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何曼被她抢白的脸上一红，“我和安以桀清清白白，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倒是你……小雨，你好好交你的男朋友，找什么人不好，非要找董文宣？你明知道他从前……”
    想到从前她受的那些苦，何曼紧握了拳。
    “他从前把你送进了监狱，还毁了你和你男朋友的幸福。你是想这样说吗？可是，这关我什么事？”何小雨一脸的不以为然，她高高的扬着下巴，青春飞扬的脸上笑容很放肆。
    “何曼，从前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现在不还是一样下作，勾引有妇之夫，妄想上位！你看不起我是吗？我更看不起你！董文宣乱来归乱来，可对他老婆总算不薄，两个人都看开了，各玩各的，没什么不好！可安以桀不同，他老婆是病人，是植物人，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想过那个病床上只剩下一口气的女人的感受吗？你在人家心口上又捅了一刀，如果他老婆将来有什么不测，你和安以桀都是元凶！”
    何小雨的每一句话都跟刀子似的，直往她心上扎。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被眼前比她小几岁的女孩子，骂的狼狈不堪。
    她想说，她和安以桀什么关系都没有，事实不是何小雨想的那样，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却那么心虚，以至于，何曼张了好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眼睛发酸，何曼忍了又忍，才说：“何小雨，你别强词夺理。我现在跟你说的是你的事！我只问你，你小小年纪，非要走这条路，非要用出卖肉体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满足你的物欲，换取你所谓的光鲜生活吗？对，我有污点，我和你比不了。可是，你年纪那么小，你明明是有选择的！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作贱自己！”
    何曼心里很恨，恨董文宣，恨表妹的不争气。
    几年前，何小雨明明还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虽然受她母亲影响，偶尔跋扈一些，任性一些，可终究是个本份的孩子。
    何曼没入狱之前，和这位表妹的关系尚可。那时候，何小雨常常去她所在的大学找她玩，那时，何曼在她眼里，看到的是她对名牌大学的憧憬和向往。
    何小雨说，终有一天，她也要在这样的大学里读书。何曼很欣慰，还常常利用闲暇时间给她补课，鼓励她，帮助她。
    几年过去，纵使她和何小雨的关系决裂，纵使她因为她坐过牢对她嫌弃不已，可何曼想不通，从前心气极高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会堕落到与董文宣之流为伍！
    她的三观呢？
    真的都没了吗？
    何小雨瞪着她，像一棵小白杨一样，倔强的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眼泪满满蓄满眼眶，可是，她吸了吸鼻子，又是不屑的一声轻笑。
    “因为我受够了穷，因为我不想再住在那只有几十平米，一到梅雨天，还到处泛潮的小房子里了不行吗？”何小雨的眼眶红了，可是，她憋着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何曼，你他妈就是傻！董文宣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三年前，你若是聪明一点，从了他，现在的你，早就不是现在的落魄样了！你想让我怎么做？和你一样，反抗然后去坐牢吗？呸！我才没那么蠢！董文宣看上我，是我运气好，是我的机会来了！我再也不想像我爸妈那样受一辈子穷！我再也不想让人看不起我！”
    “你……”何曼气的浑身发抖。
    小小年纪，价值观扭曲，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何曼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从眼前只有十八九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丢你爸爸的脸！”她指着何小雨的鼻子，气极败坏的骂。
    “随便你怎么说！”何小雨眼睛中的泪水不见了，打定了主意死猪不怕开水烫，“上次你和那个安以桀在我妈面前捅破了窗户纸，我本来挺恨你们，现在看来，挺好，至少我不用在他们面前演戏了，董文宣说了，我家那一片的土地开发归他管，到时候，他给我家换一套大房子。等我爸妈住进了大房子里，自然明白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说的得意洋洋的，何曼却只觉的凄凉。
    董文宣的为人，她太清楚，她甚至可以预见何小雨看不清前路的未来。
    何曼凄然一笑，她凝着何小雨那张虽画了浓妆，却依旧清纯无敌的脸：“好，你打定了主意，我说再多也无益。我只提醒你两点，一，不要太贪心，你不会是他第一个情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二，保护好自己，不要怀孕，不要给他生孩子。”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有人拼了命的要往南墙上撞，不撞的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既然如此，就让她撞吧。但愿知道疼的那天，她可以悔改。
    何曼觉的自己很无力，甚至愧疚。对舅舅愧疚，对她自己更失望。
    她一身的骨气还是毁在了她这个表妹身上，董文宣注定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何曼敛眸，转身要走，却听到何小雨在身后又叫了她一声。
    她站定，何小雨站在她身后，神色复杂。
    终于，她朝她走了过来，打开董文宣送她的最新款手机，将他发给自己的一段小视频展示给何曼：“你自己看吧。”
    何曼狐疑着，打开了那段小视频。
    迷离的灯光下，喧嚣的音乐声中，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们正玩着放浪形骸的游戏，妖冶的沈初晴双手攀在安以桀的肩上，朝他诱惑的努起樱红的唇，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安以桀笑着，魅惑的迎上那道红唇……
    何曼看着画面上热辣缠吻的两人，眉心一点一点的蹙起。
    犹如当头一棒，将她从幻想中打醒。
    何小雨将手机抽了回去，她嘲弄的笑笑：“看到了吗？说你太天真，你还不信！有钱人对你一点好，就yy人家爱上了你。之前陈澈的亏还没吃够，现在又看上了安以桀！这种世家子弟，在外面都能玩出花来。你以为他和董文宣有什么不同？都是一路货色而已！行了，跟我讲了半天大道理，我也得点拨点拨你。醒醒吧，姐姐！你在安以桀眼里，和视频里的妖艳贱货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