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晴目瞪口呆中，杨叶接着加了一句，“以后花店的花一律拒收，告诉前台。还有，所有潘清朗打进来的外线你帮我拦下，统一口径我不在。”
    “明白。”张晴这个时候绝对是回过神来，呆愣的脸上恍惚露出一抹笑意，一定是案子有了转机，不然，总裁不会这样做的。
    杨叶接收了邮箱里的邮件，打开来，神情变得有点儿小小的兴奋。
    秦正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彼时，在秦氏。
    “帝华的方案敲定没有？”秦正煌拨电话给助理。
    “今天下午谈妥的，我这就拷给你。”助理赶紧答应，在u盘上拷好，给秦正煌拿进去。
    秦正煌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
    “帝华的合同内容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法务部也就有关条款审核过了，帝华那边也已经确认，按照你的日程，明天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不是跟帝华联系来签约？”
    “嗯，既然已经谈妥了，可以约他们过来。”秦正煌坐回班椅里，打开电脑，接收助理的邮件，抬头又看了看他，“杨氏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吧？”
    “没有特别的消息，好像潘总去了后，杨总出去的多一些。”助理站在他对面，细细地告诉他说。
    “好。”秦正煌眸子里泛着冷淡的光，语气却似颇感兴趣，“一个女人，也够难为她了。”
    他的声音听在助理的耳朵里，却是少见的轻柔。
    秦正煌看着合同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浏览一遍，就知道了所有的重要内容，看完，淡淡地抬眸，唇边逸出一丝笑，“好了，去打印装订好，然后准备签约。”
    杨叶这边正要去公司食堂吃饭，晚上还要加班。
    秦正煌的电话就拨了进来，“杨叶，我一会儿路过你公司楼下，和你一起吃饭？”语气笃定，听起来有点儿询问，其实好像没得商量。
    “今天不行，我们要加班。”杨叶的语调有些冷漠。
    秦正煌一下子不高兴了，“我们就近吃个饭而已，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都快成工作狂了！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工作狂？杨叶失笑，“你在哪儿？”
    “我开车往你那儿走，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你公司了。”
    杨叶看看表，“好吧，那你过来吧。”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趁他没有恼怒，还不如答应。
    然而，下一秒，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秦正煌的惊呼声。
    随后，电话就没有了声音……
    “秦正煌！秦正煌！你怎么了！”杨叶吓得六神无主，起身冲了出去。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她取了车子，飞也似地开出去。
    秦正煌，千万不要有事！
    杨叶头上冒出了冷汗，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只隔一条马路，应该是在附近的地方，杨叶开着车子，先到了东面的马路，然后又拐到了南边，也不管指示灯是不是允许拐弯儿，开着车子只顾寻找。
    她心急如焚，眼睛四处张望，感觉车的速度每一分一秒都是慢的。
    隐约看到前面的路口有很多人的样子，她冲过去，将车子停在路旁的便道，拔下钥匙就迈开腿狂奔。
    路口，有两辆车子横亘在马路中间，远远也看不出撞的程度，有穿制服的警察在中间站着，杨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秦正煌！秦正煌！”她不顾形象地惊慌大叫。
    正在车子旁跟交警交涉的秦正煌听到喊叫，一怔，刚转身走出来，一个倩影就飞过来扑倒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双手，眼泪夺眶而出，嗓音都颤抖得厉害，“你没事吧？撞到哪里了没有？让我看看。”
    秦正煌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她发疯一般地拉扯着自己。
    直到她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无伤无损，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她才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不好了，浑身虚脱了一般蹲在地上。
    秦正煌倏地拉起她，拥在怀里，声音温和地开口，“我没事，别担心。刚才是对方闯红灯，我打着电话没注意，这才撞了……”
    他的手臂揉搓着她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说着，“别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叶才明白过来，身子停止了瑟缩，抬眼看着秦正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正要跟他离婚这件事。
    两个人痴痴地望着，直到警察出声催促，“两位请让一让，要做记录的。”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杨叶还是不放心，固执地坚持让他去做全面检查。
    然而还没有走出多远，秦正煌的电话响了，里面传出助理焦急的声音，“总裁你在哪儿？”
    “什么事？”
    “约帝华签约的事情不顺利，你回来做决策吧。”
    本来正沉浸在杨叶的温柔乡中的秦正煌，脸色一下子在沉了下来，“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对杨叶说，“不去医院了，送我去秦氏。”
    一提秦氏，杨叶好像忽然间醒悟过来，“自己刚才这是在做什么？失态了！”
    她的脸色突然如同京剧中的变脸一样，愕然失色，“秦总，你打车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
    公司里还有十几口子等着自己加班呢。
    杨叶说着话，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示意秦正煌下车。
    刚才助理的电话已经让秦正煌很烦躁，没想到刚刚有些转变的杨叶也变了脸，秦正煌的目光变得冰如零点，脸上的线条冷峻无情，薄唇紧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杨叶讥讽地扯扯嘴角，定定地看着方向盘，神色也恢复日常的平和，“对不起，秦总，刚刚是我失态！”
    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她都想狠狠地掐自己。
    秦正煌忽然伸手推门，长腿一跨，人就走出车外。
    “杨叶。”他回转身望着驾驶座上的她，淡淡地说道，“刚才你不是失态，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流露，其实，在你心里孰轻孰重，已经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