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05
入夜,沉归宴今夜与陈敬迟他们相约饮酒。酒吧名为fallenstar,位于望京旁,陈敬迟洗钱开的。
他们平日就此相聚。
徐矜逍跟陈敬迟熟络,简清延将徐矜逍喊来,他们家族间是世交,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当熟络。
徐矜逍生得一副多情貌,他爱和陈敬迟泡吧飙车,共同话题多。若要谈及私生活,徐矜逍远不及他的风流债。感情方面,他仅有三任女友,称得上白纸一张。圈养陆鸢,是他的初次体验。
沉归宴平素只跟简清延交心,他话少,跟徐矜逍不熟,自然没话谈。徐矜逍认为他装,简清延说他要是没把你当朋友,是没有和他独处机会的。
徐矜逍同他搭话,沉归宴只回几字,之间并无话题,如何能侃侃而谈。徐矜逍喜欢赛车饮酒,二人之间,唯赌博品酒能交谈。
越繁华富饶之地,高官偏偏远远避开,上海高官多数在东郊宾馆及西郊宾馆。简清延家族从商,无须顾忌,自能开柯尼塞格前往罗斯福公馆。
沉归宴近期关注新型半导体,国际期货,土豆,大豆,玉米价格,大宗商品消费市场,人工智能,元宇宙。时代极速更迭,他须紧追每一个风口。
美高梅他有狮王卡,纯金制作,所需流水三亿,三个月二十万积分。徐矜逍没赌瘾,过过手瘾损失五千万,他仅得一张至尊88卡。
澳门雍华府,内里装潢为摩洛哥空运,怎不算得纸醉金迷。
沉将军远比他奢侈,他曾筹建军事院校,那个年代,他日日以燕窝,佛跳墙,熊掌为食。而今政策禁食熊掌,沉将军愿领他远赴国外,亲尝熊掌滋味,他却兴致不佳。
沉将军久居深圳,沉南知深感庆幸,老爷子习性刁钻,须千依百顺地哄。沉南知随他,生性乖僻邪谬,而归宴斯予,尔雅温文,难窥见其劣根性。
老爷子饮食苛刻,饺子须一个一个煮,为求完美口感。沉家若遇事故,他三两言语,对方斯须奴颜婢膝。一家人敬他如神,皆心知肚明沾祖上光。
沉家财产交由家族办公室管理,家族人员按月从信托基金领生活费,家产尚未分清。沉将军视孙子为掌上明珠,放任其以锦衣玉食度日。财产继承权,沉归宴无心争夺,钱财身外物,他只盼家人平平安安。阖家安康的代价若为千金散尽,那他愿全然赠予哥哥。
沉归宴微信头像是山雾缭绕,他不喜花哨界面。年轻有为的二代,总爱以心灵鸡汤营造人设,他唯独例外。他发红酒,马场、高尔夫山庄,只晒图,几乎不配文。虽会为熟人点赞,但他评论次数屈指可数。
徐矜逍的id为今宵,他名字寓意为今宵,他母亲认为今宵二字,过于寻常,索性以同音字替代。头像是他侧颜,金发背头,身着lv碎冰蓝渐变牛仔外套,他俨然是天菜帅哥。
他的朋友圈为各类跑车,豪宅、名酒,配文少,他懒得发。
纵然入冬,沉归宴仍偏爱丝绸衬衫,他通常只穿皮鞋,他反感卫衣接触皮肤的触觉,偏爱丝绸衬衫的丝滑感。他穿成套西服,羊绒大衣,风衣。而毛线衫,棉服,羽绒服,为他衣柜禁忌,绝无登场余地。兴许因相处时日绵长,拜陈敬迟所赐,沉归宴浸染三分风流,风格不如既往般死板,他右手腕迭戴宝格丽满钻蛇镯及梵克雅宝黑玛瑙间钻手链。
气质清冷之人,竟最衬浮艳珠宝。
沉归宴送明昭一款梵克雅宝情人桥手表,明昭极心水,她知晓他钟情翡翠,回礼为翡翠驳头链,他深觉欣悦意外。
明昭为周煦霖和陆鸢送上宝格丽diva’sdream系列的限量款孔雀手表,周煦霖回礼为孔雀扇及维多利亚时期的母贝雕金古董扇,是她私人珍藏,她钟爱西洋古董的精美。
陆鸢回礼为明朝时期的嵌玉宝石双珠纹金发簪,明昭出演过明朝电影,陆鸢相当诚挚。赠礼自当上心,彼此皆唯恐落得小家子相的名声。
沉归宴戒烟前钟爱利群富山春居图,而今钟爱雪茄。
他今夜已抽两根初代的cohibabehike限量款,浓郁的咖啡,可可、皮革干草味。渐渐地,柑橘甜味在唇齿飘散漫开,抽至尾端,仍为苦涩味。
陈敬迟自澳洲携来的,但澳洲税高。
相比初代,他待富恩特绿叉情之所钟。25周年限量款巨着,丧失常规款的酸味,滋味层次则更丰富。坚果及花果香,雪松香融合辛辣,中调尘土香味渐趋馥郁,白胡椒尾调于唇齿间久久盘桓。
