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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来由、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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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霍哥也来我们家过节。」郑雅岑回g市路上才给郑尚海打电话报备,那头没给什么反应,「喔」了一声就结束通话。
    负责驾驶的霍明棠问:「你哥没讲什么?」
    「没啊。」
    「你们讲电话都这样简短?」
    「不一定,他喜欢当面嘮叨我,不喜欢在电话里讲。如果他正在忙也懒得跟我讲电话,这样很正常啦。小时候我在学校等他接送,电话接通之后我都会出个声喊他哥,他回应我喔,然后就没了。这样他就知道该来接我放学了,这是一种默契。」郑雅岑说完还有些得意:「我以前也想过试着跟他撒娇看看,但原本就不是那种相处模式,忽然撒娇多噁心啊,你说对吧。」
    霍明棠笑着斜睞他,车里开着广播听路况和音乐,郑雅岑也一路讲个没完,从同事亲友聊到求学趣事,越来越天马行空,还用怀念语气回想社团跟同好cosplay的事,他道:「那时都会跟朋友跑场啦、摆摊啦,自己画宣传单跟小报,很好玩。」
    「哦,那你讲讲那时扮演过什么角色?」
    郑雅岑笑容古怪的僵了下,摸摸下巴,声量低弱:「哦,我是负责摄影啦。」
    「没扮演过?」
    「有啊,扮演的服装因为当时还不擅常自製,所以找工作室订製。后来觉得太花钱就慢慢不玩了,只负责拍照后製。」
    霍明棠还是好奇:「所以你扮过什么角色?」
    「太久远,我忘了。」他才不会说他扮的角色从来不必露脸。只是他不晓得霍明棠差不多猜到了。
    两人都想起他们初次邂逅也差不多是在秋天,一样这么热的天气。郑家屋前的停车位已经被停走了,他们只好把车开去附近公园找位置。霍明棠带上伴手礼跟郑雅岑回老家,带的是冰酒礼盒。
    一个女童蹦蹦跳跳跑来开门,一见霍明棠愣了下,指着他讶叫:「叔叔的朋友!」
    郑雅岑在斜后方提醒:「叫霍叔叔啊。」然后小声向霍哥说:「我哥不太让小孩看电视玩电脑,对明星都不熟。见谅啊。」
    郑晴嘴甜喊完霍无叔就吵着要自家小叔叔抱,郑雅岑把买给她的点心礼盒掛她手上再抱进屋,郑尚海穿着一件宽松t桖和牛仔裤出来跟客人寒暄两句,接了冰酒礼盒请人随意,叫小弟好好招呼客人。郑雅岑开冰箱拿大哥切好的水果出来,再从厨房翻出掛耳式滤泡咖啡包,没多久咖啡香瀰漫室内。
    「不需要帮忙吗?」霍明棠吃完一块水果看郑雅岑端两杯咖啡过来,青年抬了抬下巴指使道:「还早,帮我端水果盘吧。先上楼聊,我哥说他肉都醃好了,料也备好了,晚点想吃火锅还是烤肉都可以。」
    郑晴想黏着小叔叔玩,可是郑雅岑要和客人上楼,趁她不留神拿着水果饮料嘿嘿嘿边笑边往楼梯上溜。小女孩瞧见小叔丢下自己不理,坐倒在地崩溃大哭,郑尚海一脸淡定走出来抱起她拍拍背安抚。
    霍明棠头一回见识情绪说来就来的孩子,礼貌性问:「不要紧吗?」
    郑雅岑笑回:「她演的。哭一哭就没事了,没看我哥那么平静嘛。她从小爱演,鬼灵精怪的。」
    「可以去当童星了。」
    「我哥不会轻易答应的,他多宝贝他女儿啊。我也不会同意,这圈子太物化女性了,你看那清凉性感的写真杂志现在99元一本就有,电子书的更便宜,封面上女孩子穿那──么少,太不值了。这圈子能混出名堂的女孩子不晓得经歷多少辛酸路,我才不可能让晴晴也进这圈子。噢,媒体圈也不可能,糟到有得拼。」
