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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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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琼暖并没有察觉到祝明奕的异样,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锅里尚未入味儿的鸡蛋上。
    素手撩开鬓边垂下来的发丝,指着锅里的鸡蛋,对祝眀奕特别交代道:“眀奕,鸡蛋尚未入味儿,还需要在汤汁里浸泡一段时间,据我家乡老一辈的厨子说。这茶叶蛋,浸泡的时间越长,鸡蛋才会把所有汤汁中浓郁的精华给吸收进入,如此做出的茶叶蛋才能最好吃。”
    祝眀奕愣愣的点点头,在她炯炯有神的注视下,魂不守舍,掩饰的假咳一声,把锅里的茶叶蛋给放入早前做的大木桶中,鸡蛋浸泡在浓汤里。
    香味儿布满整个柴房,十颗鸡蛋看起来格外诱人。可是此时的祝明奕注意力并没有在美味上,他的一双眼睛在她皓白的素腕上流转。
    墨眸暗沉,见她抬起头,这才心虚的别开眼,如玉的耳朵尖悄悄的红透半边天。
    祝眀奕觉得自己最近,思想越来越龌龊,他似乎与旁的小哥儿有些不一样,自从明白心意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令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是不是也有那方面的病?他太行了!
    谢琼暖抬起头,看见对面哥儿神色莫名的神情,以为他不信她说的话,连忙又解释了一遍:“奕哥儿,你别心急,你信我,这汤汁你调制的相当到位。刚刚我拿筷子尝了尝,和我家乡那边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只这鸡蛋,现在吃起来,尚不能入味儿。明早,一定会愈发好吃。”
    谢琼暖说完,脸上也有些忐忑,毕竟这原材料买来全是用的祝眀奕这小哥儿的血汗钱,他若真的不相信,岂不是心塞。
    祝眀奕抿着唇,眼前女人榆木疙瘩,不解风情,指望她看出自己的异样,估计得下半辈子。
    他清澈的双眸定定看着她,见她又要解释。猜想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祝眀奕率先开了口,声音低低沉沉,宛若键盘敲击在琴键上,清澈朗润:“妻......琼暖见多识广,眀奕信你,今日只闻厨房内浓郁的香气,眀奕也相信,这叫做茶叶蛋的小食儿定非常美味。”
    “那奕哥儿,你说若是我们拿着它到镇子上卖,能卖出好价钱吗?”谢琼暖明眸一亮,接着问道。
    祝眀奕点头,他将装茶叶蛋的木盆,移放到厨案一侧,回身看她,温声回道:“改日我们去镇子上,试试就知道,这茶叶蛋,琼暖想卖多少铜板?”
    谢琼暖被问的一时语塞,她穿越到凤朝时间并不长,对这里的物价不清楚。再加之,她本就没什么经商头脑,平常与人提个意见倒可以,若真让她去定价售卖茶叶蛋,那是万万不行。
    “奕哥儿,你说卖多少铜板?我对此一窍不通。”谢琼暖一脸坦然的望着他。
    祝眀奕挑眉,心内暗自摇头,自家这妻主很是矛盾,原他以为她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若是无人照看,便会饿死。这几日相处,却并不是,她除了身体柔弱,有那方面不行的污糟毛病。却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女人。
    他一向聪明,能想到用香料做汤汁,做出如此与众不同的“肉味儿鸡蛋”的人,绝不是游手好闲之辈。
    她是个有本事儿的人。
    他刚升起这种念头,此刻她却又一脸懵懂无知,涉世未深,六神无主的询问他如何售卖鸡蛋。
    祝眀奕收敛心中的复杂,墨眸染上一丝无奈。勾唇:“琼暖不怕眀奕为茶叶蛋定了售卖的银钱,拿它挣得银子,盗用了你的厨方,到时候远走他乡,你人财两空?”
    亲,你会吗?
    谢琼暖上前两步,身前帅哥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意,墨眸清撤明润,透着股少有的调侃。
    哦,素来正经又认真的奕哥儿在调侃自己?
    谢琼暖细细的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她敛住眸中的犹疑,脸上显出与他相似的调侃申请,似笑非笑的再次上前两步,两人距离极近。
    垫脚,在他一脸震惊的神情中,头慢慢的向他靠近,近的能看见他浓黑的睫毛。
    “我信奕哥儿,你不会的,是吗?”
