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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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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去买矿山,就由司娓娓带队。
    队员就是崔小强,杨添才。
    上路的时候,卫星村这边给准备了不少东西。
    主要都是吃的干粮零嘴,调料粮食和灶具。
    至于衣物和被子什么的,三人各自都带的有行李。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身份文件,卫星村村长给作保的本村村民的文书。
    由此可见,朝圩村当初的决定多么正确了。
    而不懂古代国情的歪国仁,没有古代身份证,不是在这个村子栽跟头,也会在那个村子栽跟着。
    应祥县。
    虽然同为三皇子封地,应祥县并没遭灾,县城也就没被破坏过,不管是城里的,还是乡下的百姓,哪怕日子过得穷些,好歹不用抛家舍业地去逃荒。
    就算去年夏,三皇子派兵将县里的豪强王家给一锅端了,那王家上下,除了几个娃娃,都做了刀下之鬼,而依附于王家的那些官吏和小乡绅,也都各有各有倒霉法……但平民百姓只有拍手叫好的。
    从前王家几乎就是应祥县的土皇帝,就算他欺压乡民,寻常老百姓自然不敢鸡蛋碰石头,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就是。
    现在应祥县最大的就是三皇子,而且三皇子府也会修在挨着县城的地方。
    有这尊杀神坐镇,那些想贪占的官吏也要想想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而三皇子自己,抄了王家,就发了一大注横财,更不用说还有依附于王家那些人家,蚊子再小也是肉,几千两不多,上万两有的是,再添上平定五县之乱的时候剿出匪寇的贼赃,三皇子一下子从贫穷变成了富得流油。
    更不用说,还有卫星村赵二郎帮忙,弄出的高产粮种,运作的好,那才是名利双收呢……如今三皇子还在犹豫要怎么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因此对于盘剥普通小民的那丁点油水,肯定是看不上的。
    官吏们加着小心,平民们的日子就好过。
    三皇子府开始修建,要买石料木材,砖瓦泥坯,油漆颜料,更需要大量的匠人力工,马匹车辆……即使从京城调了五六十号人过来,也还是需要大量的当地劳力。
    在三皇子府做工,那都是有工钱拿的,据说伙食也不错,春耕一过,不少乡民就争着去三皇子府干活,得了工钱再去县城买各种所需……如此算是直接拉动了应祥县城的经济。
    因此有那机灵的商家,已经开始在城内买房开铺了。
    而原本的小商铺,也都趁机扩大的规模,多招了人手。
    县城最大的药铺子回春堂,就在最繁华的十字街上,北头数第三家便是。
    自打开春以来,药铺子就一直人流不断。
    天色将黑,两个人影从回春堂的后门走出来,看架势,都是疲惫不堪。
    “爹,咱什么时候能回咱家呀?”
    “再等两天,等你娘的病好利索了的。”
    “可是……我总觉得奇怪啊。”
    “有啥奇怪的?”
    “那我娘的病吧,先开始吃胡大夫的几副药,还挺管用的,可稍断上一两天,就又反复起来了,会不会……”
    “别胡说,叫胡大夫听见,一生气,咱俩要丢差事是小,不给你娘看病是大。”
    “咱要不带上娘,去别的地方看病吧?”
    “我这都说了好几回了,还不是你娘怕花银子,不肯?”
    “唉,出门处处都要钱……就喝口水,拉屎都得花钱,还是咱家好啊!”
    “如今咱俩在药铺打杂,出点力气,一个月挣的钱,刚刚好能抵得住咱一家的吃住。咱就是贴些药钱罢了。”
    “哼,当初想得好,咱投奔应祥县的大姑家……叫上表哥帮忙,一起上省城那啥,谁知道大姑夫才看到咱们一家三口,就横眉竖眼,把咱赶出门,咱一家三口没地方去,愣是在破庙里住了一天。”
    “你大姑夫是以为咱们也是来逃荒的,那会儿,他们村的日子也不好过……算了,咱不跟他们计较了。”
    “不计较就不计较,不过以后这门亲,我可是不认了。”
    “唉,你大姑还是心肠软的,咱们出来的时候,她不还是给了你一包吃食么?”
    “哼,什么好吃食不成?那几块饼吃着味儿都不对了。”
    第117章 三贴膏药
    年长的叹了口气,“她也有她的难处吧。”
    其实开阳县没闹灾的时候,两家人还是有来有往的。
    后来闹了灾荒,他们一家住在深山老林,总共就他们一户,外人不知,那匪人自然也不晓得,且他们父子采药为生,山里那些好走不好走的路都熟悉,总能在匪人来时避开灾祸,这才能全家逃过一劫。没来应祥县给大姐添麻烦。
    需知,这半年来,各村的逃荒人回到老家,自然也带回了各种各样辛酸的逃荒故事。
    被亲戚嫌弃闭门不纳的故事,可是太多太多了。
    年轻采药人仍然愤愤不平。
    “什么难处,我看大姑家日子过得挺好,有鸡有狗,她手上还戴着银镯子呢!”