    听完郑雅岑一连串忧心姪女误入歧途的发言,霍明棠却抓到别的重点:「一本99的清凉女星杂志?你好像很熟。」
    「呵,我都看郭渢英买的。」郑活宝果断装死,嫁祸前室友。
    一路聊回郑雅岑房间,这里杂物依旧不少,起码没先前乱。两人围坐小桌看电视,刚好在重播郑雅岑演的第一部偶像剧。撇开奶酪葛格时期,出道作品如今回首都是黑歷史,生涩演技跟中二到尷尬的设定险些害他喷咖啡。而且身边坐着霍男神,他心里无限羞耻彆扭。
    霍明棠把遥控器拿开不让他换频道,津津有味观赏,不时冒出一、两句讲评。
    郑雅岑在剧里各种狂霸酷炫跩,现实耻到想原地爆炸,几度做出抢遥控器的动作强调着:「那是角色设定。我私下不是那样。」
    「所以有趣啊。」霍明棠噙着笑,还是霸着遥控器没让。
    郑雅岑那根羞耻的弦绷断了,颓然摆手:「唉。随便你,看吧看吧。我就在这里,你不看我看什么偶像剧啊。」
    「欣赏一下你剧里的表演而已,害羞什么。」霍明棠望着萤幕不时发出轻笑,很愉快的样子。
    郑雅岑难得看到霍哥如此不设防的流露心情,总觉得有机可乘,不觉看得出神。
    霍明棠生得俊美,不是非常抢眼的那种,但只要多瞧一眼就很难再挪开目光,越看越顺眼,有别于混血儿班恩那种的样貌,霍明棠的气质更神秘独特,在戏里可以温柔风雅,也可以是热血硬汉,相当多变,也因此戏路颇广,私底下也常教人捉摸不清真正的性格如何。
    被这么一个神秘多变的人讲有趣,郑雅岑觉得霍哥才更有趣,怎样相处也不腻。他对着霍哥侧顏发了会儿花痴,目光飘到其耳边碎发,就连发梢都透着珍光,柔亮迷人,让他不由自主伸手碰触,思绪白了好几秒,回神他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亲了霍哥的耳朵。
    霍明棠转头睞向他,笑容淡了,取而代之是曖昧又魔性的神态,似笑非笑。郑雅岑被那眼神勾住,一度忘了呼吸,他訕訕然扯嘴角,没顺利微笑,而霍明棠目光犀利如鹰,驀地抓他手肘拽近,一手托住后脑覆唇吻上。
    起初霍明棠吻得重了,辗得青年唇发疼,听见青年闷哼就放轻动作。郑雅岑也摸上霍哥的的脸庞仰首迎合,柔嫩湿软的舌尖都是果香,带了点咖啡的酸。郑雅岑睁眼贪看霍哥的眉眼,霍哥也在看他,眼眸盈满笑意,两人变着角度吻更深,难分难捨。郑雅岑感觉脏腑、灵魂什么的都要被强行吸走,酥软无力得瞇起眼,闔眸闷哼、低吟。
    郑雅岑有种错觉,骨头快融化似的,从毛细孔开始麻痺,层层浸润肤肉筋骨、魂魄,最终飞升了,仅是一个漫长深吻,他居然亢奋得好像快尿出来,连濒临窒息的感受都令他沉溺,就像之前酣畅做爱到极致快感的情境。
    霍明棠看青年一度翻白眼,憋住笑意退开,等对方喘口气再搂着人吻住。这次没有之前那样缠绵深刻,而是嬉戏、浅啄追逐。郑雅岑起了反应,但心里顾忌,扭头躲了几次。霍明棠忍不住搂他腰带近,两人呼吸都乱,猛吞口水。这时的郑雅岑被吻得发昏,他一个青春洋溢的大男孩眼泛水光、红着耳根,唇瓣透着水泽,流露的风情太诱人而不自知。
    「不、不可以了。」郑雅岑回过神喊停,霍明棠也退开深吸一口气道歉。郑雅岑说:「没有,是我先开始的。觉得你耳朵好看,一时没忍住。」
    「嗯。别说了。」霍明棠带着提醒深深看他一眼,要他别再乱撩人。郑雅岑会意点头,不敢再乱讲乱看。
    霍明棠怕控制不住,笔直坐正面对电视萤幕。郑雅岑仰首看天花板平静一下激情,但满脑子都是霍哥带我飞之类的言语和画面,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当上面那个,没想到后来因为懒跟爽,所以一直就是当下面那个。所幸两个人连这方面也是互补的,相当契合。
