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物是人非
    “太上长老切勿如此说，折煞我也。”秦明连忙道，“不管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何，你都是我的长辈。”
    “你依然不忘流云宗，我很高兴。”南宫正欣然道，“流云宗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便是收下你这名弟子，我就算到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了。”
    “只可惜，太上长老你的修为已然固定了，不能再进步，我也没有办法帮你。”秦明叹道。
    当初南宫正能突破到命宫境，那是服用一颗丹药的结果。
    只不过，服用这颗丹药，那便再也不能提升修为，今生止步于此。
    “当初我本来就要寿元耗尽了，还能多活几百年，也已满足，哪还敢奢求这么多？”南宫正笑道。
    “不知道太上长老有什么要求，若是能满足的，我将会替你办到。”秦明说道。
    “没有，没有！”南宫正连忙摇头，“你对流云宗的回报，已经太多了，我们怎么能奢求更多？”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们若是索求无度，迟早有一天，与你之间的情分，要渐渐地淡去。”
    “再加上，流云宗现在发展得太快，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不必再帮助我们流云宗崛起了，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便由他们自己去打拼吧。”
    “只有一点，若是流云宗日后遇到什么生死危机的话，还希望你能出手救一救。”
    这位老人，活了这么多年，念头非常通透。
    流云宗与秦明的感情深厚，但不代表可以索求无度。
    这份福泽，迟早有一天，会消耗殆尽。
    现在整个流云宗上下，已经呈现出一种不太好的心态，那便是有混沌圣皇的扶持，天塌了也有他顶着，行事渐渐地有些肆无忌惮了。
    南宫正也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有心阻止，却也是无能为力，他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一个宗派，陡然间膨胀到这等地步，必然会令心态发生变化。
    好在，流云宗主这几代人，还算是非常英明，不会做出什么昏庸之事来。
    但后面的继承者，能不能保持这般清明，那可就是未知之数了。
    “接下来，我将会前往中域大陆一域，时间可能会是五百年，不能为太上长老送行。”秦明缓缓说道，“若是流云宗遇到什么危机，可以向混沌城求救。”
    “去中域大陆，那很好啊。”南宫正说道，“那是比南域大陆更加强盛的地方，你的武道之路，也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只是那地方强者辈出，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放心吧，我会小心谨慎的。”秦明点头。
    “若你五百年未归，到时我都不一定能见得到你。”流云宗主叹道，“五百年啊，我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可以的，只要修为突破到法相境就行了。到时，又将多上数百年的寿命。”秦明说道。
    现在的流云宗主，修为达到命宫境巅峰，距离法相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突破的希望还是有的。
    一旦流云宗主突破到法相境，放在整个南域大陆，都算得上是一方强者。
    到时不需要秦明和混沌城的相助，流云宗自己都可以迅速地发展起来。
    虽不敢说可以强大到堪比大势力的程度，但至少也算得上是辉煌了。
    “法相境，这是流云宗、甚至是玄星王国历史上都没有人能达到的成就，我若能达到，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流云宗主笑道，“另外，你也不用想着，助我突破法相境，我打算依靠自己的实力，来进行突破。”
    “能得到你的帮助，无疑会变得简单许多，但对我的修行之路不利。”
    “看来，宗主你也是有很大的野心啊。”秦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预祝你顺利突破了，只怕我到时无法看到你突破的场景，也不能前来参加你的庆典。”
    “做人，总是要有野心，我也想着，能修成元神，长生久视。尽管我的天赋不算非常突出，但人力定能胜天！”流云宗主说道，“我也祝你在中域大陆，能登临武道之巅，保重！”
    “保重！”秦明的目光，落在南宫正、流云宗主、司空师姐身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
    片刻，秦明悄然飞出流云宗，消失在茫茫天际。
    消息传开，流云宗有不少人都知道，混沌圣皇刚刚降临过此地，引起轰动。
    只不过，混沌圣皇并没有与他们见面，直接便离去了，倒是让他们遗憾不少。
    秦明离开了流云宗，又来到了他的出生地，天原城。
    此时的天原城，早已经大变了模样。
    当年的那几个仇敌家族，在很久以前，就已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势力。
    秦家的老宅还保留着，甚至翻新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秦明已从中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模样。
    “物是人非。熟悉的人，熟悉的物，通通消失不见。”秦明低声叹道，“时间的力量，才是世间最可怕的力量，它可以改变一切。”
    “如果有一个人，真的能得长生，但是他的亲人朋友，通通死去，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秦明看着天原城中央，那一座巨大的雕像，不由地笑了笑，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秦明走遍了玄星王国。
    当年走过的地方，今日再走一遍，让秦明产生一种新的感悟。
    最后，他走到了当年一切故事开始的源头，武陵城，看到阮家的一切都已灰飞烟灭。
    往日的恩怨，都随着往事的逝去，而随之消散了。
    当年的阮家主早已死去，还有阮玉离，也一样死在秦明的手里。
    大仇得报，现在回想，也不过如此而已罢了。
    武陵城外，那座流云宗的分院，青芒分院依然还存在着，甚至越发地兴盛。
    当年的青芒分院的院主，孔赤霄，早已经死去，葬在了青芒山上，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
    秦明出现在这座坟前，想起当年的往事，看着墓碑上面的文字：“孔院主，当年若不是你，我未必能顺利拜入流云宗。”
    “今日，我敬你一杯酒！”
    秦明将酒水，洒在了孔赤霄的坟头之前。
    他缓缓升空而起，俯视着整座玄星王国，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遥望远方，那太阳最辉煌之地，他轻声自语：“中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