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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41终是生死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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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的环境,女人的声音如歌如泣,千般祈求,万般心痛。
    “你说的一定是假的。这个世界如此真实,你就在我身前,我明明能触摸到你,感受到你的存在。”似是不甘心,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绝非虚妄,她伸出左手,狠狠掐上右胳膊。
    力气之大,将其掐的紫红,丝毫没有顾及到这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看……”女人流着泪,笑了。
    “你看,我感受到疼痛。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泪水掉落在手心之上,顺着掌心纹路,掉落在地。
    “铭仔,你说说看,如果现在的我们都是假的,那么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这是假的。哈——哈哈——”她干笑,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深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周铭一定在跟她开玩笑,一定是的。
    他怎么可能死了,绝对不可能。
    不错,那些悲伤的过往都是假的。他们现在才十八岁,最是青春年少轻狂的年纪。
    “我知道。”男人神色痛苦,哽咽,终究落泪。
    气流开始涌动,树叶继续下落,万千生物继续自己的奔跑和生活,就好似之前的停顿不曾发生过一般。
    “甜妞,你可知道,在你离开我的五年时间里,我积蓄自己的力量,终于创造出了这么一个梦境,以防万一。假如我突然……”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
    她痛苦,他何尝觉得快意?
    风声渐大,乌云瞬间布满天空,鸟兽们四处蹿飞,寻求避雨之地。豆大的雨珠落在树上,溅在两人身上,湿了衣服,冷了身体,寒了心。
    雨水伴随着泪水,低落而下,浇灌干燥土地,滋润新的生命。
    周铭抬头,看着天,努力深呼吸,将所有悲伤尽数吞噎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长了,若是不得不别离,那么就让他开心地告别,至少给自己最爱之人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大雨滂沱,久久不散。枝桠之上,一男一女,并排而坐,面看前方。
    女人湿润的长发紧紧贴在额头上,两颊上,脖颈上,双肩上,甚是狼狈,可这依旧敌不过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绝望。
    若是没有周铭相伴,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就此死去,陪着他,至少黄泉之路上,两人可以作伴,不会徒留一人孤独。
    她忽而转身,紧紧攥着对方的手,一字一句道:“带——我——走!”
    男人轻笑,伸手将她凌乱的发慢慢拢到耳后,细心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他好似残日,虽光芒受阻,却依旧能够发热发光。
    只因一人!
    “傻丫头——”他无奈长吐一口气,“人生还得继续走下去,至少为了我,你也要坚强下去,知道吗?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周铭!”她的语气异常严肃。
    “你这么说,又是何其残忍。年少之时,我们相遇相知,我们是最知心的好友。你不是我的家人,更甚家人。我很懒,不喜欢思考,又爱吃,性格大大咧咧,做事糊涂,我是一个调皮的小孩,性子懒,脾气不好,全天下只有你一人能够容忍这样的我……”
    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你走了,我怎么办?”
    “再也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做浮云糕给我吃,也不会有人跟你一样,陪我笑,陪我疯,陪我哭,静静聆听我的无奈……”
    “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只要你不走,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只要你不走,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卑微,痛苦,委曲求全。
    周铭不再说话,紧紧抱住乔小池,大雨冲在他的身上,打湿他的衣襟。流落到地的却是一片鲜红,那是他的血。
    他要走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他不希望她看到他的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小池,请原谅我的自私。”
    “小池,如果这个世界之上真有灵魂存在,我定会守护你一生一世。不管你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小池,照顾好自己,就算为了我……好——吗?”他的声音渐渐颤抖了起来。
    “小池,其实我——很——爱——你——”他轻轻吻上她的额,身形愈发透明起来。
    声音渐行渐远,余音袅袅,不停回荡在这看不到尽头的空间,似是来自天上,又似是来自远方。
    看着空无一物的怀,乔小池彻底晕了过去。
    天在哭泣,她在呼唤。而他,彻底远离,永远不再。
    乔小池被救回来了,昏睡不醒。
    病床之上,洁白枕头上,女人昏睡着,眼角不停地流泪,肿了双眼,湿了枕头,碎了伤痛的心。
    迈克受到打击,一蹶不振,闭门不出。
    周铭不在,血煞很自觉地承担起一线天所有大小事务,秦修锦在一边帮助。医院中,只有空在守护。
    不,还有一个人——暗羽。
    “我听到池姐的痛哭声,心碎的声音了。”空的双眼红肿,眼圈周围漆黑,这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结果。
    暗羽并未接话,空好似并不在乎。
    “池姐和铭哥本来是那么要好的一对人,如今却要面对生离死别,我想我应该能够理解她的绝望和不甘。”
    遥想最初之时,对上风宿,空和血煞一致以为要生死两相离。
    那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如跟着死去,总好过一人独自生活在这个孤单的世界。
    世事变迁,谁也不知道变化和意外,哪一个来的更快。
    曾经,池姐拯救了她和血煞。如今,谁来拯救池姐呢?
    “她真的太辛苦了。”垂头擦泪,她终是失控,哽咽出声。
    为了让血煞和秦修锦能够安心处理一线天业务,空每天都会去跟二人说明乔小池的恢复情况。
    她走了,徒留暗羽一人留下。
    又是深秋,万物凋零,让人感到悲伤的时节。
    暗羽走到病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弯下腰肢的颓败康乃馨,眸色沉沉。
    那是空亲手插上的,希望池姐能够呼吸到芳香空气,恢复地快一点。
    最近的天气很不好,不是暴雨,就是雷电,这黑暗的天空,沉重的气息似是要将所有的悲伤发泄殆尽。
    低头再看泪流满面的女人,心紧紧揪在一起,疼痛,难忍。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何要这般绝望,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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