    想到这里他还是认为务必确认一下霍哥不是在跟他客气,过了一会儿他看对方没这么激动了,询问说:「霍哥,先前讨论过你上我下的问题,你当时讲的不是在跟我客气对吧?」
    「不是。我都好。」
    「可是感受不太一样。你应该也有偏好吧?」
    「上面。」霍明棠简短答:「偏好上面。」
    「呵呵呵。」郑雅岑微笑,有多傻笑多傻。
    霍明棠体内那股邪火还没降,对方挑这话题完全是火上浇油,他长吁一口气:「非得现在聊这个?」
    郑雅岑看霍哥的耳朵还很红,终于后知后觉停止话题:「抱歉抱歉。你看电视,我帅吧。」自暴自弃的自恋了。
    霍明棠难得体会到何谓没有自制力的情况,开口借了厕所,这房间并非套房,郑雅岑给他指了方向说出去走廊往右到底有厕所,霍哥立刻就走开了。
    「呼。」郑雅岑松了口气,还以为霍哥会言语调戏,毕竟在公寓常这么玩,要知道那人在外看起来优雅含蓄,私底下可不是这样,尤其是裤里养的大鸟哥哥放飞时。
    霍明棠离开时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的,关好了门转身,郑尚海斜倚墙面出现在走廊间,神色淡漠,眼神充满审视意味。
    郑尚海等客人走近才缓下表情,开口说:「上楼想问一下你们要不要提前下楼升火,今天风大,怕升火需要一点时间。晴晴等不及吃,我准备了火锅,可以先吃火锅。」
    「那就谢谢你了。郑大哥。」
    「不必客气。」郑尚海轻叹道:「他还小。你对我弟是认真的?」
    霍明棠的邪火秒退,看向郑尚海说:「他成年了。我是认真的。你反对吗?」
    郑尚海垂眼若有所思,刚才撞见房里两人交叠的身影,虽然很衝击,却又不是太意外。他盯着霍明棠说:「谈感情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要是他在外头被欺负,受伤了,那就是我们一家子的事。」
    霍明棠略微紧张,听见这话亮了双眼,对着郑尚海下楼的背影道:「我会好好待他。」
    郑尚海脚步一顿,哼了声:「最好是这样。」
    房间里,郑雅岑腿麻站起来活动筋骨,电视播着宠物节目,这集到海外出外景,他盯着一位妇人餵猫头鹰吃老鼠,画面打了一小片马赛克,自言自语:「可爱是可爱,但要看牠吃老鼠。那是真爱吧。」想像解码画面他耸肩一抖,霍明棠就回来了。
    他对上霍明棠漏电的一双桃花眼,对方正直直看来,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而他歪着脑袋等下文,动作一如电视里那隻猫头鹰,傻傻发问:「干嘛这表情?被我家厕所感动?精油不错吧,我哥喜欢精油,到处都爱放一个,没想到吧,哈哈,他啊──」
    话声被关门声打断,霍明棠不忘把门上锁,将郑雅岑逼退到床边,后者踉蹌坐在床缘害羞抱胸道:「讨厌啦霍哥,不可以在我老家这样。」
    「……」霍明棠什么都还没做呢,他看郑活宝又想开口,赶紧一嘴吻住免得这傢伙又讲什么煞风景的话。这一吻就是令人快气绝的十几分鐘,郑雅岑快翻白眼晕过去了,推开他猛喘。
    「霍哥你不能这样反反覆覆啊,都说不能了还一直狂撩我。真的、真的很坏啊!」抱怨完,郑雅岑为自己句尾那种撒娇的语调感到羞耻欲死。
    霍明棠坐到他身旁说:「稍早门门关好,你亲我耳朵之后我们接吻,被你哥撞见了。」
    「噫?」郑雅岑悚然坐直,忙问:「那他说什么?他下楼拿刀了吗?」
    霍明棠被他吓到语无伦次的话惹笑,回说:「他说该下楼生火烤肉了,等不及可以先吃火锅。」
    「喂。」他问的可不是吃啊!
