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雁没为江静涵多解释“打不过”这几个字，在发现江静涵不是无药可救后，她决定再点什么。
    “小涵。”
    江静涵回神过来：“妈，怎么了？要是你觉得为难就算了，我知道爸那个脾气，一会儿估计又要拿你撒气。”
    江静涵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绝望。
    可以说妈对她真的很好，小时候宁愿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也要护着她，读完初中，爸就想她辍学，是妈争取的。高中之后，爸觉得女儿读书无用，还不是要嫁人，依旧是妈挨了好几天打，怎么都要将她送去上学。
    后来她工作了，任劳任怨的拿钱回家里，只留少量的生活费，完全没有意见。她觉得这样做没有错，至少她拿钱回家的时候，爸很开心，妈也很少挨打了。
    再后来她结婚，她和刘文彬的感情很好，以为将来会是幸福的，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处处对她苛刻的婆婆，还有一个在一旁指挥，特别会摆谱的公公。
    面对他们的时候，刘文彬只让她忍让。
    她忍让了，事后刘文彬会哄她，说好话，给她买好吃的。她觉得日子没有那么差，公公婆婆不怎么样，至少老公对她是好的。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生孩子那天她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刘文彬的反应让她很失望，可对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早就应该预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所以，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可是，不期待着，她又能做什么呢？
    和刘文彬分开吗？
    孩子都有了，她拿什么来养活这个孩子？她没有底气。
    结婚这么多年来，她手里就没有钱，全都是刘成喜在管。所以，她根本就没办法硬气。
    如果不是妈一直站在她这边，她可能连走出这个家的勇气都没有。
    想起自己娘家的情况，江静涵原本升起的希望又渐渐地熄灭。
    妈对她很好，已经尽力了，她们的命运都不好。要是她跟着回去，妈肯定会挨打，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些了。
    千雁发现江静涵突然不走了，拿着包站在原地，眼睛红红的看着她，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千雁抽出一只手，摸出纸巾：“医生说在月子里面不能哭，对眼睛不好。”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江静涵是真的忍不住哭了。她连忙抓住纸巾，胡乱擦了擦。
    她试着去抱孩子：“妈，算了吧，日子不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消磨的，我回去。”
    “回刘家？”千雁观察江静涵的脸色，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对方不是真的想回刘家。
    那她就不生气了。
    “在顾虑什么？”
    江静涵抽泣着说：“我不想让你为难。”
    看着亲妈挨打，自己还不能做什么，她会很难受的，她不想再经历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走吧，跟我回去。”千雁抱着小孩，快步往江家的方向走去。
    江静涵不可能扔下孩子一个人回刘家，只能跟着过去，一路上都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