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张口吐出一点淤血，尽管没有在体内留下伤口，但也让他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嘴角流出来的只是体内的淤血罢了，并不代表什么。
    长孙香凝眼看着小男孩拿着木屑过去的，但却什么都没做，因为他觉得，现在的莫凡更需要一点打击。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小男孩，莫凡微微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小男孩看着莫凡的眼神中只有怨恨，狰狞的脸上五官完全扭曲，怒吼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爷爷才会死！你为什么要杀了爷爷！爷爷那么好的人，你还是人吗？”
    莫凡心中猛地一颤，小男孩眼含热泪，怒瞪着眼睛，咆哮道：“像你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怎么可能懂我们穷人的痛苦，你这种人就该去死！”
    说着，拔出木屑，对着莫凡的胸口就直接扎了过去，莫凡没有反抗，任由他扎了进去。
    “噗嗤”一声，鲜血绽放开来，莫凡闷哼一声，忍住喉咙中涌上来的鲜血，看着小男孩眼神中的憎恨，仿佛在那一瞬间看到他自己一般。
    曾经的他，跟这个小男孩是多像，当初跟着母亲在黑沙县相依为命时，林淑敏为了赚钱让他上学，受了多少屈辱，被多少有钱人当成玩具一样侮辱。
    当初的他，看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的眼神，就仿佛是这小孩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他在这个男孩的眼中，就是当初他看那些欺负他母亲的有钱人的眼神，太像了。
    莫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回想起这段时间所做过的那些事情，眼瞳中出现了恐惧。
    这段时间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简直就跟当初那些有钱人一样，他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为了救自己身边的人，对别人完全不管不顾了。
    忽然间，莫凡脑海中猛地回想起乞丐所问他的那句话。
    “你有多久，没有救过人了。”
    莫凡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目光回到已经彻底死亡的乞丐身上，透视眼下，甚至能看到他的灵魂已经离体，被牛头马面从地府伸出的锁链捆绑，浓重的怨念在他身上徘徊着，他下了地府之后，绝对会去十八层地狱受苦。
    而他被牛头马面带走之前，目光一直看着莫凡，在看到莫凡眼神中恢复的几分光彩之时，唇角微不可察间扬了扬，紧接着被牛头马面完全带走，没了踪影。
    莫凡看着他离开，缓缓闭上了眼睛，悔恨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量，抱着那乞丐倒在了地上。
    而小男孩看到这一幕，依旧满脸狰狞的拿木屑刺向莫凡，然而这一次，长孙香凝伸手拦住了他。
    “睡吧。”
    轻启红唇，长孙香凝在他耳边低喃道，小男孩扭曲的脸慢慢恢复过来，眼珠子逐渐翻白，最后猛地倒在地上，沉睡了过去。
    长孙香凝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尤其是在看到莫凡时，缓缓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接着把小男孩跟乞丐放在屋子里面，等小男孩醒来时，知道该怎么处理乞丐的实力。随即便带着莫凡离开，回到车旁边，把莫凡放进了车内。
    看着莫凡脸上的泪痕，低喃道：“强大的力量让你变得自负，我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因为不论对你说什么，你为了家人，肯定都无所谓。”
    “本以为会亲眼看着你迷失方向，没想到到了这一步，会出现一个人把你拉回来，虽然直到最后都没有知道他的名字。”
    长孙香凝这句话，莫凡仿佛听到一般，尤其是最后那句话，莫凡的身体更是微微一颤，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长孙香凝见状，叹了叹便化作一道红光回到莫凡体内，莫凡则陷入自己脑中形成的噩梦中，在那满是血红的世界内，被无数只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手缠绕着。
    无尽的罪孽徘徊在他周身，等他死的那一天，估计也会去十八层地狱吧。
    “苍茫的天涯是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猛地把莫凡从那噩梦中吓醒，额头上满是冷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漆黑的街道，整个人都还没醒过来。
    莫凡微微咽了咽口水，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乞丐死的时候，眼瞳在微微颤抖着，但紧接着就被下一轮铃声给带回现实。
    微微长着的嘴表示他心中的不平静，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想到竟是柳淑兰打过来的，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莫凡脑中好像想起了什么，低喃一声：“别是个傻姑娘啊……”
    说着，便接通了电话。
    “莫凡……”那边传来柳淑兰有些羸弱的声音。
    莫凡一听，忙问道：“你在哪呢？”
    那边的柳淑兰现在还站在校门口，听到莫凡的话，脸微微红了红说：“我在校门口等你，你今天要是不能来的话也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莫凡一听，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这柳淑兰还真是个傻姑娘，居然站在那等了好几个小时？
    他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也不知道那些同学是怎么添油加醋，居然让柳淑兰就这么等了下来，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可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
    “你再等几分钟，我马上过去。”说完莫凡便挂了电话，开车直奔过去。
    说让柳淑兰再等几分钟的时候，莫凡都觉得尴尬，人家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他还让人家等着。
    那边的柳淑兰心中微微一喜，抱着手里面的手机继续等了起来，反正他都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也不在乎再等那么一会。重要的是，莫凡能过来就行了。
    每过多久，莫凡开车来到了学校门口，果然看到了柳淑兰那傻妮子，无奈摸了摸额头，将车停在她旁边后说：“你在这等多久了？”
    柳淑兰抿了抿红唇，有些害羞的说：“没多久，只有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