    她的唇停顿在他圆润的耳侧,呵气如兰。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万了,七千五我尽力了……
    辣鸡如我,今天心情各种……你们懂……有时间再给你们补上……哼(ノ=Д=)ノ┻━┻
    第34章
    祝眀奕浑身一震, 直挺挺的立在原地, 神色微僵。
    她垂下的发丝掠过他的鼻端, 带来一阵独属于她的栀子花清香。
    祝明奕觉得鼻头有些痒,他忍住用手触碰的yu望, 心头无端生出一波波说不清楚的战栗。
    狭窄的灶房,两人靠得极近,她的呼吸洒在他侧脸上, 所过之处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察觉到本能的身体反应, 他墨色的眸子滑过一抹狼狈,用了极大力气别开眼, 掩饰的回道:“不会。”
    原以为身前的女人得了回答, 便会识趣儿退下去,却不料她冲着他展颜一笑,垫脚头又靠近了几分。
    她……她想干什么?
    祝明奕心底有些慌,越来越近的距离中,他能听见她不疾不徐的呼吸声, 看见她白皙侧脸上透明的茸毛, 感觉到脸侧她喷洒的余温。
    心不由自主的漏掉半拍, 手心的汗水黏黏糊糊, 湿透掌心。
    她的脸越来越近,柳眉、杏眼,红唇……她想要……
    他紧张的、配合的合上眼。
    “眀奕,你头上有片木屑?”
    谢琼暖一边说一边从他发丝间捻起一块儿木屑。
    一室的暧昧仿佛只是他的。
    祝眀奕应声睁开眼,脸上的期待尽数褪去, 面色忽青忽白。
    自作多情,最是恼人。他抿唇垂手,手掌隐在长袖里,五指成拳,指印深深。
    谢琼暖不明所以的看过来,见身前小哥儿脸色不对。
    奇怪,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生气了?
    生什么气?
    她脸上布满疑惑,作势便要询问。这才发觉两人距离有些近,她呼吸一重,热度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祝眀奕忍住心中羞耻的反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牙齿定住舌尖,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哑声道:
    “你......离我远点儿说话。”
    对面小哥儿身上散发着股说不上来的不愉,谢琼暖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方才的行为似有不妥,她又唐突人心善的小哥儿?
    想起方才,她干的事儿,后悔不迭。
    这几日,两人住在一起,相处方式越来越自然,她不自觉的的便多了丝真性情温。祝明奕这小哥儿无论性格还是德行与她俱是合拍,她诚心把他当朋友。方才难得看着他一副放松、调侃的模样,便也想着开个玩笑。
    却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身处的世代不同,眼前的小哥儿从小便在女尊社会礼义廉耻的熏陶下长大。虽近日观察他比旁的小哥思想远见高得多,并不是扭捏之人,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哥儿,某些出格的玩笑不能开。
    谢琼暖自知理亏,见他一副唯恐自己再次靠近的模样,自觉的退后两步,歉声道:“方才唐突奕哥儿,我保证下次绝不再越矩分毫。”
    她收敛住往常的懒散,郑重的对祝明奕行了一礼。
    不成想,他脸色愈发难看,脸上清清冷冷,两片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他低头定定的注视着她,半响,似是想到什么,墨眸滑过一抹流光,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须道歉。琼暖,你放心,茶叶蛋往后若是能挣得银两,我一定帮你买……药材、食物温补身体,一切会好的。”
    他说完意味不明的觑了一眼她身下,背过身取来昨日去镇子上买来的五花肉开始用水清洗。
    谢琼暖听他提起药膳,眸子一亮,一拍大腿,对啊,她怎么没想到,用药材煲汤,熬制出来的高汤味道,味道清淡又美味。时不时的喝上两口,别有一番风味儿。奕哥儿,他竟然要做药膳给她吃!太贤惠了……
    回想起后世的有名的玉米枸杞排骨汤的画面,谢琼暖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噜”了一声,回头看见祝眀奕已经腌制好五花肉,投过来关切的眼神。她尴尬的冲他笑笑,狼狈的走出灶房。
