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人心变
新警培训二十二周,这些人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到天海。可即便这些人到了,对警队的事情也是不甚了了。依着周定国那家伙的行事方式,肯定会把这些人顶到一线去当他的替死鬼!干好了功劳是他的,干不好倒霉的就是这些人,明白吗?王春生继续点醒着种纬道。
“我明白了!”种纬这回算是彻底的明白了,王春生是让他给这些人打预防针,让他们提防周定国呢!另外这样做之后,还会把这些人笼络住,将来自己不管是暂时介入天海的治安事务,还是将来职位变化后再想做些什么,这都是他很好的臂助。
“你明白什么了?”王春生双眼紧盯着种纬问道,显然有些不放心种纬是不是真的理解了他的话。
“我会跟那些想来天海的人打好招呼,让他们提防周定国。”种纬迎着王春生的目光道。
“切!”王春生失望的道:“你这才理解了第一层。”说完这句话,王春生又嘱咐种纬道:“除了这句话之外,你还要告诉他们,他们先要和天海本地的警察打好交道,不能太独立了,明白么?因为这是关系到他们是不是能稳定下来,能长期在这里立足的关键。”
“还有,让他们别听周定国的许愿和吓唬,真正能够决定让他们在天海留下来的不是周定国。”王春生往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道:“至于什么户口啊,家属随迁啊什么的,你不妨都答应下来,反正这些事情我都会帮他们办好的,这个人情就算你头上就可以。让他们先别急着表现,先动脑子研究好工作怎么办,等到恰当的时机再出手也不迟。”
说完了这句话,王春生又往种纬这边靠了靠,用信任的目光望着种纬道:“你是我看着长起来的,除了没有血缘关系,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
听到王春生这样说,种纬赶紧点头承认。确实,自己的父亲是严父,给自己打下了相当坚实的基础。然后在部队四年多的生活和历练,让他开拓了眼界,提高了能力。可他能在天海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却少不了王春生的扶持。
常听人说一个人要成功需要贵人扶持,而王春生绝对就是种纬生命中的贵人。没有王春生在几个关键时候的帮助,他就是本事再大现在绝对混不上二级警司的地位。当初在特警团他不也是挺努力的么?可自己的几个直系领导离开之后,自己不就轻轻巧巧的就脱了军装走人了么?所以,种纬绝对珍惜眼前的局面。
“那些特警团的人是你过去的战友,又是你拉到咱们省警队里来的。你相当于他们的领路人,将来这些人还会是你的臂助,会是你手下的干将。而你呢?是我手下的干将,咱们齐心协力,将来在天海就会有大发展。而且你的出发点比我高,我相信你将来走得要比我要远!”王春生继续指点着种纬道:“人想要成功,上面要有人扶持,这一点你做得很好。在天海有我,在省里现在有许副厅长,还有几个大小领导都很看中你。而你下面呢?这些人就是支持你的中坚力量。你现在在这方面才算刚刚起步,所以你一定要懂得人脉关系的重要性!慢慢培养自己的力量,横向和其他人搞好关系,这样你在天海警界才能雷打不动,无往不胜……”
本来王春生还打算留种纬和林萍在家吃饭呢!但因为种纬和林萍还打算去医院看看韦婷婷。然后明天林萍又要去种纬家,晚上种纬还要回省城云州的警校报道。所以这时间算下来还是很紧的,种纬和林萍不得已便提出了告辞。
临行前,王春生拍了拍种纬的肩膀,像自家长辈似的笑咪咪的对种纬道:“男人有个稳定的家,才能安下心来做事业。在林萍这件事上你做得很对,好好珍惜吧!”
