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学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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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_@~~~~大哥,你不用这么绝吧!再说,我不会这么凄惨吧,只要我再坚持一些,我的文一定会有人看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按照东方人的观点,自古以来,以文字为生的人都是很清苦的,不要说用文字挣钱非常艰难,就是写文字挣钱的人自己都要贱薄自己。互相攻讦,互相倾轧不说,文字还要被人品头论足,甚至作者也被拎出来让众人围观。而且用文字挣钱糊口不如打一份工那么光明正大,如果打工的老板不给你工资,大家义愤填膺,这是不对的!换了写文赚钱,大家高举理想大旗,文字是高尚的,是纯洁的,是……的,用它赚钱是不对的!!文字理所应当向所有人共享,创造它的人们理所应当被饿死。”
    特助不再说话,他安静的好像一个冰块。事实上,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安静的像一块冰。
    五分钟之后,他起身告辞,还说谢谢我的胃药,并且再三嘱咐我,不要在妄想用文字混饭吃,赶紧找个正经工作,回头是岸。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老父规劝女儿不要卖身,早日上岸,从良去吧。
    我为他开了门,他走下楼梯,脚步声很轻,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话深深触动了我。
    我到电脑前看着我的稿子,再看了一遍,然后默默的把它们全部删除。
    合上电脑。
    我也对着客厅的关公念念有词,“为了不去架空历史那里吃人参,我要洗心革面,重新振作!!”
    不过……
    这两天我刚复活,大脑杵在解冻状态。
    我本人机械的接受一切强塞给我的信息。
    诸如,我被饿死,我重生在一个异城市的sd美少女身上,我有一个认识7天的好姐妹林欢乐,她是个群众演员,我是个临时演员,我们还分别在名震好莱坞的华裔导演安枫的新电影中扮演了有台词的龙套和没有台词的龙套。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混乱。
    首先……
    我是被饿死的吗?
    被饿死的人通常经过了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有被胃液这个贱人往死里折腾,并且一直折腾到死。
    可我记得,我只是写h文,写着写着就倒地不起,然后被阎王爷的特助塞到新壳子里面来了。
    我是被饿死的吗?
    这是一个谜。
    5
    5、05...
    chapter02这个世界很骨感
    我是姬小湖……嗯,我的名字是苏离。
    姬小湖是我网络上的id,它下面有曾经在网络文学上全部梦想。它就像一个强大而短小的咒语,束缚了我很长时间。
    哦,我终于明白了安培晴明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名字,是世界上最短小,却最强大的咒。
    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逃离这个咒术。
    我要改邪归正。
    我不再是姬小湖了。
    死掉一遍再重生,大致和被车撞了再失忆差不多,我还记得一些事情,却不记得所有的事情。
    苏离是我前世的真正姓名,它的下面是另外一种轨迹。
    平静、安逸、幸福、和顺还有平凡。
    非常完美的人生!
    但是,它究竟是怎样结束的呢?
    我不记得了。
    不过,无论我记得还是不记得,苏离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归我使用,它现在被刻在一个墓碑上,光荣的标示着‘她是一个作者,她死于理想。’
    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是艾丽丝。
    我要吃饭!
    我翻遍了她所有的东西,能找到一个身份证,一个钱包,一张麦当劳的打折卡,一个超市优惠券,就是找不到一张毕业证。
    我在51job上对着那些曾经被我拒了offer的名企一个劲儿的咬牙切齿;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上被染着掉色绵羊头,穿着降价only服,在小木桌上吃盒饭的hr丢卫生球眼;等我终于挤到一个招聘hygiene的公司面前,看到他们的大海报上写着,我们只要本科生的时候,我彻底死挺了。
    为毛环卫工人也需要本科学历?
    难道工科学士比非大学生更明白怎么使用扫把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省地球资源吗?
    另外一个绵羊头的hr扶了扶她的眼睛,先是从头到脚打量我一顿,确定了我一身淘宝买的衣服,她这才说,“你说你特长是英语,考过了几级?什么四级都没过?我们这里连翻译征婚启事的都是外国语学院的专八,你……”她又看了看我全身淘宝装,“你还是找别的机会吧。”
    我甚至连一张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211,泛亚太名校了!!
    上辈子我认得字,有一纸文凭,最后疑似被饿死了。这辈子我认得字,没有文凭,就不知道能不能免除穿越吃人参的悲剧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招聘会现场外面吃兰州拉面。
    这是我的最爱。
    当年我还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曾经无比想念这个东西,为了它,我专门买了赵薇的垃圾片《炮制女朋友》的碟片,无数次循环播放,就是为了看到开头,满面尘灰的赵薇捧着一个大海湾吃拉面的场景,美妙无穷,回味无限。
    如今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
    我坐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路边的小摊上,吃着一碗牛肉面,里面还有一个茶叶蛋。
    “小姑娘,我们公司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们看您外形很好,非常适合做这项工作,小姐有没有兴趣看看我们公司的介绍?”
    我正在努力把一筷子面条捅到嘴巴里面,旁边过来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消瘦男,细声细语的,我端着面碗转脸,嘴巴里面塞着的面条,好像我的胡须。
    ——月薪3万,xx公司公关。
    我瞄了瞄那张纸,我再瞄了瞄他那张寡淡的脸。
    我咬断了面条吞下肚子,口吃不清的说,“谢谢,我对鸡鸭广告没有兴趣。”
    靠!
