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从昨夜半夜开始下，一下，下了大半夜。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只是哪怕已经出了太阳，当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之时，灌入的冷风还是另原小溪微微缩了缩脖子。
    “冷吗？”
    “不冷不冷。”
    原小溪忙摇头，闹着要下来。
    杨嵘没办法，只好任由她从自己的怀里离开。
    原小溪走到了阳台边上，昨夜的雪下的挺大，顺着斜风，飘进阳台的雪花不少。原小溪穿着棉拖，有些兴奋地踩了上去，立时，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小溪忍不住多踩了几下。
    显得有几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过雪在望圩，本来就稀罕的很。
    再说，此刻在杨嵘身边的原小溪，还真没想那么多。
    阳台半腰高的黑色护栏上，此刻也积了一层，白的晃眼的雪垫着黑的发亮的护栏，显得格外黑白分明。
    原小溪忍不住从袖口伸出了白皙细嫩的手，轻轻戳了戳积雪。
    栏杆上的积雪本就不牢靠，随着原小溪轻轻一指，很快那一片的积雪都扑簌簌落了下来。
    原小溪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看了看微微发红的指尖，心下一定，干脆直接伸出了双手。
    两手在栏杆上尽可能远远地张开，一铲，双手小心地往中间靠拢，往中间慢慢推去。
    两掌之中的积雪正慢慢变厚，只可惜，饶是原小溪如何小心，还是有许多积雪散落到了地上去。
    捧起来一团，开始团起了雪球，雪球在两手之间快速交替着，只是她的掌心，依然很快发红起来。
    杨嵘从她身后轻轻搂住了她，从她手里接过了雪球，一边照着原小溪刚刚的样子反复团着，一边说道：“团成个球儿？”
    原小溪往手上呵气，明明没玩多久的雪，手已经冻的发红。
    听见杨嵘的话，原小溪倒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没有打算要做什么。
    只是望圩几乎没怎么下雪，饶是她已经长大了，还是忍不住起了几分玩雪的心思。但杨嵘这么正儿八经地问她，倒把她问住了。
    杨嵘轻轻挑了挑眉头，“那就堆个雪人吧。”
    “堆雪人？”原小溪倒是有几分兴趣，原小溪四下张望了眼，甚至往阳台下探了探头，有些遗憾，“要是推雪人的吧，这雪有小了点儿。”
    可能下溪村的雪会大些。
    只是刚刚下了雪，路上滑，这种天气，不想开车。
    而且她没说的是，今天她甚至不想出门。
    “那咱们就推个小点儿的。”说着，杨嵘的手上已经开始动作起来，这时候的她，这才发现杨嵘的手很灵活，几乎没过多久，小小的雪人已经在杨嵘的手中初具模型。
    “你等一下！”原小溪矮身从杨嵘的怀里饶了出来，姿势有些奇怪地进屋，杨嵘回身，正觉有些奇怪，就见原小溪已经拿出了一个平底的圆盘子出来。
    “呐。”原小溪把盘子往杨嵘的手边一递，杨嵘会意，于是将手上已经捏好的雪人小心地摆在了盘子中。
    原小溪看了看盘子里的雪人，又看了看栏杆上剩余的雪。
    还未等她动作，也用不着她开口，杨嵘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来。”说着，杨嵘又从栏杆上抓了几把雪，洒在了盘子上，“还要吗？”
    “够了够了。”
    只是杨嵘却依然从栏杆上扫了一大把的雪，原小溪看了看他，“再捏一个？”
    “嗯，不然一个怎么够？”杨嵘意有所指，“一个雪人，要孤单的。”
    “……”好吧，是她想的不够周全！
    “手冰不？”杨嵘手上动作不停，“冰的话，把盘子放在那边的桌子上，把手藏口袋里去。”
    不提的话，还好。
    杨嵘一提，原小溪只觉得手上真的冷的厉害。
    她很听话地就把盘子搁到了一边的小桌子上，只是紧接着，她就不那么听话了。
    不把手往自己的兜里藏，反而故意从杨嵘的袖口里探入。
    很暖，很舒服。
    只是原小溪更想看杨嵘被冻的一激灵的样子。
    杨嵘垂眸好笑地看着她。
    她一脸挑衅，就差没在脸上直接写个：你奈我何？
    只是原小溪的动作却半点儿没有影响到杨嵘，他的手上依然有条不紊地捏着雪人，甚至，比刚刚那个雪人捏的还要更加精致。
    “不凉吗？”这次换成了原小溪问他。
    “嗯，凉。”
    杨嵘点点头，手指依然快速动作着，只是他退后了几乎，在小桌子旁边的那张躺椅上坐了下来。
    原小溪不明所以，就见杨嵘难得空出了手，他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你刚刚要是趁我不注意，往我脖子里塞，那我还有可能被你吓一跳，你往我袖子里塞……啧啧……”
    “……”激将法？
    原小溪果真绕到了他的身后，揪了揪他的领子，好笑道：“以为我不敢吗？”
    杨嵘似乎根本不怕，雕刻着雪人的眉眼，“有本事你就来。”
    “哼，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原小溪眯了眯眼，打量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好，杨嵘却已经转身捉住了她的手，拉住，毫不拖泥带水地往自己怀里塞去。
    杨嵘稍稍一激灵，因为她冰凉的指尖。
    原小溪的指尖猛然一缩，就想抽回去，因为他滚烫的胸膛。
    原小溪的手来不及后退，就已经被人按住。
    “舍不得吧。”语气笃定。
    原小溪脸色又可疑一红，“谁、谁舍不得了。”
    杨嵘又开始捏着手上的雪人，“某些人要是舍得的话，存心吓人，怎么会当着我的面往我袖口里塞？往领子、往肚子、往背后，那个地方不好？存心吓人的话，趁人不备，效果才好呢。”
    原小溪语塞，指尖却很暖，她干脆伏在了杨嵘的肩头，哼了哼，“我会做那种趁人不备的事儿？”
    杨嵘扬了扬眉头，好笑道：“那可说不准呢。”
    嘿？！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那她不把这话坐实了可怎么行？
    “是吗？”原小溪在他耳边咬牙，干脆一狠心往他怀里更深更暖处探去，语气危险，“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