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冷静一点，贫道只要微微一用力，这位女施主便会香消玉殒。”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一脸从容道。
    张卓没有动，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有杀死宋悠然的能力。而他，则是没有把握在对方杀死宋悠然的一瞬间干掉对方。
    张卓意识到，他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在明明已经发现了对方有些古怪的时候，居然让对方在对面坐下，而且是坐在宋悠然的身边。
    张卓不是神，他虽然是一个计算系的异能者，但他绝大部分的行为方式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当张卓看到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时候，他已经升起一丝警惕，但是，他感觉不到对方的危险，而且，这家店本来就人来人往的，他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他失去了先机。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吃，后悔没有任何意义。
    “小施主，她是你的女朋友吗？”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轻轻的用另外一只手敲打着桌子，敲击的声音并不大，却好像千军万马正在奔腾一般，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不是。是朋友！”张卓冷冷盯着对方，他从对方用敲击桌面形成的气场判断，对方是一个高手。
    “呵呵……女施主的反应好像有点不一样，看来，是你把她当朋友，她把你当男朋友了。”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看了一眼宋悠然。
    “别废话！”张卓浑身的肌肉紧绷，就像一头随时暴起伤人的猎豹一般，充满了张力。此时，张卓希望用彭拜的杀气来激起对方的战意后放过宋悠然。
    “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想必你已经知道贫道为什么找你的吧！”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丝毫不为张卓疯狂的战意所动，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张卓。
    “如果你放开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她是我手中的牌，贫道为什么要放开她？！”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嘴角泛起一丝邪邪的笑容。
    “如果你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我是道士。”
    “你……你可不可以先放开她？”张卓低声下气道。
    “当然可以。”
    “谢谢……”张卓顿时大喜。
    “别谢太早。每一个人做错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你做错了事情，一样也要付出代价。现在，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生命来换她的生命。”
    “啊……”
    “不要……”宋悠然尖叫，但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手臂微微用力，她的尖叫声便戛然而止。
    “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先不要答复我，我可以慢慢等你想好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单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好整以暇气定神闲的模样。
    “道长，请问你活了多久？”张卓闭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后，深邃的眸子盯着道长突然问道。
    “你……”
    “我猜道长不会像玉皇门门主那样活了几千年，不过，我相信道长上百年是活了。”
    “什么意思？”道长脸色一变。
    “不知道轩辕门门主活了多少岁？”
    “你知道轩辕门！”道长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起来。
    “我还知道，你们门主前不久渡劫失败。”
    “啊……”道长一脸惊骇的看着张卓，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要知道，轩辕门门主到海外渡劫在门内都是绝密，就是他，也才是门主返回之后才知道，而他根本就不知道门主渡劫失败，还以为门主放弃了渡劫，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年居然如数家珍。
    “或许道长还有些怀疑，这样吧，你现在给你们门主打电话，让他和我说一句，我相信，你会改变决定。”
    “贫道凭什么相信你！”道长深深吸了一口气。
    “打个电话对你没损失，如果你不打电话，你的损失会很大。”张卓终于控制了局势，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恢复了平和。
    “施主……”
    “还有，如果你不打电话，我也不会和你玩交换性命这一套，因为，我死了，也不能确保你不会杀她灭口，所以，你哪怕是杀了她，我也不会自杀的。而你，还会落下一个滥杀无辜的恶名。”张卓淡淡道。
    “你确定！”
    道长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手中微微用力，立刻，宋悠然脸上便是痛苦的表情，一脸惨白，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
    很显然，这道长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够被威胁的人。事实上，越是有实力的人，越不会把别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悠然，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要死，我希望死在你的后面，为你报仇之后再陪你。”张卓一脸木然的看着宋悠然道。
    “张……张卓……我懂的……死……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在……在地下基地……的时候……我死了……在切尔诺贝利的时候……我也死了……我懂的……”宋悠然强忍着锥心的疼痛，那如花似玉的脸上，却是慨然赴死之色。
    “你可以拨打电话了！”
    张卓摸出电话扔在桌子上。
    道长看了一眼一脸赴死之色的宋悠然，又看了一眼表情木然的张卓一眼。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心乱如麻，因为，所有的一切并不是按照他的剧本发展。
    一切，都脱离了套路。
    张卓也没有催促他，静静的等候着。好在的是，宋悠然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经消失，很显然，道长已经没有施加力量了。
    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变成了一个世纪。
    足足过了五分钟，终于，道长从身上摸出来一部手机，按下了一连串的号码。
    对于道长来说，他不仅仅是有所忌惮，最主要是，他也很好奇张卓为什么会认识门主。
    在道长的记忆之中，门主整天醉心修炼，从来就不问世事。
    最为关键的是，道长清清楚楚的记得，门主除了前不久出门一趟渡劫之外，已经二十年没有出过门了，从这一点印证，这少年并非无的放失。因为，以少年的年龄，根本就不可能认识门主。
    “门主……有人要和您说话……啊……他……他说……您渡劫是他救的……他真这么说……是的……”
    道长小心翼翼的拨通电话，然后，用结结巴巴的对话后，道长把手机递给了张卓，脸上，再不复开始从容不迫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