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蓝月的生辰。
    天清气爽，阳光明媚。
    白岚没有闹得太过。
    半个时辰后就起了。
    穿衣，梳头，有条不紊。
    蓝月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害羞得不敢看她。
    听着她穿衣服的声音，却又忍不住偷偷拉下个被角，露出两只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看。
    白岚回头，恰好和他视线对上，便弯唇笑了一下。
    蓝月被她揶揄的笑容晃了下眼，马上讪讪的缩回被子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他身子像被车轮碾过一般，都快散架了，今日是不想起。
    白岚体恤他，也没让他起。
    再说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想做什么，白岚都愿意依着他。
    她去做饭，食物的香气穿透房门，一点一点渗入房间。
    蓝月闻着那味道，从被子里冒出头，偷偷的笑了起来，眼睛都幸福的眯起。
    他抬起手臂，看着上头尽是暧昧的吻痕，羞意难挡，又缩回被子里当鹌鹑了。
    生辰只是简单的过了一下，白岚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蒸了两个鸡蛋。
    蓝月吃着吃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不是没过过生辰，但是今年生辰的意义和往年相比，大有不同。
    “都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豆。”白岚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取笑他。
    蓝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大口大口的把面吃完。
    饭后，两人手拉手一起上街。
    街上依旧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商贩们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走在人群里，蓝月紧紧攥着白岚的手，不敢放松。
    “你喜欢什么，今日便买了吧。一年只有一次的生辰，总要对自己好些。”白岚这样说道。
    蓝月微微低头，余光瞥到一家脂粉铺，有些心痒痒。
    他喜欢的东西，不是生辰，她也买来送他。但是她从来没送过他胭脂水粉，哪怕他有两次明显表现得想要，她也当做没看见。
    她总是送他东西，他也不好意思明确表示他想要胭脂。
    趁着今日生辰，任性一回罢！
    如此一想，蓝月便晃动白岚的手，停下脚步，遥遥望向那家脂粉铺。
    白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你喜欢？”为什么女尊世界的男人都喜欢买胭脂水粉？男尊世界的女人也是如此吗？
    好可怕。
    蓝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眼中带出一丝渴望。
    白岚无奈叹息：“喜欢那就去看看吧。”说罢牵着人走进去。
    老板目力极佳，一眼看出他俩身上衣料价格不菲，连忙迎了上来。
    白岚摆摆手：“不用招呼，我们自己看。”
    老板识趣的退下了。
    这儿叫脂粉阁，设有上下两层，都是卖胭脂水粉的，不过一楼价格比较亲民，普通百姓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二楼的就是天价了，随便一小盒胭脂，都要好几百两银子，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主夫才会来买。
    一楼人比较多，推推搡搡的，白岚和蓝月都被碰到了好几下。
    白岚不悦的皱了皱眉，牵着蓝月穿过货架通道，直上二楼。
    蓝月有听说过脂粉阁二楼的东西很贵，却没有想到贵出想象。
    有个公子正在试用的一盒眉黛，价格就是三百两银子，据说还是折后价！
    蓝月拉了拉白岚的衣角，说：“妻主，我们走吧，我不想买了。”
    他说的小声，除了白岚没人听见。
    见他眼里没有失望，白岚也就顺着他意，跟着他走了。
    到了晚间，洗沐过后，回到床上，两人说起这事儿。
    蓝月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败家，老惦记着想买胭脂水粉？”
    白岚从枕头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生辰快乐。”
    蓝月眼底划过一道惊喜。
    他坐起来，开始拆包装：“这是生辰礼物吗？”
    “是啊。”白岚淡淡答。
    拆完发现，里面是一盒眉黛，还是今日看到的那种卖的极其贵的眉黛。
    蓝月口中溢出一道惊呼：“那么贵你也买？”你有钱没地花了是吧？
    白岚拂开他肩上的长发，星眸璀然，深情似海：“你喜欢，再贵也值。”
    蓝月却低下头去，情绪有几分低落。
    他喜欢的不是脂粉本身，他喜欢的，是涂抹了脂粉过后，她喜欢他的样子。
    从今日的举措中，再一次证明，她不喜欢他用这些。
    蓝月幽幽叹口气，将盒子重新包了起来，搁在床头柜上，躺下了。
    白岚抚了抚他绸缎般的黑发，没有说什么。
    那盒眉黛，就这样被蒙灰。
    “妻主，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蓝月抱着白岚的手臂，抬眸问道。
    白岚想了想，说：“都喜欢。”
    蓝月却不觉开心，又垂下眸子，幽幽叹口气。
    好好的生辰，弄得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的，也只有蓝月了。
    放开手，背过身，用一个后脑勺对着她。
    白岚抬手枕在脑后，偏头看他，柔声询问：“怎么了？”
    蓝月闷闷的答：“你不喜欢孩子。”他想继续问，你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
    每次一谈起这个话题，她便表现得那样令人失望。
    “你喜欢孩子吗？”白岚忽而问道。
    蓝月微怔。
    他张嘴回答说喜欢，却是无声的。
    他闭了闭眼，认真想了想，却没有答案。
    扪心自问，他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的。
    他不喜欢带小孩，也不想有个小孩出现。抢走他的宠爱。
    可是，男人生来就是要生孩子的啊。
    所有人都是如此告诉他的。
    没有孩子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可是怀胎十月的辛苦，和产子时的九死一生，他愿意承担吗？
    不愿意的。
    这样一想，他也是不喜欢孩子的。
    手掌攀上他肩膀，白岚说：“听听你内心的声音，你若真喜欢孩子，生了也行。我只是不希望，你会因此不快乐。懂吗？”
    蓝月点头，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白岚呼出一口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希望这不是他的执念。
    更何况，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她的体质，即便不做任何措施，他想怀孕，也难。
    然而没想到，两个月后，蓝月真的怀孕了。
    白岚：“……”
    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