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小如暖的情绪来得快，但是去得快，等到林婉儿和孟天乐离开了，小如暖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乖巧：“麻麻，我不是你生的，对吗？”
    正在收拾东西的孟辞浑身一僵：“什么？”
    “麻麻，我不是你生的，这个我很早就知道了。”小如暖抱着洋娃娃，“以前我们家佣人说的，说我是麻麻从外面带回来的，还说我和麻麻长得一点都不像——”
    “瞎说！”
    孟辞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暖暖，别听他们的，你是妈妈的女儿，你是妈妈养大的，你就是妈妈的孩子。”
    小如暖难得的执拗，哪怕她才三岁，但是已经懂了很多事情：“麻麻，之前他们都说我是野种，还说麻麻的坏话，我不想他们说麻麻——”
    “啪嗒”一声。
    眼泪落的又急又凶。
    小如暖伸出小手，轻轻地擦拭着孟辞脸上的眼泪：“麻麻，没事的，暖暖知道麻麻爱我。”
    分明是应该调皮的年纪，但是小如暖却格外的懂事，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孟辞的心上，戳的她的心窝子，止不住的疼。
    孟辞伸手抱住了小如暖，“暖暖，麻麻爱你。”
    小如暖趴在孟辞的肩膀上，小手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身子，低低的哭出声来：“麻麻，你不要不要暖暖，暖暖会很乖的，真的……我真的会很乖的。”
    孟辞不知道那些佣人在小如暖面前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小如暖这么脆弱，她不可能在公布小如暖的身份，至少现在不能。
    “妈妈不会不会要你，妈妈很爱你，知道吗？”
    “嗯呢。”
    小姑娘哭的鼻子通红，小脸蛋上尽是眼泪，孟辞既心疼又心酸。
    在病房里陪小如暖玩了一会之后，孟辞抱着他去找了霍庭深，看到霍庭深的时候，小如暖睁大了眼睛：“麻麻，这是上次给我献血的叔叔！”
    “不是叔叔，是爸爸。”
    孟辞抱着小如暖走到了床边，男人已经坐在了床上，手中拿着文件，慢条斯理的翻阅着，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掩盖住了以往的凌厉，增添了几分优雅矜贵。
    小如暖是第一次从孟辞的嘴里听到“粑粑”二字，好奇地盯着霍庭深看，小心翼翼的伸手：“粑粑你好，我是暖暖。”
    霍庭深没有想到孟辞会把小如暖带到他的面前来，反应过来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伸手：“暖暖你好，我是霍庭深。”
    “你爸爸。”
    一大一小的手握紧了，小如暖有些不适应的挣扎，霍庭深没有勉强，拍了拍床上的位置：“你要不要在床上来玩玩？”
    小如暖这几年粑粑的渴望很深，如今看到了霍庭深，是有些渴望的，但是又有些害怕。
    倏然——
    孟辞将她抱了起来，脱掉了鞋子，将她放在了霍庭深的身边，顺手拉起了床栏：“你陪她玩玩，我去楼下买晚饭上来。”
    “我想喝白粥。”
    医生说可以少吃一点清淡的东西了。
    “好。”
    孟辞拿着钱包离开之后，霍庭深拿过了文件，慢条斯理的看，旁边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粑粑，你在看什么？”
    小如暖面对霍庭深的时候，有几分畏畏缩缩的，声音很小。
    “想看？”
    小如暖怯懦的点头，“想~”
    霍庭深伸开手，拍了拍胸膛，“自己爬上来。”
    “可以吗？”小如暖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是暖暖很重——”
    霍庭深取下了眼镜，放在了床头，将小如暖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前，“能看懂吗？”
    “……”
    小如暖摇头，她不认识几个字。
    霍庭深放下文件，他其实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更何况他也是第一次正是和小如暖相处，有点陌生是应该的，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故事书。
    那是之前霍里准备的，美其名曰：保持童心。
    “要听故事吗？”
    小如暖想到上次他讲的故事，顿时就有些抑郁了：“不用了，不用了——”
    霍庭深脸色微变，想了想，“那要不我试试听听故事？”
    小如暖想要拒绝，但是霍庭深已经打开了书，翻到了小王子的那一页，低沉喑哑的声音缓缓地流淌开来：“从前有个小王子住在一颗很小的星球上……”
    许是察觉到了霍庭深的变化，小如暖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将故事。
    霍庭深小时候没有听过别人讲故事，也没有很认真的给别人讲故事，这也算是第一次，等到故事讲完，趴在胸前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小如暖长得很好看，白白嫩嫩的，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嘴角有银丝滑落。
    霍庭深蹙眉，不是嫌弃小姑娘流口水，而是这病号服不是很干净。
    他轻手轻脚的将小如暖放了下来，将被子拉了过来，轻轻地给她盖上之后，这才继续看文件，若非胸前的一点湿漉漉的痕迹，他和之前的优雅矜贵形象几乎如出一辙。
    ——
    霍庭深口味刁钻，孟辞就去了比较远的一家粥铺，买了几样粥品，又买了点小如暖爱吃的甜食。
    付款的时候，孟辞刚刚拿出手机，身侧伸出了一只手：“我帮她付了。”
    女人的声音落入孟辞耳朵里的那一刻，一股反感油然而生，“不必了。”
    孟辞自顾自的付完了钱，这才拎着打包盒转身，看着一身朴素打扮的林雅：“你怎么在这里？不是离开江城了吗？”
    “我是听说你回来了，我想看看你……”
    较之于以往的林雅，此刻的林雅显得尤为的接地气，几年前还是保养得意的富家太太，现在却已经是一个垂老的女人，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平和了很多。
    再次见到林雅，孟辞没有什么所谓的久别重逢的喜悦，更没有什么开心，除了厌烦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林雅的所作所为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有的耐心，现在只是看到林雅，孟辞就已经有些排斥。
    “林女士，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找我的，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孟辞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