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相信，也没什么好惊讶。”
    陈升摊手，“蛮族本不就是人族中的一支吗？只是单独分出去了而已，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们天蛮部也好，骨蛮部也罢，本就是同根同源。”
    “不！”白袍人摇头，“蛮族分出去有蛮族的道理，自分出去那一日开始，蛮族就是蛮族，人族就是人族，不可混为一谈。”
    “和我无关。”陈升的表情很淡定，“蛮族现如今只剩下天蛮部和骨蛮部而已，对于人族而言，就算回归，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你说天蛮部和骨蛮部是一家，就要拿出证据来。”陈升看向对方，“虽然我已经相信了，你说的话。”
    白袍人扯动嘴角，嘴角跟下颚骨之间的缝隙，看的一清二楚。
    “过往无需赘述，但是想要证明，却太过艰难。”白袍人说着，手指则是点向陈升手中的天蛮圣物，
    “这是天蛮部和骨蛮部未曾分割之前，两部共同先祖的骸骨，所以这既是我骨蛮部的先祖之骨，也是天蛮部的先祖之骨。同样，这骨我骨蛮部用得，天蛮部也用得。”
    “你虽然得到了圣骨的一些认可，可以使用它的一些威能，甚至我怀疑你并没有得到圣骨的认可，只是你的身上有什么东西，那件东西跟圣骨有关系，这才导致你可以借用圣骨的力量。”
    “但是你所能够使用的圣骨之力，却只是微乎其微罢了，真正可以动用圣骨的，只有天蛮部和骨蛮部的族人。而这，便是两部本为一部的最好证明！”
    陈升沉默，一时间思绪万千。
    白袍人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陈升其实对圣骨的效果，也一直都是一头雾水，固然天蛮圣物帮过他，比如破彼岸路的幻境，但是这也是他无意中摸索出来的，而不是他从圣骨之中得到的。
    更别说圣骨主动的庇护他这种情况了。
    “是飞仙锅吗？”陈升心中自语，飞仙锅是蛮族重器，应该是跟蛮族有莫大关联的吧？
    又或者，是跟煤球有关？
    煤球是天蛮部的天命神灵，是他们祭祀了无数年的神灵，兴许是有关联的？
    毕竟，如果是跟飞仙锅有关，那么白袍人很有可能是会直接点明的，如今他言语含糊，说明他也不太确定，是什么让陈升可以使用圣骨。
    而骨蛮部既然连天蛮部如何存活都不知道，应该也是不知道天命兽的事情的。
    “我将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且回答的很是详细，但是你却依旧对我有所隐瞒，”白袍人眼珠子转动着，看了陈升一眼，
    “天蛮部和我们骨蛮部一样，对外族的戒备，是很强烈的，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为什么天蛮部会对你这么信任，竟然会将飞仙锅和圣骨，都交到你一个人的手中。”
    既然骨蛮部是跟天蛮部从一个部落之中分化出来的，那么骨蛮部对于天蛮部自然是知根知底。
    而天蛮圣物加上飞仙锅，恐已经是天蛮部最后的底牌，现在却全都出现在陈升一个人的手中，未免有些怪异和不现实。
    这天蛮部，得对陈升，何等的信任？
    “提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不是说蛮族每一个部落，都会有信奉的神灵，都会有祭祀的神灵的吗？为什么我进入你们圣城中，却并未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一点一滴？”
    蛮族是很看重信仰的，信仰在他们心中，甚至超过了一切。
    他们对于信仰的在乎，看上去，甚至是迷信的。
    他们认为，信仰的神灵可以给予他们无穷的力量，给予他们强大的保护，给予他们想要的一切。
    而得罪或者是不尊重信仰的神灵，就会遭遇灾祸，就会不顺，不幸。
    “骨蛮部的神灵自当初一战之后，就已经消失。”白袍人沉声道，“骨蛮部不仅在花费无尽心思去找寻，且也一直都在试图寻找新的神灵。”
    “若非神灵一直不出现，骨蛮部怎会无数年来，一直窝藏于十方山内，跟妖兽打着交道，从不试图改变？”
    “神灵不在，骨蛮上下不肯离开，自认没有神灵庇护，会有灭族之祸。”
    白袍人开口，且他这个不肯离开的骨蛮部族人中，肯定也包括了他自己。
    因为陈升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得出，他自身对于神灵再现的渴望。
    对此，陈升面色倒是越发坦然，他看着白袍人，“那你或许应该知道了，为什么天蛮部，会对我如此信任，而我又为什么从不听信你的挑拨了。”
    “天蛮部或许有事情瞒着我，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欺骗我，更不会加害于我。”
    “不，蛮族不可能信奉人类为神灵，”白袍人摇头，“至少天蛮部不会，骨蛮部不会，蛮族前十的大部，都不会。”
    ……
    “我对他是不是你的父亲没多少兴趣，但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母亲，或者说，你身上流淌着的血脉之中，除去骨蛮部之外，另一部分的血脉，来自于谁？”
    “在我的印象之中，蛮族之中身体在融合骨蛮部的血脉后，都无法更改的，可是不多。”
    “更别说，血脉不纯，竟然还能当族长！”
    在这一方彼岸河上，却有着两对四人，正在交谈。
    河底，是陈升和白袍人。
    河面上，则是天蛮老祖，和骨蛮部现任族长，白袍人的儿子！
    而在那彼岸路上，安灵则手拉着青蛇，正在往天蛮老祖这边走来，她刚刚到达青蛇身侧，接到对方。
    “既然你对蛮族的血脉这么熟悉，哪又何必装傻呢？”骨蛮部的族长面对天蛮老祖的嘲笑，却也跟着不屑的冷笑起来，
    “还是说，你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会装傻充楞？”
    天蛮老祖摇了摇头，可怜的看了对方一眼，
    “如今看来，你虽然是骨蛮部的族长，但是我跟你交流，却没有多少的意义。因为你的父亲，似乎并没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
    “你就不觉得，她跟你，其实还挺像的吗？”
    天蛮老祖看向安灵，轻描淡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