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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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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钰安拧眉扒开他手,额头和矮柜距离很近,他的额头依然磕得隐隐泛红。
    “去叫大夫。”他盯着小崽子额头道。
    小团子被他盯着,瘪了瘪嘴,但没哭出声来,他扭过头咿咿呀呀地指着那个剑穗。
    裴钰安看略有破旧的剑穗一眼,没搭理他。
    小团子狠狠地拍拍他胳膊。
    不过片刻,大夫气喘吁吁地被扁余请来,小阿远额头已经比刚才红肿些,大夫检查,说没什么大事,冷水冷敷即可。
    裴钰安给他额头搭了块冷帕子,小团子立马拿掉,裴钰安皱眉看他,再搭,小团子再拿掉。
    裴钰安深吸口气,一手将冷帕子捂在他额头,一手抱起他,将他带回后院。
    云郦坐在房间里,数着时间,裴钰安已经带小阿远出去一个多个时辰,她倒不担心裴钰安会对小阿远不好,但他没和小团子处过,便有些不放心。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云郦忙走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裴钰安带着小团子走进来,云郦脸色先是一喜,然后眼神落在裴钰安搭在小阿远额头的软帕上。
    云郦神色微变,急步过去。
    小团子见娘来了,小嘴一瘪,立马冲着云郦伸出手。
    云郦赶紧接过小团子,顿时发现小团子他额上红肿。
    云郦一急:“世子,阿远这是……”
    裴钰安冷声道:“碰着而已,大夫说冰敷即可。”
    云郦闻言,抱好小团子进屋,又命令阿如去打冷水来,娘亲亲自搭上冷帕,小阿
    远哼哼唧唧两声,没像对他爹那样不留情面,再三拿走帕子。
    “阿远,很疼吗?”云郦柔声问。
    “娘,娘。”小阿远委委屈屈道。
    云郦心里一软,好不容易哄好小团子,她转过身,裴钰安坐在不远处的圈椅上,目光晦暗不明。
    云郦正准备说话,裴钰安忽地抬起头来:“怎么,你儿子轻轻磕一下,你就心疼了?”
    云郦仔细斟酌,小阿远也是裴钰安的崽,他快满周岁她没给他取大名他都生气,若是他受伤她不关心怕是裴钰安又要生气,她低声道:“阿远人还小。”
    裴钰安闻言,温柔地对她招招手。云郦靠近他,裴钰安攥住她手腕,将人拉在自己怀里,他摸上她细白脖颈,轻轻用力:“郦郦,我整整两年彻夜难眠,寝食难安,你都没心疼过我。”
    第86章 翻车进行时五
    云郦猛地起头,裴钰安眼尾泛红,他嗤笑一声,起身推开她。
    云郦抓住他绣银线的袖口:“不是的,我有想过你的。”
    裴钰安回过眸,眼神留在云郦干净温婉的面庞上,然后他嗤笑一声,垂下头,一根一根掰开云郦握住他袖口的纤细白指。
    云郦力气比他弱许多,不过片刻,她最后一根手指也被他重重掰开,裴钰安冷着脸往前走去。
    云郦立在原地,看着他颀长背影即将走出这间屋子,她奔上去,攥住他后背衣裳道:“世子,对不起,我知道我骗了你,不是个好女人。”
    裴钰安回过头,心口燥火越浓,他猛地打断她的话:“郦郦怎么会骗我呢,郦郦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心话,比如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我……”云郦张了张唇。
    微凉指腹压在云郦唇角,裴钰安微笑地提醒道:“闭嘴。”
    云郦只好闭嘴。
    裴钰安这才转身离开,目送他背影离开,云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转过身,看向乖乖躺在床上的小崽子,她缓步过去。
    “阿远,娘是真的没想到你爹爹会这么在乎我。”她叹气道。
    小崽子没懂她娘的话,笑吟吟地望着他娘。
    这时候,翠屏突然出现在门口,她道:“云姑娘,世子刚刚吩咐了,让你挪间屋子。”
    “挪屋子?”云郦抬头看向门口,怔了怔。
    她这几日待的屋子都是主屋,也就是裴钰安的起居室,而翠屏根据最新指令,云郦不能继续住在这间屋子,翠屏给她新安排的是西厢房最南那间,也就是距离裴钰安卧室最远那间。
    毕竟裴钰安的吩咐是,让她远点。
    厢房久不住人,空旷简单,但陈设干净利落,云郦麻烦婢女将屋中央碍眼的东西挪到边上,又给结实尖锐的香几矮柜边缘缠上柔软纱布,这才带着小团子入住。
    这之后,直到傍晚裴钰安都没有回来,小团子额上红肿冰敷了两个时辰,颜色淡了不少,云郦想了想,抱着他出去等裴钰安。
    云郦其实对现在的处境有些焦急,但不是为了她,而是赵渔,裴钰安若真的是帮薛琅登上西洲城主之位,陈家很危险。除此之
    外,云郦对于自己的处境倒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是她骗了裴钰安,不被人发现就算了,既被他发现了,他对她如何她也没有怨言。
    毕竟是她先玩弄他的感情。
    何况,人要为自己每一个选择负责,不管那个选择是好是坏,她都得负责。
    她站在院里的白杨柳下,边教小团子叫阿爹边等着他,可等了半个时辰,小团子腹中空空,裴钰安还没回来的影子。云郦带着小团子进门,喂了他一些食物,天色渐晚,小团子打个呵欠,不多时睡着,云郦让阿如和林妈妈带他去睡觉,自己则去厨房就地取材,用西瓜,银耳,莲子熬了份冰雪冷元子。
    熬好冷饮,云郦再度出门,在院里等着裴钰安。
    裴钰安是约莫两刻钟后回来的,云郦满脸微笑地迎上去,裴钰安阔步往卧室而走,根本不给云郦靠近机会。