    “当年姑夫生病,需要好几样草药,不是咱们顶风冒雨地去给采回来,赶了一天一夜给送到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治好了你娘的病,就回老家去买地修新屋,以后就不来这应祥县了,这亲戚你不想走就不走了吧……不过你回去可别跟你娘再多嘴了,反而让你娘添了心病。”
    两人在小巷内东拐西拐,最后停在一处小院前头。
    这小院从外头看,十分的齐整,但走近了看,原来是一处院子劈成了三份,用墙隔开,另外修了小门出入,而采药人父子住的,只是边角处最小的院子。
    他们一家人投靠亲戚未成,只好来到城里,寻了个客栈住下。
    父子俩本来是想把身子不好的病人托付给姑家,他们好上省城卖掉那个什么金表的。
    谁知道只能在应祥县里落脚,但不卖掉金表,这来回加上吃住的开销可就全都搭进去了。
    最后只好一咬牙,租了个住的地方,这地方还不能太差,不然他们父子俩去省城十几天,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也不安生。
    正巧这家专靠租房挣银子,房子收拾得还算不错,且租给他们的是最小的那一处,租金一个月半两,父子俩就选定了这里,搬了行李,收拾了院里院外,又买了些柴火粮食等物,这才启程去了省城。
    在省城几日,父子俩吃的是自带的干粮,住的是一晚上五文的脚店。
    也是年长采药人早年跟着亲爹采到过贵重山参,也跟着亲爹去省城卖过,有些经验,就没敢去那些大街道上的当铺银楼。
    毕竟,这金表少说也能值个百两银子,他们这样打扮的人进去了,被压价什么的还好,最可怕是被倒打一耙,反诬陷他们是得了贼赃啥的……人财两失也不是没听说过。
    两父子就去了省城的夜间鬼市。
    蹲在那小巷子里,蒙着脸,换了衣裳,说话都要捏着声音,时时警惕小心……一连等了两夜,这才算把那金表给出脱了。
    怀揣着四百两银子的巨款,父子俩回程的时候恨不得打扮成叫花子。
    日夜兼程,总算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应祥县城。
    这不是身上有银子了么,就拿出来给媳妇治病。
    本来他们不在药铺里打杂,也有钱吃喝,可他们不是怕露富么?宁肯在药铺里干力气活,挣那三瓜两枣的,也怕无所事事,被人瞧出来端倪。
    说起来最近应祥县城的活计好找,若能去城郊修王府,那挣的钱可是这打杂的好几倍,不过他们选在药铺干活,一个是图媳妇看病近便,混个脸熟,那大夫也肯尽心治病,二是药铺也跟他们采药这行当有老大瓜葛,说不准还能跟着多学点本事啥的……
    可眼瞅着都过了年了,媳妇的病却是有时好转,有时又反复……一直就拖到了如今。
    父子俩来到门口,正要叫门。
    就看到街口哒哒地来了辆马车,巧巧地停在了当中的那个门口。
    他们租的院子是一劈三,最大的就是中间的那个,院子里还有井水,但价钱也是他们的三倍,两父子先时没钱舍不得租好的,后头有了钱也怕露富还是不舍得租,这中间的院子空了两三个月了,这会儿倒是真租出去了?
    父子俩一愣的工夫,车上就跳下来两个小伙。
    其中一个胖小伙,原本是坐在车夫边上的,看着笑眯眯地一团和气,还来同他们搭话。
    “二位好,我们是开阳县的,来这边做小买卖,临时租住在这里,日后还请多关照。”
    另外一个小伙子,浓眉朗目,长相俊秀,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声音也听着特别顺耳,一转身,从车厢内拎出了一包点心,双手奉上。
    “这是自家做的点心,两位尝尝。”
    父子俩嗯嗯啊啊地同新来的邻居道了谢,又聊了几句,透露出自家是专门来看病的事由。
    也客气地问了两句,要不要帮忙收拾的话,得知屋子在下午看房定下之后已经被房主给收拾过了,这才称了谢进了自家院子。
    季母在里头慢慢地开了院门。
    父子俩一进来,季大郎就把点心交给季父,赶紧伸手扶住了母亲。
    “刚刚在跟哪个说话呢?”
    季母生季大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邪风,得了风湿症,两条腿关节肿大,时时疼痛,尤其是到了阴天下雨的时候,连床都起不来。
    季父是个采药人,也会几个家传的土方子,可惜那些土方子里头没有能治季母这个老毛病的。
    “咱隔壁的那个院子,租出去了……看着是几个年轻客商。”
    季父把点心包放在桌上,小心地打开,看到里头是十来个油炸的面果子,闻一闻,还有油香味。
    他就先拿起一个来尝了尝味道,只觉得这面果子外酥里绵,有股子甜味可又尝不出是什么甜来,“这点心着实不错,孩他娘,你尝尝看……”
    季母笑了笑,“饭都做好了,吃完了饭再尝不迟。”
    她说着就要去厨房端饭。
    “娘你坐着,我去端……”
    季大郎好奇地也往嘴里塞了一个,就跑去了厨房。
    虽然季家发了笔横财,可在吃喝上头,还很节俭,晚饭就跟平常一样,做的是稠粥和小菜。
    季母的厨艺本来就平常,身子骨不好更影响了发挥,做出来的饭,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季家父子吃了多看也就习惯了。
    这会儿面果子的味道在嘴里爆开,季大郎眼睛一亮,三两口嚼巴着就咽了下去。
    “娘,你快尝一个看看,这个点心怕是开阳县城都没有的。”
    季母听他们父子俩都这么说,就也夹了一个尝尝味道,果然确实不错。
    “这邻居倒是个大方的,明日待我煮些卤味,你们也回送上一些。”
    季母也知道自己的厨艺不行,只他家在山里,采药的时候也时常能打到野味,因此季母锻炼出了做卤味的本事,这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一项了。
    季父应了一声,季大郎却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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