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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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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劫?哪有这般准时循环往复的死劫?”无卦满是疑问,可长青却已闭上了眼,不愿再答。
    无卦是个识趣的,“那你好身歇息,我去要点热水来。”
    “不必了。”他闭着眼伸出手,倒是很准地直接牵住了她,他手冰得让无卦心惊,禁不住抖了一下。
    “抱歉……”左非色歉意地收回手,“我这般情形,不要太多动静叫别人知道。炭炉就足够了。过一个时辰就会好的。”
    “真的?”无卦有些质疑。
    “嗯,就一个时辰。师妹……在此处陪我可好,有人气,也暖和些。”
    无卦没有回答,但是直接去到桌旁搬了个椅子,在他榻边坐了下来。
    “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在这就好。”他紧了紧被子,在极寒的折磨中渐渐昏睡了过去。
    这般睡过去,会越来越冷的吧。
    无卦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将手贴上他的额头——怎么也是冰的。要不是他的胸口还有起伏,这般的寒冷就和一具尸体没有差别——也许比尸体还要冷上几分。
    想了想,她决定把自己屋里的被子也搬过来给他盖上,而且自己屋里应该还有些热茶,就一同端过来吧。
    见他似是睡过去的样子,无卦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一会就回来,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见他劝人没有醒来的样子,无卦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
    开门就用了好一会时间,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声响惊到了他。好在从头到尾,左非色都没有什么动静。
    一路疾步去到自己房里,无卦抱着被褥、提着一壶热茶谨慎地环看了屋外一圈这才出门直奔左非色那里将东西带了进去——自己这般行事,还是不要叫其他人看见为好。左非色现下着这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轻轻为他再覆了层被子,无卦又把那炭炉拿近了些,最后将那茶壶好好塞进一层被子里,和左非色还隔了一层——这就当个手炉用吧。担心茶壶会翻,她一直单手压着那处,想着等茶壶凉了就可以拿出来了。
    左非色似乎睡得很沉,她的这些动静都没有让他醒过来。
    单手压着那壶,无卦看着他发青的脸色,有些不忍——反噬虽各有不同,但那滋味她也大约了解,都是难受非常。
    小心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额头,希望借此能给他一丝暖意。
    昏睡中的左非色无意识地往她手心轻拱了一下,循着温暖最后将脸靠在了她的手上。
    无卦有些僵硬地坐在那处,指尖触着他冰凉如寒玉般的肌肤,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
    不管怎样,也是自己连累了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也是好的。
    两手都被固着,她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了眼前人——这张脸真是好看得有些妖气过甚了。比当初韩苏的长相还要天怒人怨。可惜啊……
    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年韩苏因为被自己一枚铜钱破了相而变了命格,会不会长青也可以如此一试呢?
    这般想着,她开始用眼神在他的脸上比划起来——这里开个疤?还是这里?
    如果左非色知道无卦现在全心全意想着怎么破他的相,定会是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
    不行不行,怎么弄都好似不行呢。自己只是这么看,一点也看不出名堂,需得真有了疤,整个面相才会变,臆想之中的只是简单画上却改不了其中运气,所以现下光看是看不出什么结论的。
    她有些丧气地垂了眼帘,三年一次的死劫,倒是第一次听说。若是真有这么准时的死劫,他又是怎么逃过的呢?另外,怎么偏偏他会有这种奇怪的死劫呢?
    视线不经意下移,她注意到了左非色领口的一丝红线。
    男戴观音女戴佛,难道他也随身带了块玉不成?又或者是他师父给他护身符?说到这个,离师伯倒是也给过自己一块说是挡血劫的玉。
    这样一想,她突然有些好奇左非色戴的是什么了,反正两手动不了,此刻闲着也是闲着,她微微伸长了脖子,脑袋转了个角度,往他领口看去——能看到吗?
    此刻的她只顾着好奇,全然没有意识自己现下动作妥妥地算是用双眼非礼国师大人。
    顺着红绳一点点向下,她隐约看到了一个深色薄边。
    好像不是玉?
    难道是玛瑙?
    她索性整个身子都半侧了过去,伏在他身边,继续勉力顺那红绳往里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他的皮肤真是不错啊。
    左非色的胸膛微微起伏,一上一下间,那脖中挂着的事物恰巧露出了一面。
    而无卦在看清那样东西的一瞬,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
    这不是自己当初在韩苏冠礼丢的那枚铜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哦~~第三枚铜钱躲了这么久,终于又粗线了~~~鼓掌~~~
    着算不算是解决了一个伏笔?
    hohoho!!!!
    好吧。。。我还有好多伏笔木有解决。。。
    ☆、即以是空
    接风宴接的客没有来,这宴自然也就摆不成了。于是,祈王爷和祈王妃坐在那里白等了一场。
    韩苏在听闻无卦师兄突然不适,而且无卦在他屋中照顾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究竟是何方神圣?
