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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欲绝但为君 57 贼寇现前祸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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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护送熊二与老余返家,聿珏这才摘下官帽,一脸得意的脱下身上的太监官服。「想不到这身太监官服还真有其妙用?可以掩藏身分混出宫又能替你出头,当真不错!」
    「湘君无意冒犯,但……」光想到方纔坐在她们对头的老余与熊二直盯着聿珏脸面发直,湘君便觉发噱,「您这粉雕玉琢的脸面,扮起那少年太监,还真……挺不像的。」
    聿珏挑起眉头,可不服了。「你没瞧见,我可是把展生那廝给唬得一楞一楞的;那句公公、公公喊得是如雷贯耳,头磕得有多响呀!」她「嘖嘖」两声,却是学起威吓展生的语调来。湘君见状,终是忍不住的漾开了笑意。
    聿珏柔望着她,亦不言语,只是与她交握着;湘君发觉了,不由对上视线。
    「殿下瞧什么呢?」
    滴溜溜的慧黠眼眸转了转,她芳唇浅勾,瞄向车外。「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吃味儿!」
    「怎么啦?吃谁的味儿?」湘君勾紧她,微带笑意地贴近聿珏几分。
    聿珏瞄了车帘外的谷燁卿后,回头飞快的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湘君于是羞怯的红透了脸;她咬唇,防备似的瞧了瞧谷燁卿,似是忌惮着。
    聿珏偎近她,放肆的枕靠在她肩头,娇嗔着说:「你方纔就替你那两位朋友掛心,也不看看咱……我刚刚那样双手背在后头,掏出令牌镇住整个场面,又吼了展生几句,挺威风吧?啊?」原来是想听好听话来着?湘君瞅着聿珏涎于跟前的笑脸,才准备点头附和,不料杀出个意想不到的程咬金——
    「还真威风啊!若不是咱们几个给你撑场面,你这牛皮吹得成嘛?」仅隔一道车帘,谷燁卿是也将这话听得分明,毫不留情面的泼她一头冷水。
    「你这什么话!」聿珏不服气了,撩开车帘,也不管他是否在驾车,一把扯住他衣领来。「要不你去呀!谷二公子,下回让你扮太监,我一个小姑娘跟在你身边摇旗吶喊可好?」
    「疼疼疼!聿珏你小心点儿!咱在驾车哪!」
    「真是……说话这么不中听,小心那些名门千金个个避你唯恐不及!」聿珏恶狠狠地道,抬起头瞧见已见橘红的天色,忽地意识到时辰已至向晚。「哟!天快黑啦?」
    谷燁卿露出一副无奈又古怪的笑脸,「是呀!在你逞威风的时候花了不少时辰;咱们要是兼程赶路,说不准得摸黑赶到马家庄去呢。」
    「摸黑赶路?太危险了吧……」聿珏直觉地以为不妥,「咱们这回算是绕了远路,时辰又是耽搁了,你还要立马赶到马家庄去?」
    「小姐说得对。」跟在一旁的司徒勒凑近了搭话。「摸黑赶路危险,尤其是还有一辆车在,依这时辰来看,要赶到马家庄,太勉强了。」
    谷燁卿先是瞧瞧司徒勒,回望聿珏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倒认为这当真是个是非之地……尤其是在惊扰了那县令之后;他可不是什么好官。」
    「果真与那姓梅的掛在一串都不是啥好……」谷燁卿白她一眼,以避免她口没遮拦打翻一船人。她抿了抿嘴,「哎哟!有啥好怕?我凭那……那打扮就能将他给唬住,就算真要找砸,咱们还能不给他迎头痛击?」她伸手去探靴筒里的短匕,下巴扬起,尽显那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势。
    「你也想得太简单了!明的不行,会给你来暗的呀……」毕竟是人家的地头!谷燁卿摇摇头,转向最后一人寻求支持。「湘君,你怎么说?」
    「我……」明明她是这群人里头身份最末的,却是给逼得表态。湘君给聿珏握着,感受到主子递来的压力,只得附和道:「湘君以为,还是于此暂歇一宿得好?」
    聿珏得意洋洋的耸肩,对着谷燁卿摆着一副「你看吧」的神情。
    「算了算了,由着你们吧……」他已经懒得再当坏人了。
    ***
    纵然主子谷燁卿百般不愿,但一听到今晚于譙县暂歇,侯爷府来的那四名亲卫着实松了一口气,只因谁也不想在那黑灯瞎火的官道上策马赶路。
