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龚小柒反应，棉棉全身就是一个激灵，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拉住小柒的手。
    七七问她的问题。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她自己没有怀过孕，从未体会过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自己肚子里静静躺着的感觉。
    她怎么能有资格评价小柒的决定是不是很残忍。
    以她的阅历和经验，根本就理不清这个问题。
    “小柒，你问我的问题，我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了，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没有完全考虑好，反正你现在怀孕才一个月，没关系的，肚子还没大起来，我们完全可以先回去然后再考虑几天……咱们先走吧。”
    棉棉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承认。
    她也害怕得要命呢。
    尤其是刚刚做完手术出来的那个年轻女人说……
    她刮宫次数多了，再受孕的几率只剩下百分15。
    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能随意在一间不了解的医院就把手术给做了？
    棉棉没办法放心看着她进去。
    现在就只想一心把她带出医院。
    护士等不及，走上前询问道，“你是龚小柒吧？怎么还不进手术室啊。”
    棉棉把她护在自己身后，“不好意思，我们改主意了，先不做手术了，让后面排队的人先做吧。”
    护士很意外，脸色有点变了，“这……这不符合规定啊，医生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这样吧，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我做不了主，主任在手术室里，你有什么疑问自己进去和主任说吧。”
    排队的人实在是很多，十几台手术时间都是有排期的。
    护士大概是怕担责任，不由分说地就把七七给推进去了。
    大门一关，棉棉连忙闪身挤了进去。
    手术室里医生瞥了她们一眼，“怎么回事啊，一个个进来，不是排队的吗？”
    七七小脸惨白，“她是我朋友，只是陪我一起。”
    棉棉抢白道，“医生，这手术到底有没有危险啊，外面刚刚有个孕妇说自己以后都不能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是个中年女性，见她们两个这么小的小姑娘，看着又是不悦，又是于心不忍。
    耐着性子科普道，“刚才那位女士，做人流次数太多了，这是必然的结果，还有……不孕不育什么的，一般是不至于的，但是也有意外情况啊，比如宫外孕，这个都要术后才会知道的，孕妇做手术之前都是签过风险同意书的。”
    棉棉拉着七七就要走，“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医生一脸懵，“这……小姑娘，看你病例的年纪才18，还没结婚吧，男朋友没陪着一起来？虽然我们医生其实是不鼓励做手术的，但是你这种情况吧……当断则断，没结婚的话，连准生证都没有，孩子也没有父亲，你应该也还在念书吧，小姑娘犯了错，趁早悔改也是好的，拖下去只会徒增烦恼。”
    医生见多了那种十几岁小姑娘，不敢打胎，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弃婴的事情。
    七七脑中忽然闪过某种念头。
    她果断挣开了棉棉的手，“你先出去等我吧，应该很快就结束了。”