    “通通倒掉。”对着一口没动的晚宴,韩苏冷冷丢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容若坐在桌边低垂了眼帘,看不清神色。桌下,她紧紧拧住了自己袖口——姬无卦,你为何又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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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之后,左非色如他所说那般醒了过来。现在,他身上的寒气已经基本上去了。
    刚一睁眼,他就看到无卦坐在床边,一只手正被自己的脸压在软枕之上。
    “你醒了。”无卦见他醒来,便想抽出手。
    左非色微微一笑,并没有抬头,反而倒用上力气压了几分,“你的手太冰了,我帮你暖一下。”
    无卦脸色一红,皱着眉一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这一个时辰,她的手实在是有些麻了。不过,他脸上的皮肤倒是好得有些不像男子。怎么可以妖成这个样子,无卦心中有些不爽。
    看她甩着手面色不虞的样子,左非色倒是心情好得很。刚过反噬,他的身子还不是很有力,继续懒懒地躺在榻上,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眉眼如丝,丝丝勾人。
    ——妖孽!无卦腹诽。
    “你脖子上的东西……”甩完手,无卦坐在那里有些拘谨地开了口,“能否还我。”
    左非色挑挑眉,“长青脖子上就是这颗倾国倾城的脑袋了,无卦想要?”
    他分明就是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我是说你挂着的那枚铜钱,那是我曾经不小心弄丢的一枚。”无卦见他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索性直白说了出来。
    “这个啊……”左非色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长青很喜欢这铜钱,当时捡到就觉得它和我投缘,一枚铜钱而已,无卦就让于我吧。”
    还好,他没有死不承认说这个铜钱不是无卦的。
    她坚决摇头,“其它的都行,可是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东西,不能给。”
    绝对不行。
    “既然如此,长青只有忍痛割爱了。”左非色一脸心痛的表情,“不过……”
    他话头突地一转,无卦一听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果然……
    “既是将这铜钱给了你,无卦可得再赔我一物才好。”
    “你要什么?”无卦顺着他说了下去,全然没有想到这铜钱本来就是自己的,要回来乃物归原主,为何还要再给他东西。
    “嗯……你身上随便找件东西给我吧。”左非色说得很随意的样子。
    无卦心中一咯噔——他要自己的贴身之物做何用?难不成是……对自己有意?
    这般想着,她觉得脸有些烧了起来,却还是木着脸,“这样不妥,你且说想要什么,我去帮你买了就是。”
    左非色摇摇头,“既然无卦不答应,那长青就只好继续霸着这枚铜钱了。”边说他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顺着红线拿了那枚铜钱就往自己衣襟里好好塞了塞,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完全不顾无卦怒视他的眼神。
    “你!”无卦狠狠咬了牙,可她总不能上前扒开他的衣领抢吧。虽然她出自山野,但也没狂野到那个程度。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妥协了,“好,你说要什么。”她索性大方坐在那里等他挑。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东西,看他能要什么。
    左非色轻笑出声,“无卦这般大义凌然,倒是有几分任君采撷的味道。”
    无卦死死板着脸,努力忽略自己很想去抢那铜钱的冲动。
    左非色悠哉悠哉地侧躺在软枕上,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将无卦看了一遍,眼中还一直带着玩味的笑意,看得无卦都不自在起来——我还是趁他体弱之时抢过来罢……
    她几乎已经要下决定,那边左非色终于开口点明了所要何物。
    “长青就要无卦怀里亲手绣的汗巾吧。”左非色说得随意,却让无卦几乎要从位上跳起——他怎么知道自己怀里有汗巾?自己是无命之人,他应该算不出来才是。而且他怎么知道是自己绣的?那可是自己绣的唯一一块帕子,还是当年和李娘子学的刺绣,手法之拙劣让她从不把那汗巾正面示人,都是很随意的当作纯色布块带在身上,只是偶尔才会拿出来一用。
    更何况,女子送丝帕的意味……无卦还没有不谙世事到那个程度。
    “前段日子恰巧见无卦用过一次,那丝帕的颜色很合我意。”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但同时他还故意用手轻怕了自己的衣襟,那双倾城之眼全都在说——你换是不换呀?
    银牙咬碎,无卦终是恶狠狠说了句,“好。”送帕子,还是一块丑帕子总比扒男人衣服要好听了许多。
    丝帕换回了自己那枚铜钱,无卦有些面子上过意不去,心中分外不爽。
    “长青果然品味独特,连无卦这般拙劣的玩乐之作都如此当宝,真是与众不同。”她的本意是寒酸他不懂欣赏,这么难看的丝帕都要。可能就这么一时嘴快,她就说出来了,这一说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左非色这个轻浮之人竟然在听了之后,越发开心起来。一句“无卦知道就好。”让整个屋内气氛“蹭——”地暧昧了起来,就连那秋末冬初的炭炉都显得有些过热了。
    无卦知道我就如此独特喜欢你这一口就好……
    !!!
    无卦扛不住他妖孽的笑容,败退而走,“既然你反噬已过,我就先回屋了,等会应该就会有人送饭来。”顿了一下,她特意叮嘱道,“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身患哑疾一事。”
    “无卦师妹,尽可放心。”
    看着她急退而走、满是慌乱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左非色不禁扬起了嘴角。摊开手中丝帕,他终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无卦,你这绣得是兰草还是鸡爪,长青实在是无能分辨——果然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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