    霍明棠抿笑:「他说交往是我们两个的事,但你要是受委屈,他不会不管。我想他一时大概还不能接受,可是没有要阻止我们的意思。你哥很好。」
    「我哥是很好啊,才刚出社会就在养孩子了,一人身兼多职,能干又贤慧,谁跟他在一起都是赚,还附一个可爱萌萝莉。」郑雅岑说完立刻挽住霍哥的手说:「但你来不及了啊。你有我啦。而且我哥超级直,直到爆炸。」
    霍明棠看他紧张的样子,掩不住笑意,伸手去解他裤头,他慌忙推挡问说:「干嘛?」
    「你骂我撩了又不做,我帮你洩洩火啊。」
    「噢。」郑雅岑没多想,主动给开裤头把越来越硬的傢伙掏出来放飞。霍明棠没用手,而是蹲到他面前握住那根形色漂亮的器官张口凑来。郑雅岑惊讶低呼:「用、用手就好了唔嗯。」
    来不及了,郑雅岑从没想过霍哥会这么做,他仰首深吸气,瞇眼压着呻吟。以往不是没看过成人片,片里常有这种事,可是他没想到对象换成霍哥,感官上竟是这么刺激震撼。这人是他前辈、他恋慕的对象,之后十几秒他无法再思考,精神失重般坠落,喉咙深处辗揉出细微吟喃:「我、呃嗯,哈啊啊……啊……」
    霍明棠不仅唇舌温柔对待手里那根性器,偶尔更以齿列轻刮肉冠或柱体,令人不安的碰触里鑽出细微酥痒的爽感,不到五分鐘就把青年含到射了。郑雅岑两手想推挡、阻止,却止不住攻势而喷薄,霍明棠吞嚥了不少,手里其实早拿了桌上那盒卫生纸准备擦拭。
    郑雅岑回过神来,看着霍哥抽卫生纸褶好,压一压嘴角,举止优雅得像吃西餐,羞得他无语,只得尽快拉好裤子缩回床上逃避现实,双手摀脸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念着:「你为什么吃?为什么、为什么?」害羞、惊吓、甜蜜等情绪轮番衝击,他要哭不哭的,一方面觉得霍哥好体贴好帅好迷人,一方面又没想到霍哥那种样子吃掉他的东西,有够变态。
    霍明棠轻拍他的背,带笑意催促:「该去帮忙生火了。你快点准备好下楼,我先走了。」讲完就真的先下楼,留郑雅岑一人在房间揪结。
    三个男人和一个小萝莉忙着烤肉和吃喝,大人喝光了冰酒,看电视聊时事,郑雅岑陪姪女玩球,不时把球踢飞招来郑大哥瞪视。郑尚海在娱乐圈也认识一些人,都是老朋友,也是霍明棠的前辈,讲到有交集的话题聊得特别起劲,一旁偷偷观察的郑雅岑暗自松了口气。
    霍明棠理所当然留宿,和郑雅岑睡同一个房间,就寝前郑雅岑跑去找大哥,郑尚海在阳台抽菸。他喊:「哥,我跟霍哥在一起。你会反对吗?」
    「他知道你整型吗?」
    「知道啊。」
    「那他知不知道……」
    「都知道。」郑雅岑听出他想问什么,却不好开口说完,想了下又补充:「他其实跟我差不多。」
    郑尚海吐出一道雾白色烟流,眼尾睇他,懒洋洋的说:「算了,你不小了,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管你念你。自己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日子就好。」
    郑雅岑点头,想想大哥才四十岁,说这话怎么好像七老八十了,心里有点难过,觉得是自己害郑尚海操心太多。他沉默压下那些感慨,免得不小心红了眼眶。
    「哥,谢谢你。」
    郑尚海闻言愣了下,心里好笑,这傢伙难得一回好像长大了,但表面上却用一贯的态度掩饰:「不要以为一句谢谢能打发我。好好工作,注意健康。说起来你跟男人在一起我也放心,要是你跟女孩子在一起还有了小孩我才会更操心,你一个大孩子不知道要怎么照顾老婆小孩。」
    「啊啊饶了我吧你不要再念我啦!」郑雅岑摀耳逃掉,直奔回房。
    郑雅岑放轻动作开门进房,霍明棠已经洗澡完躺平,不知道睡着没有,他把电扇的夜灯功能开了,调了冷气温度,关灯躺到霍明棠身边,这时才听霍明棠出声:「你跟你哥聊了我们的事?」
    「嗯。」郑雅岑拉了拉被子,露出一双脚在外头吹风,一手去勾霍哥的手肘。「我觉得他不只是看开了,也看透了,觉得阻止我们也费力,况且我们也没做坏事,所以才随便我们。」
    「就是两个普通人谈恋爱能干什么坏事。」霍明棠轻笑。