二人品味相投,徐矜逍则随性,雪茄随意摆置,雪茄须放置保湿盒,岂能随他摆置。沉归宴则精致,摆得齐齐整整。明昭学的取悦手段,为他亲手剪雪茄。
徐矜逍身穿erd的白衬衫,领口唇印错乱,烟头灼烧,钢笔涂划,胸口印刷sorry英文。
erd独特小众,款式极为稀少,每件皆是唯一,每件唇印及领口灼烧皆不相同。
借此霓虹光,他敬沉归宴一杯酒,纵沉归宴再冷然,亦难推辞不赏脸。
“沉大少,来,喝一杯。”
沉归宴垂眼碰他杯沿,饮入醇醇玉液。
陈敬迟开了两瓶罗曼尼康帝,睨笑:“来,试试我的珍藏。”
是76年的echezeaux及90年的conti,花果香及檀香味,顺滑甘甜,齿颊生香。初调为干花辛香,二者香味交融,梅子樱桃,尾调为白松露香味。余味绵长,香味将徜徉弥久。
沉归宴曾摔碎一瓶45年的,一举摔碎四百万,只叹为时运不济。
徐矜逍透过酒杯,猝然忆起他与陆鸢的初遇。
初遇在fallenstar。
酒吧内浮起缥缈幽香,灯红酒绿间传杯送盏,光影艳靡,霓虹熠熠。紫红光晕跌落,徐矜逍落座于最中央的卡座,他留着浅金色的三七分背头,任由光晕洒落于他发丝,而他眉眼轻靡,身影融入幽暗之中。
徐矜逍周围莺燕环绕,平素骄纵的公子哥,于他面前阿谀奉承,献媚求欢,骄矜模样全然褪尽,而他漠然置之,不予半分欢颜。
人人皆拥美人入怀,墨色间蝶影幢幢,只他身边无人,他低垂着头,无声独酌。
陆鸢右手迭戴卡地亚满天星手镯和灰贝母间钻手链,安静地站于一旁,今夜前来邀她对酌的人,都仅得她一声婉拒。而她暗暗凝望他良久,她的眸光从始至终只落在他身上。
当《babydoll》的前奏响起,
“callmebabydoll
comebreakdownthesewalls
don'tleavemealone.”
当他再次端起酒杯,她终于扭动腰肢,笑意妖媚地上前。
她于徐矜逍跟前停住,她向他笑,只此一笑,似如春色花含烟。陆鸢摇摇酒杯,杯沿落上她唇印:“徐少爷,我敬你一杯啊。”
徐矜逍听声掀眸,他瞧她一眼,明明今夜的谄媚美人,皆被他拒之千里,却偏偏遇见她时,他笑意浅淡,话语飘飘散出:“好啊。”
陆鸢举着杯酒,步步往他而来,于众目睽睽,此起彼落的呼声下,她双手环住他脖颈,双腿侧坐在他身上。
周遭人群纷纷侧目而去,徐矜逍缄默不言,他瞧她时,眸光飘离,薄情。他默许她的行为,她偏偏握住他那杯酒,她附在他耳畔低语,吐气如兰:“想喝你的。”
而他仅轻笑两声,并不为之所动,他夹根雪茄在指尖,随而他拿出点烟器,于半空中,燃起缕缕星火。
正当雪茄将点燃之际,陆鸢低眸,她将香舌抵在丝丝焰火之上,舌尖轻轻抚过飘摇火花。
徐矜逍怔愣一瞬,他欲将点烟器盖上,她却出手阻拦。
她如蔻丹般艳红的指甲徐徐攀升,抚上他柔暖掌心,渐渐攀升至他腰间。陆鸢将雪茄夺去,亲自为它点燃火,她伸指,将它慢慢送入他唇齿间,那白烟袅袅,她迎了满面。
他吐出丝缕白雾,于她春黛晕染,紫红光晕交织,将她容貌映得渺渺茫茫。
她双腿玉润,蕾丝丝袜为之点缀,她装作无意去蹭他的腿,他喉结微微滑动,呼出两声低喘。
雪茄抵在他唇间时,她伸指为他抹去残存酒渍,她指尖落他唇角,沾染点点酒渍。他们眉目相视,欲火于顷刻间升起,她将唇迎上,吸吮吻住他薄唇,她轻声呢喃着说你醉了。
他笑得轻浮:“也许是醉了。”
随而他环住她纤腰,她细声问他,你有没有女朋友?徐矜逍笑说没有,他于心底发笑,有没有,你不都这么做了吗?
夜色妖靡,他们彻夜颠鸾倒凤。房门半掩,他将她压于门前,娇喘绵绵落至走廊,她迎了满穴浓稠精液。
点燃的纸烟初露猩红,徐矜逍仰头吐出丝白雾,许是残存的酒意作祟,使他意乱情迷,一根烟燃不尽情欲。酒液倾落夜的长河,杯中酒摇摇欲坠,倒映出煌煌灯烛,她媚色酝酿正浓时,他已然吻过她每一寸白肤,留过属于他的痕迹,他纵情人间,甘心败于美色,溺于骄奢淫逸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