    许是雨云飘来,才入夜便下了一场骤雨。亲卫中年纪最长的邵云方照料把马匹给照料妥了,回头便听见谷燁卿在交代着守夜事项。「……一班两人,一次两个时辰;我跟司徒就免了,重要的是小姐,得务必确保她安然无事,明白么?」
    亲卫答来整齐划一;谷燁卿一抬起头,拾着话尾的邵云拱了拱手,「少爷,马匹已经打点妥了。」
    「嗯,吃食、饮水呢?」
    「小的已张罗妥当。」何大举了手;这回住店,为不引人注目,他们褪下皮甲,不过刀剑不离身,一眼望去还颇有几分江湖味儿。
    「嗯,今晚咱们费一点心,明儿个大早兼程赶路,盼能否在入夜前便回到京城。」谷燁卿皱着眉,现在的他是一心一意的想赶紧送聿珏回宫。「倒是你们得轮流歇息,苦了你们啦。」如果没在这儿耽搁这么些时辰,到了马家庄就可高枕无忧。
    取道譙县算是绕了远路,想一日夜回到长安怕是太赶了。邵云忍不住问道:「少爷,小的不明白,这一路上,为何只有您急着回京?」反倒是身为事主的公主殿下,一路过得是舒心自在。
    给这大了他快两倍年纪的邵云问着,谷燁卿窒了窒,「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打从这小妮子拉咱淌这浑水之后,我是一刻都未放松过;彷彿、彷彿要是回宫稍晚一点,就要酿下大祸。」
    「大祸?」不只邵云,眾亲卫是越听越不明白。「难道是怕娘娘那儿怪罪下来?」
    「不知道!不过娘娘毕竟是疼着聿珏的,就算要罚,只要人安然无恙,应是不致于太麻烦……怕是怕另外一边……」他皱眉,即便是顺了顺气,依旧感到惴惴不安。
    「但愿……是我多想了才好。」
    就寝前,他还特意到了聿珏那儿探过头。
    「今晚不同一般,你的软甲还穿在身上否?」
    「当然穿……你怎么知道我有软甲?」她戒备的向后缩了缩,差点以为谷燁卿趁其不备的时候偷窥来着。
    她戒备的眼神很是伤人,谷燁卿直是哭笑不得;敢情把他视为登徒子了?「你今儿个换上那太监官服时不是才嚷嚷着?」
    「唔……我就说你这习惯不好,不是偷听就是插嘴的!又不懂甜言蜜语,到底谁家姑娘愿意嫁你呀?」聿珏皱眉,半是揶揄半掺杂担心的口吻道。
    是啊!到底是谁家姑娘要来嫁他呢!谷燁卿撇了撇嘴,硬是忍住回嘴的衝动。「总之今晚,我差邵云他们给你站岗,你的短匕、软甲别离身,五更天未亮,准时啟程。」
    「又这么早……」她忍不住咕噥。这回谷燁卿是选择充耳不闻,逕自回房歇息去了。
    *
    入夜,聿珏她们下榻的客栈外头,埋伏着一群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正监视着。
    「报!」为首的黑衣头领双手环胸,朝递上拓印纸张的属下望去。「小的瞧过那辆马车了,车上的标志虽然给人刻意抹去,依稀可见是雕着一隻鸟禽的模样。」
    他瞧了一眼。「这……当真是皇宫出来的车。」若那公公身分是真,马车上刻有凤凰标记不足为奇;不过既是奉长公主之命,大可堂而皇之表彰身分,可此人却是反其道而行,刻意藏着掖着,不愿让旁人得知他来自宫内似的。
    「老大!要闯进去查个清楚,还是就这样稟告那展县官?」
    「要是事情只办一半就抽腿,梅公子还须僱用咱们?别忘了咱们于长安失手过,我可禁不起再丢一回脸面!」为首的男人瞪手下一眼。「依我看,这人身分八成是假,或许就连那帮护卫都有冒充之嫌……」他沉吟了一会儿,击掌道:「依我看,来者非富即贵,咱们这么一票人,肯定能胜过他们;进去一探究竟!」
    头领命令已下,这帮贼寇立刻召集人手;十来个黑衣人自暗处现身,纷纷涌进客栈。
    夜阑人静,此帮人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领头者才踏入客栈大门,待在房前戒备的两名亲卫立刻发现了他们!
    「有刺客!有刺客!」守夜的邵云与何大扯开嗓门大喊,纷纷亮出刀剑来;入侵的黑衣人没料到他们竟防备至此,又小覷了他们的武功,不眨眼便给他们砍伤了两三人!
    与聿珏同房的湘君睡得忒浅,一听见那惊心动魄的呼喊声,抄起柳叶刀一跃而起;襦衣外就搭着那金丝软甲的聿珏朦朦胧胧起身,一眼对上了湘君戒备的锐眸,吃了一惊。「这……有人来了?」
    「嗯!」听见刀剑碰撞声响的湘君匆匆披衣,「咱们待在这儿,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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