    「可怜我哥了,男人四十是一朵花,但他是竹子花,闷几十年才开一次花那种。他就是闷骚,明明想问的事一堆都不知道从何问起,所以我就溜回来,免得无言以对变得尷尬。」
    「他想问什么你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
    「哈!」郑雅岑大笑一声:「你不明白他,难道我要自己报告说我通常是下面爽的那个吗?还是要交代我们两个是怎么看对眼的?他问了我也不见得想讲啊。」
    霍明棠翘起嘴角接话:「因为你会害羞。」郑雅岑嘟起嘴不吭声,被说中了。
    一时无话,过了许久郑雅岑转身侧卧,抱着霍哥手臂说:「以前暗恋谁、喜欢谁,等日子一久感觉淡了之后,我都特别后悔,想把那时候的自己删除。有的人会觉得那是一种自我成长,但我自己不是这样,一厢情愿的上演各种内心戏,做各种蠢事,当下也许会甜蜜,沉溺其中,可是事后只觉得自己很可笑。你会这样吗?」
    「还好,过了我就忘了,不会特别回顾。」
    「我也不想回顾啊。但很怕别人还记得。」
    「那也没什么,就存在别人的脑海,对自己来说也没意义。」
    郑雅岑一脸受教的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也是拔屌无情的人?」
    「我有吗?」
    郑雅岑默然无语,每次做完常是对方在收拾,他都想赶快洗澡结束,但霍哥还是会抱着自己又亲又揉,细腻收尾,想到这里他觉得非常害臊,语调古怪的低声回:「不是啊。」
    「不过逝去的恋情我不会特别留恋。」霍明棠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听起来是睏了。
    「霍哥,我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个活得多积极的人,还会妄想把黑歷史抹掉,也不喜欢丑的自己,可是唯独你是例外,我、我会一直想记着你。」
    「呵。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忘了我。」
    「你真的不介意我整型?」
    「不介意。不管内在或外在都能造假,很多事都是一时的变化,想太多也没用。」霍明棠思量半晌说:「不必想得太好或太坏,日子一久,就知道心里的感情其实也无关好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是啊。那你最喜欢我哪一点?」
    「只露给我看的三点。」
    「嗤,讲真的啦!」
    「你很乾净。不黑心。」
    郑雅岑乐得哼了哼声:「是吗?这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黑心,你跟我不是一类人。所以我想要你。」
    「要是哪天我心黑了怎么办?你就不要我了?」
    霍明棠浅笑:「黑了也好,就跟我一类,离不开我。说你乾净,不是因为你单纯,是因为你……」
    「出淤泥而不染?白莲花啊?」
    霍明棠笑了笑:「差不多意思。不过不是白莲,是小白菇,疑似有毒的。」
    「呿、又在胡说。」
    「所以睡吧。别想了。」霍明棠捏了捏郑雅岑的手臂,举止亲暱。再不睡他又要燃烧邪火了。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间聊,不知不觉睡着。
    中秋之后两个人开始忙碌,郑雅岑回到某台电玩节目加入主持群,一方面筹备年末的跨年表演,以及各项杂志封面拍摄、短剧客串等工作。霍明棠就比他更忙了,作曲填词之外还得上选秀节目讲评,看人表演才艺,又是当红戏剧小生,每天行程都是满的,两人回家时间几乎错开。
    之前有齣某台大戏的筹拍计划,预计想找他们两个饰演主角群里的男一男二,是小说改编的古装剧,但是霍明棠私下已经请程姐调查过,原着小说有抄袭争议,只差还没空告知郑雅岑。
    那齣戏的製作人传了讯息给程昭寧,程昭寧找理由推了,霍明棠认为对方近期也会找上郑雅岑,他在职场不好讲这种争议性的内容,特地连环call,传了好几封讯息想跟郑雅岑约时间回家谈。
