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
    老猴子沉吟一声，看了两女一眼，却是这般道。
    莫清雨和王婧神色一怔，正要追问，老猴子的身体，却开始迅速的消散起来。
    只是这一刹那，其下半身就已经散去，消失在了天地间。
    见状，王婧和莫清雨也是急忙收声，不再追问下去。
    只是抱拳躬身，恭送老猴子离去。
    后方，天方城内，大量的修者站在城门附近，见到这一幕，也都自发的跟着躬身下去，恭送起来。
    “我护天方城，今日得天方城生灵之祝福，便是一因一果了。”
    它道，自语之间，它最后的视线落在小猴子的身上，身形彻底消失而去。
    从今日起，这个世间，再无它。
    直到老猴子的身形消失，那发呆的小猴子的眼角，方才有一滴泪珠滑落。
    这一滴泪珠坠落在地上，不见踪影。
    而它，则已经恢复了原貌，如同不懂世事的小孩子，眼神之中没有过多的情绪。
    “王婧，我留在天方城看守，你赶去凝云宗那边看看吧，说不定可以帮到陈升。”
    莫清雨直起身来，看了一眼前方，看着那十方山的方向，道。
    “可是我一旦离开的话，万一再有妖侯来到天方城怎么办？”王婧道。
    她的眼神，多半都在留意凝云宗那边。
    可见，她的心思，也全都陈升那儿。
    只是如她所说，此次死了那么多人，老猴子也刚刚离去，她若是因为陈升离开，导致天方城无人看守，被随便的一只妖侯给轻易的推了。
    那她自己，也无法原谅她自己。
    听到王婧的话，莫清雨也是有些纠结。
    她又担心陈升，又惦记天方城。
    “都怪我，若是我可以早些踏入化虚境，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她跺脚，自责道。
    “清雨姐姐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将这位前辈请出，恐怕连我都已经失去了性命了。”王婧拉住莫清雨的手，劝慰道，“嗯？”
    正说着，她忽然抬起头，看向远方。
    在她的感知中，有三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里赶来。
    “这种气息……是……是慕青？”王婧一怔，立刻飞身而起，向前迎去。
    她不知道慕青她们怎么会突然到来，只怕是被人追杀，这才满心想着要去帮助。
    慕青当初和陈升一同将她救下，这个恩情，她始终记在心里。
    在她们汇合之际，陈升的撼龙九式第三式——君莫错，却已经施展到了另一番境界。
    就在其音传八方之际，陈升忽然发现，自己的灵识竟然也跟着这种声音的传播，直接扩散了出去。
    他的灵识一种比清莲雕的速度还快了数倍，数十倍的速度，唰唰的越过了这山峰汪洋，翻过了这大地山川。
    凝云宗，族界，灵脉，等等全都一一落入他的眼中，落入他的感知中。
    陈升心中稍稍一动，他的灵识就已经直接穿梭而过，抵达了边城！
    当边城直接落入眼中的时候，陈升自己都跟着吓了一跳，不曾想到这第三式竟然赋予了他这样的一种能力。
    虽然陈升心中也知道，这应该跟他以古神的力量催动撼龙九式有关，日后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恐怕段时间内难以如此，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心中抱有忐忑和紧张，陈升将灵识稍稍集中，看向了边城内。
    那死伤的数百万生灵，先行落入“眼中”。
    边城此次死去的人族，多达三百多万，受伤的则有两百多万。
    这其中重伤的，达六七十万。
    死的比受伤的还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普通人可能只需要一块石块就可以砸死。
    而妖侯的出手，却往往是可以轻易崩碎一座大山的。
    就算是余波，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接受的。
    陈升的目光在这些尸体上越过，目中有愠怒的同时，也直到看到陈贤辛的尸体的时候，灵识方才有所波动。
    这种波动瞬间就被臧璇所察觉。
    臧璇唰的一下，目光锁定了九霄云纹镜。
    “是他自己的力量所为，和我无关。”纳兰容霜的声音响起，听得出来，她也很惊讶，陈升竟然可以靠着奇妙的法技，将灵识变得如同九霄云纹镜一般，洞察东圣州大地。
    这让她不得不好奇，九霄云纹镜的炼制原理，是否跟陈升现在的所作所为，有相似之处？
    “靠法技吗……”臧璇低吟一声，看向陈升的目光中，写满了贪婪，“若是这样的法技被我得到，再辅以我的眼睛，会是这样？整个万灵祖星，是否都会被我时刻洞察？”
    “这世间，还有何事，可以瞒得过我？”
    臧璇说着，却是暗暗的停止了对九霄云纹镜的催促。
    它在等，等陈升将这一式感悟完全。
    只有这样，它才可以在之后，想办法从陈升的身上，将这一式给逼问出来，为自己所用。
    边上的九绝蚁和金田并不知道臧璇的想法，只以为是陈升法技独特，九霄云纹镜难以洞察其弱点，只能是无奈的，心急的等待着。
    陈升的身躯化作天地之骨，它们的攻击始终难以起到作用，这让它们也感到无奈。
    每一次进攻陈升，就像是在进攻一整片天地一样，力量会直接被传导，分散在陈升数百丈的躯体上。
    根本无法真正的威胁到陈升。
    只能等，等九霄云纹镜彻底的辨认出陈升这身体的真实面貌，到时候它们出手，才会有真正的意义和效果。
    ……
    陈升的灵识落在边城上空，看着那平躺着，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的陈贤辛。
    看着那前不久，还自己厚着脸皮，跑到他和陈玄峰那儿，凑在一起吃了一顿开心的晚饭的陈贤辛。
    “大长老，一路走好。陈家那边，我帮你照看着。”
    陈升心中，默默的道。
    陈贤辛一直想将陈家托付给他，陈升一直都没有正面答应。
    直到今日，陈升方才主动开口，自己将陈家这个担子，担在了身上。
    陈贤辛为他而死，陈贤辛守护陈家一辈子，他不能让陈贤辛失望。
    这陈家，在陈贤辛走后，当辉煌，而不是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