    云郦见状,折身将冰雪冷元子从厨房取出,她走到门口,等禀事的扁余从屋内出来,云郦才笑吟吟地入内。
    裴钰安坐在圈椅上,眼眸轻阖,不知在思索什么。
    云郦轻手轻脚将冷元子放在他手边。
    裴钰安忽地睁开眼。
    云郦柔声道:“世子,这是冰雪冷元子,夏日饮用最是的清凉不过。”
    裴钰安没看一眼散发清凉和甜意的冷元子,他冷冷道:“出去。”
    “世子。”
    “出去!”裴钰安再道。
    云郦揉了揉额头,只好转身离开,走出门口她往房间望了眼,裴钰安哐当一声将冰雪冷元子推在地上,见她看来,他对她轻轻地扯了扯唇角。
    云郦略有沉默,她往前走去,刚走到院中央,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微沉男音:“云姑娘。”
    她转过身,叫住她的是扁余。
    扁余态度依然很恭敬,他看着云郦道:“云姑娘,你若是真的离开,怕是世子会更加生气。”
    云郦闻言弯了弯唇,她指了指小厨房:“多谢扁余公子提醒,但我没想离开,我只是想去打水。”
    扁余定定地看她几眼:“如此甚好。”
    云郦抬脚去了小耳房,打了盆温水回到房间,裴钰安此时没在外间,槅扇门口倒能看到内间晃动人影,云郦将木质脸盆放在紫檀梨木绘鱼纹架上,柔声道:“世子,天
    色不早,该洗漱了。”
    听到声音,裴钰安从内间走出,云郦笑盈盈地看着他,暖暖烛光下,她面容似乎带上温度,异常柔和。
    裴钰安唇角牵动:“我的话你听不懂是吗?”他语气很是温和,但同等柔和烛光下,莫名有股行走在深秋寒夜,背后凉风幽幽,树梢乱颤的恐怖之感。
    云郦脸色不变,温柔如常:“世子的话我自然是听得懂的。”她略顿,眼里装满裴钰安的身影:“只不管世子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世子不能赶我走。”
    乍听此句,裴钰安忽然笑了下,他走向云郦,盯着她问:“真的什么都愿意?”
    云郦绞了干净帕子递给他:“嗯,愿意的。”
    看她温柔面庞半晌,裴钰安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笑着对她道:“你进去。”
    云郦听话的走进内室,裴钰安看她背影两眼,对门外的翠屏吩咐几句,翠屏听到裴钰安要的东西后,身体一颤,本着侍卫的职业素养,她利落地去前头的小院将东西取来。
    一刻多钟后,云郦就见裴钰安带着翠屏入内,翠屏手里抱着个木质箱子,她将箱子放在靠美人榻的长桌上后,复杂地看了她眼。
    云郦心头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下一瞬,翠屏离开,裴钰安打开木柜,云郦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卷泛着冷光的银针,还有毫笔。
    没等她想好裴钰安要做什么,裴钰安温和地叫道:“郦郦,过来。”
    云郦硬着头皮起身走过去,裴钰安示意她面向墙壁坐在美人榻上,云郦乖乖坐好,然后就觉得背后一凉,裴钰安将她肩头衣裳扯了下来。
    “世子……”
    “别动。”裴钰安指腹略过她温热雪肤,捻起一根银针,“我给郦郦做个记号可好?”
    他说着,轻轻刻下第一针,刺疼之意骤然从背后传来,云郦不由得嘶了一声。
    “疼吗?”裴钰安温声问。
    “有点疼。”云郦咬着牙,微吸口气:“不过想到这是世子的印记,我就不疼了。”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任凭他为所欲为。裴钰安轻笑一声,动作却没停,半个时辰后,看着雪白皮肤上鲜红的字,裴钰安心满意足地欣赏片刻,而后取了湿帕子搭在她纤细脊背上。
    只帕子刚搭下,裴钰安突然皱了皱眉:“不该刻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们郦郦都看不到,如何能提醒自己?”
    他顿了顿,将云郦的脸扭过来,纹身虽不是很疼,但裴钰安没用麻药,却也不舒服,云郦脸色苍白,裴钰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们换一个郦郦能看到的地方,再纹一个,好不好?”
    云郦面对他颔首:“好。”
    裴钰安手指往下,指腹坐在她左侧雪白面颊上,他凝眉问:“这儿好不好?以后郦郦一照镜子就能提醒自己是我的人。”
    云郦柔顺地道:“世子喜欢就好。”
    裴钰安伸手去拿银针,提醒她道:“闭上眼。”
    云郦合上双眼,裴钰安银针针尖落在她白皙面庞上,云郦感受到那股冷意,眼睫轻轻颤抖,双手也不安地揪着裴钰安的衣摆。
    只她等了半晌,始终没等到那股熟悉的痛意,云郦正要睁眼,这时先听到裴钰安有些烦躁声音。
    他道:“脱衣服。”
    云郦蒙了下,明白他的意思后,素白玉手顺从地去解腰间垂带。
    半个时辰后,裴钰安将人压在逼仄矮榻上,他盯着身下全身泛着迷人桃红的人,猛地一下抽身出来,云郦一怔,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看他。
    裴钰安冷声道:“郦郦,你伺候人的本事倒是不行。”说罢,冷着脸就要离开。
    云郦伸手拉住他手腕,裴钰安转过头,青丝从云郦肩头垂下,她细白肌肤冒着薄薄细汗,她哑着嗓子道:“世子,那我去学好不好,我看书学,或者找嬷嬷教我。”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因为他的不愉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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