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奶，我回家来过年。”乐雨菲一副乖巧的样子，然后又和其他人打招呼，至于江雪和江颖姐俩，自然被她当没看见。
    “你来干什么？”乐奶奶的脸就拉下来了。
    乐雨菲乖乖巧巧，“奶奶，爸爸让我回家过年，顺便替他尽孝。爷，奶，祝您二老新年愉快。”
    说着就要往里走，被乐果橙一把推出去了，“滚，让你滚，没听见？”这么个玩意，真会恶心人。
    “我不走，这也是我家，奶，爷！”乐雨菲硬往里挤，委屈而又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乐爷爷乐奶奶，以及其他的人。
    江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和柔弱的乐雨菲比，她的女儿显得多盛气凌人，“果橙。”她想要过去，被江颖一把拽住了，她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急。
    乐果橙嗤笑一声，“你可别哭，我又没打你。你这小白花的做派跟你妈学的吧？赶紧收了。这虽然是爷奶的家，但我也能当家，不让你进门的主我还是能做的，你滚！”
    被乐果橙这样说在脸上，乐雨菲只觉得又屈辱又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可伤心了，“爷，奶，你们让我回家过年吧。二叔，二婶，姑姑，姑父，我想回家过年。”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乐姑姑等人忍不住动容，施红眼神闪了一下，上前拉过乐雨菲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也是乐家的孩子，怎么会不让你进门呢？快进来吧，今儿过年，可不能哭。”
    乐果橙脸上浮上嘲弄的表情，堵在门口没有让开。
    施红有些尴尬，扬起笑，亲切的看向乐果橙，“果橙啊，快让你妹妹进来，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可不好吵吵闹闹。”
    乐果橙眼里的讥诮更浓了，看向施红的眼神也冷了起来，“二婶，看来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那我不妨再说一边。这个家是爷奶的，但我可以做主，我说不让她进门，她就绝对不许进来。”
    顿了一下，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我没有妹妹，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女儿。”
    “果橙。”
    “果橙。”
    “果橙。”
    同时响起了好几道不赞同的声音，乐果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不就是觉得她霸道吗？她还可以更霸道一些。
    “呵呵，你这孩子，我也是好意。”施红很下不来台，心里气死了，面上还得表现出宽容大度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无论长辈有什么恩怨，你们小一辈的要好好相处，你俩到底是亲姐妹，果橙，你就别欺负妹妹了。”
    “二婶果然通情达理！”乐果橙拍着手赞，“听说二叔有个感情很深的初恋女朋友，今年刚刚新寡，二婶你一定不介意她和二叔生个孩子吧？你也一定不介意小杰和那个孩子相亲相爱的对吧？好感动啊，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二婶你还贤惠善良的女人了。”
    “你！”施红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爸，妈，你们也不管管果橙。”
    乐姑姑也跟着数落，“果橙，你怎么能这样跟你二婶说话呢？妈，都是你惯的，你看看她的性子多霸道？瞧把雨菲欺负的，不管她妈是谁，雨菲也是您的孙女吧？”
    “妈！”沈羽禾不满的拽了她妈一下，“你是不是也想我爸在外头找个女人给我生个妹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我姐的？”
    沈为忠瞪了女儿一眼，也委婉的说：“果橙，不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乐益家虽然没有说话，可那阴沉的脸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就连乐英杰也冲着乐果橙喊：“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乐奶奶再也忍不住了，一脚把门边的鞋架踹倒了，叉着腰骂，“好呀，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乖橙！你们这哪是回来过年，分明是回来气我的，把我气死你们就高兴了。”
    施红的脸色难看极了，婆婆哪是踹鞋架，分明是踹她的脸。她的眼前迅速就红了，“妈，您何必说这话呢？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就直说，我走，我领着小杰走，不在这碍您的眼。”没见过护短护成这样的，当着这么多的面，侄女让她下不来台，婆婆也让她难堪，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她作势就要拉着儿子走，被其他人拦住，“你去哪？大过年的可别怄气，你跟她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果橙，还不快给你二婶道歉？”
    江雪耳边听着一句句指责女儿的话，脸色也不好看，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被大姐捂住了嘴巴。
    江颖也是醉了，我的傻妹妹，没看到老太太是站在你女儿这边的吗？用不着你出场哎！
    乐益家也觉得他妈过了，“妈，果橙——”
    才起个头就被乐奶奶喷回去了，“果橙什么？我觉得我乖橙说的对！这个家除了我跟你爸，就是乖橙能做主，她愿意让谁进门就让谁进门，不愿意让谁进门谁就别想进来，要你们来充什么大瓣蒜？一年到头电话都没打几个，回来了擎吃等喝，还想指手画脚？脸盘子大么？”
    乐爷爷接着骂：“说是回来看望我们的，我看你们是回来当祖宗的。我实话告诉你们，我跟你们妈压根就没指望过你们养老，我们有乖橙呢，不稀罕你们。少找那些借口，什么工作忙，生活压力大，生怕我们问你们要钱，谁稀罕你们那仨瓜俩枣？”
    乐奶奶继续骂：“一个个都充好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乖橙已经够委屈了，你们还逼着她善待抢了她一切的私生女，脑子里装得是屎？拿走吓唬谁？谁要走的？我保证不留你。”目光定在施红的脸上。
    施红气得脸通红，刚要抬脚，就听见婆婆阴仄仄的声音，“二媳妇，只要你今天敢出这个门，我立刻给你妈打电话，我要问问亲家是怎么教的闺女，我问问她家有私生女吗？”
    施红顿时不敢动了，眼圈更红了，一半气的，一半羞愤的。她娘家亲妈也是个彪悍要面子的主儿，婆婆要是给她妈打电话，她妈能气的从老家亲自过来拎她耳朵。
    关键是妈跟婆婆的关系还相当好，从她嫁进乐家的第一天起，她妈就念叨，“你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什么通情达理？特么偏心眼子好么？
    施红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一跺脚，回房间了。
    乐奶奶喊：“回来！我让你走了吗？甩脸子给我看的？我一把年纪了还得看你的脸色？这些年我脾气太好了是吧？老二，你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乐益家一哆嗦，立刻想起了那些久远的记忆，忙陪着笑，“妈，没，没，她不是有意的，她不对，我说她。”拽住施红，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乐奶奶哼了一声，目光在他们脸上缓缓滑过，“俗话说的好，端谁的碗，服谁管。你们这几天吃的喝的都是乖橙、小禾和你们爸张罗的，今儿的年夜饭一多半的菜是乖橙从饭店订的，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们觉得我偏心，乖橙一天到晚在我跟前转，我不偏心她难道偏心一年到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的你们？觉得乖橙霸道？我乖橙以后是要顶门立户的，不强势点行吗？”
    乐益家等人都低垂着头，被骂的跟孙子似的。其他人还好，乐益家的脸羞得通红，尤其是听到老娘说侄女以后要顶门立户，爸妈是真没指望他养老啊！这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