    祝眀奕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整个僵直的背总算放松了下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墨眸不经意飘过桌案上的食物,话本里说,抓住妻主的心,夫郎首先得抓住她的胃。他眸色渐深,暗忖,往后得多学几道菜方,让她每天吃上好吃的,离不开自己。
    谢琼暖一时脑热冲出灶房,走了几步,忽然想起祝眀奕今日似乎又要拿五花肉做菜,前行的步子不由收了回来。
    五花肉有很多种吃法,蒸煎炸煮,怎么样做都很好吃。落水村这边村民节俭,偶尔买上几五花肉,也是要把肥肉瘦肉分开,一部分肥肉炸制成猪油,炒菜用。瘦肉省下来,平日炒菜放上一两片,便也是一盘肉菜。
    祝眀奕三年前定居落水村,记忆全无,厨艺全是和乡里的邻居夫郎手中学得。即使厨艺更胜一筹,舍得放调料,但是总归厨方有限,按照村民们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方子做出来的,俱是些普通家常菜。想吃上传说中的宫廷菜是不可能的。
    谢琼暖眸中闪过一道亮光,想到五花肉,她止不住脑海中浮上来的画面-东坡肉。
    想吃!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柴房,奕哥儿手艺好,茶叶蛋都能在她只言片语的指导下做出来,那东坡肉他只要知道步骤便一定能做成,昨日家里刚买了很多糖、香料,调料尽够。
    她站在原地跺跺脚,扭身又折回灶房,脸上筑起堪比城墙的厚脸皮笑容。
    ---
    松花镇,骆府。
    “ 家主,屋外有一位女君求见。”看门大妇有礼的站在门外,朝书房内的女主人规矩的行完礼,这才不急不缓的上前汇报。
    洛云岚手执棋子,一双睿智的眸子应声看过来:“不见,骆虎,今日你守在门口,不管是谁找上门来,都说我已出门,不见外客。”
    “喏!”骆虎低头应是,行礼退出书房。
    与她对弈的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粗声粗气的调侃道:“你这老滑头,若是那人来了,你可还能说不见就不见,心平气和的与我对弈?”
    骆云岚并不答话,她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棋盘,黑棋落盘,仔细一看,盘中胜负已分。
    范寒宛看着盘中局势,哀嚎一声,把黑棋白棋合在一起,指着她,气道:“你......你......你个老不休,趁我出神,胜之不武。不行,我们再来一盘。”
    “不来,能陪你这臭棋篓下一盘棋,老妇已经很给将军脸面。”骆云岚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低头把棋盘中合在一起的黑白棋子,一颗颗分装棋筒。
    范寒苑支支吾吾,不敢多嘴,这老滑头,素来说一不二,她若说了不愿,便是真的不愿,她也拿她无法。嗜棋如她,只能忍着。
    “说吧,你不在陇西厉兵秣马,跑到我这儿干什么?”骆云岚收好白玉棋子,抬头望她。
    她虽年龄已过五十,脸上却并不显老态,精神矍铄,眼内盛满睿智。
    说起正事儿,范寒苑正了正神色 ,她脸上显出一抹凝重:“太傅,有殿下的消息了 。 ”
    骆云岚老态的眸子微眯,她顿了顿,轻敲棋桌,满含深意的问:“殿下在松花镇?”
    “在。”范寒苑苦笑一声:“找了这么多年,前些时日我的人只查到殿下三年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落水镇,具体在何方还需要详查。”
    “你是想让我暗中助你排查?”骆云岚直视着她,老态的眸子里犹豫之色一闪而逝。
    范寒苑连连摆手:“太傅误会,在下是想让您帮我做掩护。那位南下寻您也到了松花镇,你已经知道了吧。”
    骆云岚眼睛微眯,那位是谁,他二人心照不宣。
    “你是担心他发现你在松花镇寻殿下,顺藤摸瓜,找出殿下行踪?”
    范寒苑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那位心思重,谨小细微,若是发现我出现在松花镇,如何不会联想到殿下。怪也只怪我太过心急,得了殿下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松花镇。哪里知道岚山书院的学生生事儿,那位不得不来松花镇,寻您解决。”
    “《凤国山海志》那本书是你的人传播至书院的?”
    范寒苑黝黑的脸上显出一抹尴尬,歉声道:“太傅恕罪,书是我的人写的,但远宁并没有料到岚山那边这次会发生这么大反响。”
    “那位昨日已经到松花镇,却没来找我,远宁你说,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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