    郑雅岑替美妆杂志拍摄照片,柒姐帮他保管私人物品,手机震个没完,工作后他才看到讯息,感觉霍哥态度特别慎重的说有事要谈,一忙完工作就饿着肚子赶回住处。霍明棠把工作排开,特地买了菜回家自炊,两人就像心有灵犀,郑雅岑一回家就奔向厨房要霍哥把他餵饱。饭后,霍明棠说:「那齣大戏我是不打算接了。因为原着有抄袭争议,我认为剧本也连带会出问题。而且,虽然我知道这么讲是严格了点,但是砸钱拍抄袭作的团队,我以后也会避开。这是我麻烦程姐找的资料,都在随身碟里,你可以看看,看完删掉就好。你看完再做决定吧。」
    郑雅岑拿了随身碟,耸肩道:「我现在就能做决定,你不拍抄袭剧,我当然也不可能拍。我相信你的判断。再说我个人就不认同抄袭行为。」
    「虽然我自己三观也不怎么正,但还是有个底限。何况这种事情就算财大气粗压得了一时,撒钱操作媒体网路,但也操控不了人心。哪怕戏拍得再红,也没必要为了一时名气坏自己名声。」
    郑雅岑认同道:「就是爱惜羽毛吧。不过这种事,没人吭声吗?」
    「傻瓜,知道也别轻易吭声,想被封杀?何况既然他们敢做,那电视公司的高层八成就是知情的。会去查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们而已。」
    「幸好你告诉我,不然柒姐也不知道,她知道也一定告诉我的。唉,但你提醒得对,不要轻易当出头鸟,刚才我差点在网路发条讯息骂一骂。现在我就说我工作太满,不接演啦。得赶紧跟柒姐串通一下。」就算不接演也不能直白拒绝,免得惹麻烦。
    在这之后,霍明棠接演了一齣集数不多的偶像剧,饰演亦正亦邪的配角,作为实力派配角,工作就是衬托主角群,这戏是为了捧红新任偶像的,剧本普通、角色设定也没什么新意,但胜在顏值平均都高。郑雅岑趁着练完舞追了几集,上线问霍哥说:「你怎么老是不挑剧,有得演就接啊?磨练、修行吗?」言下之意是,烂戏都能敬业演出,一方面是修行,一方面是敬业,他虽然佩服霍哥,但烂剧是真的很难啃完。
    「这种可以轻松一下,放松的玩,不错。」
    「哈。」郑雅岑笑出来,不过霍哥的魅力足以盖过这戏的所有缺点,之后再找软体把只有霍哥的部分剪出来收藏好了。
    这时一个助理跑来喊郑雅岑,说丹妃小姐送他的外食便当过来,郑雅岑跑去找丹妃聊天,两个人有说有笑。霍丹妃说:「我哥这几天都在外面工作,他交代我好好盯着你。唉,害我约会时间都减短了。」
    「少来,你明明很爱来。」郑雅岑知道她每次来都会顺便拓展一下业务范围,递个名片打打店铺的广告。他打开餐盒享用,一双眼盯着霍丹妃的脸、手瞧,随口问:「你皮肤保养得不错,连手都好看,跟你哥一样天生丽质?」
    丹妃得意扬笑,她拿出手机说:「我最近换了几个保养品,有个牌子不错介绍你,有出男仕专用的。」
    「我需要,快给我看!」一扯到保养或美容的事,郑雅岑就来劲。霍丹妃没想到郑雅岑外形阳光开朗,也不是走美形路线,但非常注重保养,而且懂得不少,所以乐得多一个能交流美容资讯的朋友。后来他们交换手机号码跟通讯软体的帐号,频繁相约到新开的餐厅尝鲜,也会叫上其他朋友同乐,分享各自的最新流行资讯。
    天气渐渐凉爽,遍地落叶,植物换新妆,城市跟人一样换上新面貌。郑雅岑又上了娱乐新闻头条,内容指出他正跟一名圈外女子交往,对象经营一间复合式精品店,该女子的朋友圈有不少艺人或商界名人,据圈内人透露郑雅岑早在先前赴韩拍片就认识她,而且这位女性还是霍男神疼爱的亲妹妹。
    一传出这则緋闻,许多人都开始加料或脑补,有人说怪不得霍郑两个风格路线不同的明星会感情那么好,八成是郑雅岑为了追求霍男神的妹妹而有意讨好亲近。
    郑雅岑坐在美容店里翻八卦杂志,为了秋冬各活动和新出的舞曲专辑,他正在重塑造型接发、染发,没想到会在杂志上看到自己变主角。八卦的内容描写精彩,有人黑他,说他本来就心眼多,想蹭霍男神人气,交往肯定不真心,以前就花名在外,也有人乍看替他讲话,但实际上跟他几乎不熟,只是出来刷存在感顺便暗捅几刀。
    「呵。」郑雅岑笑出声,替他接发的人瞄了眼杂志,更专注于手上工作,因为聊什么都尷尬。郑雅岑满腔干意,这跟以往的緋闻不同,过去传的对象于他而言比较无关紧要,可是这回对象是霍哥的妹妹。他爱乌及屋,非常不爽,都气笑了。
