扶着单车相视而笑的场景,但是在油画上,徐倩倩还是那个徐倩倩,只不过袁谨然的脸被无情地替换成了江洛成的。
    仓鼠白翻到后脑勺去了。
    江洛成那张三十多岁的老脸再显嫩也他妈不能往中学生校服上招呼啊,一股小鬼子校园题材gv即视感扑面而来是怎么回事的啦?
    谨然十分蛋疼地将注意力从油画上收回来,这个时候,它又看见角落里摆着一副比面前这副的尺寸更加巨大、更加惊人的画架,只不过那副画也不知道是画完了还是没动笔,总之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窗帘布,从外面一眼看过去压根看不清楚上面画的是什么——处于好奇心驱使,仓鼠凑过去,使出了全身力气也就是掀开了那厚重的白布一脚,伸脑袋进去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幅已经完成了的画。
    但是画的什么完全看不清楚。
    从他掀开的这个小角落,只能看见一小片大概是斑驳的墙之类的东西。
    谨然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巧这个时候有人在窗外用无比欢快地声音喊了声“倩倩姐”,仓鼠爪子一哆嗦那掀起来的白布尽数落在了它的脑袋上,被困在白布里扑腾了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画布里挣扎出来,仓鼠默默地对着那布的角落撒了泡尿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杀完尿后,正想吹个口哨表达一下自己愉悦的心情,谨然却忽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令人无比蛋疼的事实——
    ……自从变成仓鼠之后,他好像越来越不讲究了。
    刚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屁也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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