种纬两人从王春生家告辞出来,一边走一边自然而然的挽上了手。走到林萍借来的汽车那儿时,种纬找林萍要过来汽车钥匙,自己坐上了驾驶位。等林萍上车后,他驾车直奔天海精神病院。
只是当种纬把车开起来以后,不知怎么的却通过汽车内外的反观镜四下观察了好一阵才罢休。因为种纬刚才走到大街上时就有一种感觉,似乎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他和林萍。可他无论怎么寻找,却都找不到那种被注意的感觉来源到底在哪里。
“怎么了?开车还不好好开?四下乱打量什么呢?看见美女了?在那儿呢?告诉我一声!”林萍自从和种纬的关系公开之后,整个人也变得大胆了许多,至少在种纬面前的时候不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
“呵呵。”听到林萍这样和自己说话,种纬也禁不住笑了笑,然后种纬一边开车,一边转头对林萍道:“以后你不用总往省城跑了,怪远的,一个人往来挺不安全的。等周末我有空的时候,我请假回来就是。反正坐火车下午出发,晚上也就到了。”
听到种纬说出关心自己的话,林萍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道:“没事,反正我还要经常去省城开会的,顺便的事。再说我经常跑,也习惯了。”
种纬一边开着车,一边忙里偷闲的扭过头看了林萍一眼,似有所指的说道:“林萍,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就是。还有,你别忘了,我是个警察。”
说完这句话,种纬又别有意味的看了林萍一眼,眼中那种略带戏谑和调侃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是种纬最后这一眼,那奇怪的眼神立刻让林萍知道种纬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林萍那张白皙无瑕的脸一下子变成了一块红布,连额头和耳根都变得红通通的。
“切,是王叔让我去的,谁让你惹上风流债了呢……”林萍红着脸咬牙解释道,但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显见得她自己都已经不自信了。
种纬一边开着车,一边忙里偷闲的看了林萍一眼。一看到平时端庄矜持的林萍脸红成这样,他也禁不住有些好笑的笑出了声,轻轻的偷笑了两声。
“你还笑!”林萍终于生气了,她抡起粉拳照着种纬的肩膀就不轻不重的打了一记。谁料种纬肩头结实的肌肉却直接把他的拳头反弹了回来,还弄得她疼得发出了“滋”的一声。
“别闹,我这儿可开着车呢!”种纬脸上带着笑容,连看也不看林萍的手在哪儿,凭着练习格斗所练出来的空间感觉一把就抓住了林萍还没来得及缩回手。然后很自然的把林萍的手拽到自己的眼前,轻轻的吹了吹道:“疼了吧?以后可别打我,打我吃亏的是你!”
林萍想把手抽回来,但抽了两下却没能从种纬粗砺的大手里逃脱,干脆她也就不挣扎了,任由种纬抓着她的手放在了变速杆上。
“谁让你说我呢!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林萍用从来没对种纬用过的,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
“我知道!”种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这不是心疼你么!只是我不太会说话,你别过意。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种纬才又对林萍说道:“林萍……”
“唔?”林萍很傲娇的只回了一个字。
“谢谢你!”种纬扭过头看了林萍一眼,然后很认真的对林萍说道。与此同时,他把林萍的手拽到她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林萍的脸又微微的红了,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嘴角弯成了一抹月芽儿……
“看到了吧?”种纬和林萍驾车远去了,在距离刚才他们刚才上车的位置不远,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有一个女人柔声说道:“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女人的语声很好听,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道她的声音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句纳兰性德的《木兰词》,再配上她柔柔的女声,把失恋女子对薄情郎变心的谴责刻画了个十成十。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要认真就错了。”那个女人再次开口道,这次却换上了激烈的讽刺:“这个社会,男人需要的是事业上的成功和一个稳定的家庭,你觉得你能给他么?如果你不能给他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早放手。不然最终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这女人说话的对象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就那么呆呆的坐在车里,一直望着种纬和林萍乘坐的车子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叫林萍,是天海早报的记者。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个女人自从种纬复员回来之后,和种纬的关系一直就不清不楚。中间她还多次写过种纬破案的文章,那些文章你也看过,都快被她写成小说了。”那个女人继续对那个沉默的人说道:“这中间还有一个女人掺合在里面,她的名字叫韦婷婷。好像和种纬好了几个月,可后来她精神失常了……”
“别说了!”那个一直沉默的人终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