    为了新造型他花一整天待在沙龙里,超过八小时才做完保养跟造型,郑雅岑打发柒姐他们先坐车回去,自己回公寓没看见霍哥在家,拿出手机打给霍哥想解释。
    电话接通,霍哥的声音一如郑雅岑记忆里那样悦耳温柔:「雅岑,怎么了?」
    「对不起,霍哥,你看到我那则緋闻了吗?我跟丹妃真的没什么。」
    「嗯,看过了,我信你。」
    「呼,那就好。」郑雅岑松了口气。
    那头霍明棠轻笑:「不必担心,哪一次不是很快就被别的新闻盖过去,也没有一次是真的。我跟程姐讲了,让她跟老闆说一说,你不会被骂,这次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啊,我担心的不是被骂啦。对象是丹妃,她那边不要紧吗?我刚才回来也是避开大门走的。而且以往的对象多半都比较有目的性,这回丹妃是无辜躺枪了吧,嘖,而且我跟她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往来了,什么时候不传偏偏现在传,有毛病。」
    霍明棠继续安抚他,语气平和道:「没事的。丹妃那里也不要紧,她本来就有男友,是外国人。她从小就说要生混血宝宝,只跟西方人交往,他们两个也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可能只会觉得很乌龙搞笑吧。」
    郑雅岑蹙眉,好像哪里不对劲,试探性询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我知道你是属于容易被误会的类型。何必随媒体起舞,专心工作要紧。」
    他心里闪过一个诡异的猜想,必须尽快问明白,所以狐疑道:「之前在韩国,我多问你妹一句你都介意,现在态度这么不一样,还有媒体再怎么捕风捉影都不至于扯到她,最近工作往来的美女也不是只有她……刚才有一下子我忽然有个奇怪的联想,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霍明棠心慌了下,随即是更深沉无波的状态,他说:「怎么会这么想,我能做什么?」
    「特地叫丹妃跟我频繁往来,利用她炒些緋闻。」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霍明棠暗讶,这青年有时迷糊迟钝,但某些时候却意外的敏锐。
    「为了製作假象,拿丹妃当个幌子啊。如果是我猜错我道歉,但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先讲好不要骗我啊,将来被我发现我会非常生气。」
    「……是。」霍明棠听到对方倒抽一口气,或许被他吓到了吧,他温声细语:「你别怕我。我只是想多一重保障,况且丹妃她的个性无所谓的。」
    「她知情吗?诚实回答。」
    「不知情。」
    郑雅岑有些恼了:「你,你怎么利用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唉。算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霍明棠被掛电话,一想到自己又踩了郑雅岑的雷还被逮着,可能会因此疏远自己,他心情就相当恶劣。但他不后悔,因为他就是这种人,外在看起来挺好,内里全都被阴暗蛀蚀得佈满坑洞。
    他明白美好的人事物总有人欣赏、喜欢,也乐于大家发现郑雅岑的好,但绝对不能覬覦半分,因为他会吃醋。郑雅岑的人气越来越高,他在工作场合屡屡听人谈论他的青年有多么英俊帅气,任人将男友、老公等词套在青年身上做想像,而他本就阴暗的内心越发的黑暗扭曲。
    他真想独佔郑雅岑,既想温柔珍惜,又不知该从何做起,索性就操弄緋闻消除部分人想亲近郑雅岑的心思。
    他心中有诸多矛盾,一方面希望被郑雅岑瞭解,却又不想曝露自己不讨喜的那面。他恐惧,怕自己并非对方所憧憬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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