    老娘前世怎么着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我爷爷经商,给我留了一份嫁妆,我爹我娘都是大学老师,我家也算是半个书香门第,还没有沦落到去做白斩鸡的地步。
    不过……
    我又看了看眼前满坑满谷的人群,看样子这阵势我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当时我毕业的时候,我未婚夫萧商到英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他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吧学校给我发的那个学位证放进相框里面,恭敬的供在书桌上,虔诚程度不亚于供着一座关二爷。
    文凭那就是一张纸,上面签着副校长的大名——威廉姆斯爵士,他狂笑,一纸文凭呀,一纸文凭。就这么个玩意,值那么多钱吗?现在看来,那玩意还真挺值钱的。
    我寻思着,是自动卖身不要被饿死了,还是饿死了再被动卖身呢,这是伟大的选题,我要慎重。
    我把面条彻底吞了下去,再塞入茶叶蛋的间歇,我把那个人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我,“谢了,这么大的事,我得跟我妈商量一下。”
    那个寡淡男一看我接了名片,连忙坐在我旁边的小板凳上,“小姑娘,我们公司的名额有限,现在有很多申请人都在抢这个职位,我怕你一商量,时间上就错过去了,挺遗憾的。”
    我把茶叶蛋塞进去嘴巴里面去了。
    他继续游说,“小姑娘,你要是拿钱回家,你妈妈只能很高兴,不会说什么的,你也是大人了,这事情你自己就能做主,要不,你跟我到公司现看看再说?”
    砰!!
    哎呦!!——
    寡淡男忽然捧着脑壳苦着脸叫唤,“谁打我?谁在打我?”
    我一抬头,看见卖牛肉面的大妈手中一把擀面杖,那阵势颇有当年梁山好汉孙二娘的范儿!
    “额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驴粪球球,看人家小妹年纪轻,就骗人家!你那个什么公司哪里是好人去的地方,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混蛋,额打死你,额打死你!”
    诶呀妈呀!
    寡淡男抱头鼠窜了。
    我吞下鸡蛋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妈,大妈一脸厚道的笑,“小姑娘,面够不够吃,再给你来块肉!”
    砰!
    一块烧的香喷喷的牛肉丢到我的面碗里面,激起来的酸汤辣椒油飞溅到我的裙子上,星星点点的一大片,不过,这些辣椒油居然烫的我心底热乎乎的。
    我当即一拍桌子,“老板娘,再来一碗内牛满面!”
    我吃饱了面条,一看手机,才下午1点半,这个时候回去就要浪费半天的时间寻找工作和金钱,我在路边转了转,恰巧碰到一个发传单的,他发的很不耐烦,把所有纸张扔到流动着的人群,或者直接塞入垃圾堆,他的上司正好过来游街,于是他被炒了,我接过了这个活儿,微笑着向路人发放带着草莓口味洗头水的传单,我一直站到下午7点,赚了70块钱。
    我买了一斤包子回家。
    回家的征途遥远而艰辛。
    这个城市是现代化暴虐扩张的结果,臃肿庞大,交通线四通八达,却效率不高。它没有伦敦那蛛网、迷宫一般的地下交通系统,却拥有中国如意结一般的立交桥,还有汹涌澎湃永不停息的人流。
    中午和傍晚,它诞生了第八大奇迹——世界最大的停车场!
    我挤上公车,晃悠,换另外一路公交车,在晃悠,最后,我可以步行30分钟,穿过鳞次栉比的小饭馆,超市,美容院,还有一排排的夜店,我才能回到我租住的小区。
    在我途径夜店区的时候,在那边的陋巷里,有几个人围着一个坐在地上的颓废青年,那摸样就好像非洲的鬣狗围攻一只藏羚羊。
    我本来不打算多事的,只想安静的走开,可是月光却让我看到了藏羚羊那张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一般的俊美的脸……
    我想,人的命运一定由神明(我本来不信神鬼的,是异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经过了阎王特助让我起死回生的奇妙经历,我对它敬畏有加)注定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那只藏羚羊,就是小暮,他的全名是勋暮生,我上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们两个好到什么程度呢?
    他说过,他结婚的时候,我会穿着淡灰色的晨礼服站在他旁边,做他的伴郎,而我嫁给萧商的时候,他会做我的伴娘。
    我们之间的孽缘始于我的好心,就和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
    勋小暮被他哥哥流放在英国读书,可他和我不一样,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每天就是读书,上网,打工,睡觉,周而复始;而他是豪门的寄生虫,他每天喝酒打牌,周旋于不同的俊男美女之间,活脱一个21stcentury12.1版本的道林?格雷。
    很多年前的一天晚上,我还是一个freshgirl,我刚进帝国大学读书,那天我打工完了回家,在拐过科摩湖、路过醋栗林的时候,我看到几个男人围住了已经喝茫了的小暮,正要预图不轨,我正义感突发,拉响了手中的鬼叫警报器。
    鬼叫警报器是学校security部门贩卖的一种以气体作为能源的一次性报警器,1胖子一个,像一个胭脂盒,方便携带,遇到危险只要一拉响这玩意,鬼一般的叫声冲破云霄,震动大地,叫声波及方圆十里,凡是听到它的声音的人都可以拿起电话报警,5分钟之内,警车会从四面八方赶来,颇有‘八方风雨会中州’的王八之气。
    小流氓被吓跑了,我拖着勋小暮回家。
    从那之后,我们就成了好伙计。
    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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