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境东扣扣子的手一顿，平静的抬头看她。
    心疼，难受，还带着一点点怨念的复杂情绪全都在她眼底。
    桌上的手机终于停止响动，最终屏幕暗了下去。
    “没事，一点小伤。”陈境北微微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别想骗我，为了一个公司真得值得吗？”宋南苡幽幽叹气。
    陈境北扣好最后一个扣子，冷冷一笑，“也许值得吧。”
    “要是有一天嘉裕移主，我不是嘉裕的总经理，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去哪里？”宋南苡被吓了一跳。
    “就我们两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陈境北淡淡一笑，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这样也好，有她在，他心里快活。
    “好啊！”宋南苡仰着头，含笑看着他。
    夜里，宋南苡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一寸一寸的摸着他的皮肤。
    所有五官都安静，只用一双手和一颗炙热的心感受他皮肤的每一寸纹理，还有每一处深深浅浅的疤痕。
    当手指不受控制触到背上最深一处疤痕时，她心里忍不住一痛。
    “很痛吗？”她手指颤抖，小心试探，生怕弄痛了他。
    “傻猫，早不痛了！”陈境北重重把人揉进胸膛，让她的小猫难受，是他的错。
    “陈境北，能不能不瞒我，关于你的过去，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有时候我一觉醒来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没有任何之间没有维系。”宋南苡轻声呢喃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陈境北把人抱得更紧，微凉的唇来回吻着她的发侧，似乎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抚她。
    宋南苡摇了摇头，对不起最苍白，最软弱，也最无力，如果可以，她宁愿更决绝也不要对不起。
    两个人像是寒冬里走了很久的人，相互赖以对方取暖生存下来。
    他们这一路都走得太艰难，太无助，一时之间还不懂去相信和依赖身边的人。
    这一晚，宋南苡在黑暗中睁着眼听完了完整的一整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在她身边，在她眼前。
    宋南苡觉得冷，冷得瑟瑟发抖，明明身体的每个器官都是热的，可是心里却像卒了冰一样，冒着寒气。
    她笨拙得像个孩子，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同时她又深知，他不需要任何人多出来的一点点可伶，同情也好，关心也罢，都不需要。
    她太明白了，年幼时候还不明白周围邻居嫌恶，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昨天还玩得好的小伙伴，第二天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身后，只因为自那以后身上被源源不断贴上的标签。
    “陈境北，你还有我，如果你不主动放开我，我一定不会放手。”宋南苡伸手环紧他细窄的腰，轻声耳语。
    他们不断拥吻，在深夜中以这样的方式无声安慰彼此。
    有谁知道，宋南苡偷偷红了眼眶，又有谁知道，陈境北心里如浪般涌起的叫做暖的东西，心里的寒冰被她融化，终于有了别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